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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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說吧,誰知道以后啥樣啊?!?/br> 提到這個,顏晴并不很有興趣,只是敷衍的應了一句。 距離顏晴下班還有一段時間,蘇錦繡表示先出門去逛一會兒,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再過來找顏晴,正好來了一個快要生卻胎位不正的,顏晴也忙起來了,沒空理她。 蘇錦繡就獨自一人出了醫院大門。 友誼醫院的旁邊有個市場,雖然比不上東風市場,但是也是小有規模了,里面鍋碗瓢盆,布匹衣裳啥的都有,和百貨大樓比起來,這里的生活氣息更濃一些。 蘇錦繡拎著小包進去逛,買了幾根頭繩,還買了一捆橡皮筋,最后看見賣糖果的柜臺,買了一斤奶糖,就回頭往醫院去了。 顏晴的辦公室里,趙德才的小兒子趙剛正在糾纏顏晴。 “顏姨,我也是做醫生的,我要是學會了里面的東西,以后不更能為人民服務么?” “我說了,我手里真的沒那些東西,當初你大伯帶人過來一陣打砸搶,我能活著都算是命大了,哪里還有時間去拿那些東西,你若是真想要,倒不如去問問你大伯,說不定他還比我更清楚點?!鳖伹缯f話的語氣倒是挺不錯的,溫溫和和的。 趙剛聞言不由得蹙眉:“可是我問了大伯父,他說當初沒有看見啊?!?/br>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里是我的傷心地,自從離開后我就再也沒回去過,而且我是婦產醫生,要外科的手札干什么?” 趙剛還是不死心,他學藝不精,在工農兵大學讀了四年,自以為是人中之龍,可真的進了醫院后才發現,他那點兒本事,到了醫院根本毫無用處,甚至連一些老護士都不如,為此他已經被人暗地里嘲笑了許多次了。 醫院不是其它單位,這里是要看真本事的。 他原本以為憑自己的醫術,當個領導的衛生員也是綽綽有余的,現在別說當衛生員了,再不想辦法學點醫術,恐怕就要被調過去守藥房倉庫了。 “小剛啊,我覺得吧,你這事兒還是得問你大伯父,當年被批下去的醫生那么多,宋玉堂也只是個普通的外科醫生,你還不如去找找更好的醫生的手札呢?!鳖伹绾攘丝谒?,開始給趙剛出餿主意:“你大伯父手里經了這么多事兒,我不信他沒這些消息?!?/br> 趙剛蹙眉,抿了抿唇:“他真的會有么?” “這誰知道呢,不過應該是有的?!?/br> 趙剛心事重重的走了,蘇錦繡又等了一會兒才進來了。 “媽,他剛剛又來問手札的事兒了?”蘇錦繡湊過去小聲的問道。 “嗯,早上帶他的主任又說他了,說他連縫傷口都不行,要調他去守倉庫,就趕緊過來找我了?!鳖伹缬趾攘丝谒?,才將手邊的病歷鎖進抽屜里:“走,咱們出去吃飯吧,我已經和老林說過了,中午他多坐班坐會兒?!?/br> 蘇錦繡拎著藥,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等真的出了門,顏晴拿著飯盒,帶她從國營飯店打了兩個菜,又買了幾個饅頭,回了上次的那個小院子。 “說吧,今天來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蘇錦繡剛咬了一口饅頭,就被這話問的差點噎住了。 她連忙放下饅頭,將許山蘭和孫副廠長的事兒給說了,其中牽扯到牛廠長,以及牛夫人娘家的事情也告訴了顏晴,顏晴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后直接忍不住的重重的將碗擱在了桌面上。 “看她做的這么駕輕就熟,想來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br> 蘇錦繡愣了一下,她倒是沒往這邊想過。 “牛廠長那邊知道了么?” “我和清華昨天晚上去過一趟了,想來牛廠長應該已經把東西藏好了,還有我也交代了他們,無論是誰,外頭人送來的東西,一個都不可以收?!?/br> 顏晴咬牙切齒:“你這樣謹慎是對的,這群畜生什么陰招都使的出來?!?/br> “只是我們知道的就這么多,就不曉得還有沒有其它手段了?!?/br> “許山蘭一個沒有知識,只會蠻干的村婦,現在能做到國營廠子的婦聯主任,這本身就很奇怪?!鳖伹缫郧笆呛驮S山蘭打過交道的,當初因為她和宋玉堂都是醫生的事兒,許山蘭在家可沒少甩臉子,可是那時候許山蘭就是個農村戶口的女人,為了能順利把戶口順利轉到京城來,還讓許為昌先去京城郊區的村子里入了戶,后來從村子的婦聯干事干起,最后才進入公社婦聯,才一步步的走進了京城。 “或許……我們可以從許山蘭身上查起?!?/br> 蘇錦繡心里突然一動。 她此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媽,當初我從下河村回城的時候,火車上遇見的列車員,好像就是以前許山蘭在公社做婦聯主任時手下的干事,只是現在卻到了鐵路系統?!闭f到這里,她眉心忍不住蹙了蹙:“鐵路系統和婦聯系統不是一個系統吧,一共就一個主任兩個干事,就一個高升,一個去了鐵路系統,那剩下的那個……” “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去查?!?/br> 顏晴聞言,直接開口說道。 等說完了,見蘇錦繡有些懵,才開口解釋道:“我怕這里面的事兒牽扯甚廣,你們清清白白的手上干凈的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別隨便插手了?!?/br> “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別沖動啊?!?/br> “不會的?!鳖伹缧α诵Γ骸盀榱四銈兾乙膊粫屪约合萑胛kU的?!?/br> 吃完了午餐,蘇錦繡和顏晴在路口分道揚鑣,顏晴去上班,蘇錦繡則是回了宋家,沈燕見她帶了不少藥回來,嚇了一跳,后來知道是顏晴給她開的補身子的藥后立刻就拿去燉了,正好還有小嚴買來的豬蹄沒燉,就趕緊的切了給燉上了。 蘇錦繡自告奮勇的拿豬蹄去洗,等回來時盆里面多了好幾個豬蹄。 “我去友誼市場逛了一圈,恰好看見殺豬場來送rou,我就守著卸了貨,抓緊兒買了幾個豬蹄?!?/br> “哎喲喂,你運氣可真是好,平常這豬蹄可不是那么容易買的?!?/br> “是啊,我還想買豬rou來著,可那賣豬rou的非說我豬蹄買多了,豬rou不給賣?!?/br> 沈燕找出鑷子開始拔豬毛:“是這么個理兒,現在都是這樣,有錢也買不到東西,買多了后頭人可不樂意?!闭f著,舉起一只豬蹄端詳了一下:“這次的豬蹄兒可真夠好的,都差不多大小?!?/br> 蘇錦繡頓時縮了縮脖子:“我撿的差不多買的?!?/br> 辛虧在外頭洗豬蹄的時候,就用刀削了幾塊疤,或者有的皮給割開了,這會兒也看不出多相似。 “晚上給你烀豬蹄吃,剩下兩個留著燉湯?!?/br> 沈燕一邊拔毛一邊感嘆:“也就是這生豬rou時間長了不新鮮,不然還真想多留幾天?!闭f著,扔掉一個豬蹄,又撿起另一個繼續拔毛:“用鹽碼了倒是可以,可這鹽也金貴啊?!?/br> 蘇錦繡端著個小凳子,坐在對面一起拔豬毛。 到了晚上,豬蹄烀好了,湯也做好了,宋征軍和宋清華進了家門,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宋征軍,那神情幾乎陰沉到可怕,回來后一言不發,就直接進了書房。 “咋了?” “那位……病危了?!?/br> 蘇錦繡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宋清華說的是周首長。 “你們今天去看他了?”蘇錦繡張了張嘴,忍住喉嚨里的哽咽。 “嗯,我也是到了那邊才知道看的是那位,對了,上次給我們主持婚禮的平首長也在,他還問起你了,說希望你可以畫一些以前的長征故事啥的,要資料的話,可以去京城圖書館查,里面有一些老報紙啥的,你拿工作證可以去翻閱?!彼吻迦A走到蘇錦繡身邊小聲的說道。 蘇錦繡雖然很驚喜,可聽到剛剛的噩耗,此刻卻已經驚喜不出來了。 晚上,蘇錦繡喝著豬蹄湯,一股nongnong的藥材味兒傳出來,蘇錦繡喝的味同嚼蠟,可卻依舊逼迫自己喝下去,而宋征軍面前也有一碗湯,里面是沒有藥材味兒的,烀豬蹄則是一口都沒吃。 他們都沒有胃口。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錦繡趴在宋清華懷里:“今天幾號了?” “七號?!?/br> 蘇錦繡抿了抿唇,明天就八號了啊,周首長是在這一天去世的么? 她不知道。 這一刻,她無比遺憾,遺憾當初為什么不多了解了解這段歷史,明明那時候的她,享受著這些偉人留下的遺澤,卻從來沒有想過了解他們。 心煩意亂的陷入睡眠。 凌晨,天蒙蒙亮,快七點鐘的樣子。 外頭已經有人起床生爐子,遠遠的就看見十幾個男人手里拿著木棍扁擔之類的朝巷子里沖過去。 牛廠長家的大門突然被一群人從外面踹開了。 牛廠長急急忙忙的起床穿衣,牛夫人頭發都沒梳,就被兩個女人給架住了,緊接著,那些人開始打砸,唯獨沒人敢動的,只有掛在墻上的大首長的畫像。 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又一遍,一個國營廠子的廠長,家里最值錢的,居然只有一輛自行車,牛夫人連縫紉機都沒有,只有放在床頭的笸籮。 “你們到底要找什么呀,我們家可啥都沒有?!迸7蛉艘娝麄儊砘胤艘槐?,甚至連他們腌的酸菜缸都沒放過,家里一片狼藉,酸菜的酸腐味刺鼻且難聞。 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這女人身上還沒搜?!蓖蝗?,架著牛夫人的一個女人開口說道。 “那還等什么,快搜啊?!睅ь^的那個人急急忙忙的說道。 兩個女人立刻開始在牛夫人身上摸了起來,牛廠長一看,頓時憤怒的掙脫開架著他的人:“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手續呢?突然跑過來就打雜,你們是土匪么?” “有人舉報你們家藏匿資本主義物品,我們是接到舉報才過來的?!?/br> “特娘的放屁,老子從部隊里轉業回來,全身就帶了兩床被子,兩件衣服,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現在說老子藏匿資本主義物品,簡直放屁?!迸S長憤怒的指著架著牛夫人的女人:“搜身去里面搜去,大庭廣眾之下你們是想要耍流氓么?” 他叉著腰站著:“你們最好能搜出東西來,要是搜不出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br> 牛廠長到底是紡織廠的廠長。 就算被人舉報了,可一身氣勢還在,他不僅不害怕,還亦步亦趨的跟在這群人后面,問就是‘怕你們搞些栽贓手段,我行的端坐得直,也怕人搗鬼’。 有他在后頭一步一步的盯著,就算心里有鬼的,這會兒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我就算轉業了也是部隊的兵,你們對部隊的人下手,上頭的人知道么?” “我好歹還是紡織廠廠長,要是沒查出事來,就得我去找你們領導聊聊了?!?/br> “這有么?這白菜要不要撕開來看看?” “我那三缸酸菜都沒了,你們要是搜不出來東西,我就要去革委會大門口要賠償了?!?/br> 牛廠長一句一句的,看似閑聊,實則威脅,搜屋子的人早就心亂如麻了。 他們今天來,確實不是趙德才下的命令,按理說,紡織廠廠長這一級別的他們得有趙德才的手令才能動手,可許為昌向來囂張慣了,壓根沒和趙德才說,就直接讓人過來了。 搜了大約兩個小時,都沒搜到東西。 九點了,革委會的人面色無比凝重的退出了牛廠長的家。 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都沒搜出任何一件東西來,甚至連屋子里的地面他們都挖了半米深,家里一片狼藉,依舊什么都沒有,離開時,牛廠長那副怒火沖天的模樣,他們就知道不好了。 等回到革委會,趙德才依舊還沒到辦公室。 據說上面出了大事,許為昌坐在辦公室里,手腳發涼,不知為何,今天他總覺得心神不寧。 另一邊,宋征軍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宋清華跟他一起走了,甚至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蘇錦繡如往常一般去上班,到了中午才知道牛廠長一直都沒來廠里,反倒是孫副廠長已經到工會這邊來轉了好幾圈了。 她總覺得,一定是許山蘭動手了。 可她卻不敢多想,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不敢有變化。 一直到下午,牛廠長再次出現在紡織廠,蘇錦繡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只是牛廠長的臉色很是凝重,她知道,危險還沒過去,黑暗依舊籠罩,只要牛廠長還是廠長一天,只要孫副廠長還有野心,他的危險都不會消失。 蘇錦繡這一天,過的無比壓抑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