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夜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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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叁郎站起來看著她,一只手扶著桌子,身體微微顫抖,一張臉漲紅了說不出話。 “公子若是沒有別的意思,事情就這么定了?!笨此姆磻?,林清容知道以后他對自己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不過,他對自己好與不好,又有什么關系呢。 看她起身欲離去,徐叁郎理順了氣叫住她,“容姑娘,” 走到門邊的林清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看他,“公子可還有話說?” “曾經甄家jiejie在我跟前說你是白眼狼,說你水性楊花,甄家在你身上的心血都付諸東流。我一直覺得你和她嘴里說的不一樣,初見你,我就喜歡你??茨闩c王爺走的近,你的心也在王爺身上,我知道我這樣的人入不了你的眼,可我真的沒想到,你的心,也會有如此心狠的時候?!闭f著說著,徐叁郎聲音中有了一絲的哽咽,“我不是你,看著親戚落難能無動于衷,讓我拋下父母家人而茍活于世,豈不白費了我這么多年讀的書,明白的道理?!?/br> 聽了他說的話,林清容想起來那日在屋外聽到謝琦和玉璇珠的那番話,自己與徐叁公子沒有關系,可是此時此景,她竟覺得有些相似,也有些可笑。 既然自己此行的目的已成,林清容不想再與他多費口舌,推門走出了屋子。 看到林清容從屋里出來,琴兒提著燈籠上前扶了她走下來,“姑娘,方才玉姑娘打發人來請,您還過去嗎?” 林清容疲憊的搖搖頭,整個人似是xiele氣,倚著琴兒慢慢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姑娘,”看自己主子臉上郁郁,整個人有著說不完的心事,“徐公子不愿意?” “我以為他不過是個紈绔,沒想到他竟然比我想的要仁義?!碧ь^看看月亮,新月如鉤,彎彎的掛在天上,沒有多少光亮,還時不時地隱到云彩后面去。 “姑娘心慈,看到這些心中不落忍了?!?/br> 自嘲的笑笑,“我也是有感而發,談不上落不落忍?!?/br> 回到寢室,由著琴兒服侍自己更衣沐浴,熄了滿屋的燈,林清容看著空空的屋子,翻身朝向另一邊,窗戶虛掩著,夜風從雕花的窗欞吹進來,靜下心,能嗅到從水上吹來的氣息。 披衣而起,推開長窗,自己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屋外夜色深沉,只有外面懸著的燈烘著暖暖的光,回來時天上還有月亮,這會外面又下起了雨。 雨滴打在瓦片上,吹到屋檐里,聽著外面細密的雨聲,林清容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知道那個徐公子喜歡自己,也明白他的赤誠,可是,他怎樣與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自己幫他躲了抄家這一遭,誰來幫自己呢? 只因為自己知道抄家被罰沒的苦嗎? 舅父家被抄之后,外祖母的冷言冷語,舅母的漠視,其他長輩的敵意,一路上不要說一口熱飯,就連口熱水都喝不到。 還有押往長安路上,聽得那些不中聽的話,污言穢語的,那些官兵看到甄家府上的姑娘時眼中的垂涎,看向自己的眼神,黏黏膩膩,是那么的令人不舒服。 又有誰憐惜過自己呢? 伸手拭去落到臉上的雨滴,觸手一片冰涼。 連日的雨,素來體弱的林清容耐不住積攢的水汽,晚上睡覺時需得蓋一床薄被子保暖。收回這些散出去的思緒,林清容關了窗戶重新躺回床上。 睡了一覺醒來,翻身竟然有些擠,林清容睜開眼往身邊看去,孟昭平穿著一件泛黃的寢衣躺在自己旁邊,側躺著面對自己,整個人跟一面墻似的把自己堵在里面。 翻身與他面對面一起躺著,一個多月沒見,看他比走時瘦了,也黑了。 下巴上也有了隱隱的青色,伸手欲摸,又怕弄醒他,想必他晚上馬不停蹄回來就直奔這里。 將身上的被子拉過去給他蓋上,半坐起來抱著他將他摟在懷里,好像只有這樣,擁著他,抱著他,摟著他,一顆心才能安定了下來。 天亮知道孟昭平半夜回了玉堂園,十叁娘和燕行首也顧不上麻將了,趕忙和婢女一起收拾東西。 “這急吼吼的干嘛?”玉璇珠穿戴齊整了來尋她們兩個,看屋里亂糟糟的,替換的衣服收拾了四五個包袱。 “這不明擺著嗎,收拾回去呀?!笔樟耸罪椇凶臃诺叫∠渥永?,燕行首四下看了看,沒有自己落下的東西。 玉璇珠打了個哈欠,在桌邊坐下,順手那個杯子倒了杯茶喝,“之前你們來這兒王爺也沒說什么,再留些日子唄?!?/br> “不了不了,”十叁娘想起那日在泉池子那兒聽到的動靜,雖然人影在樹后一閃而過,可是那春情卻委實看得人面紅耳赤。 十叁娘這么想著,臉上一閃而過的緋紅卻落到了玉璇珠的眼中,“這會城里讓抄家鬧得人心惶惶的,你們回去一時半會也沒有人找你們去飲酒吃茶。還不如在這兒留著?!?/br> 玉璇珠剛說完,茂吉端了一個托盤過來,盤子上蓋了一塊紅布, “岑行首,燕行首?!?/br> 兩個人見了茂吉倒是極為客氣,都停下手上的事走上前來,玉璇珠問道,“王爺可是起了?” 茂吉說,“這是王爺昨晚回來時吩咐的,說這幾日長安城里不太平,二位行首來了就先留在這兒,”掀開蓋在托盤上的紅布,下面是堆成山的銀錠,“過幾日就是八月十五,屆時王爺要在玉堂園中開宴,想請二位行首在席上獻藝,這是酬金,還請二位笑納?!?/br> 白花花的銀子就在眼前,誰看了不心動呢,寧王的意思也很明白,雖然十叁娘覺得可能會撞到王爺和容姑娘歡好,只是看這樣,王爺是不在意的。 既然王爺不尷尬,自己又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呢。 燕行首與十叁娘痛痛快快的收了銀子,和婢女一起把收拾起來的衣服首飾,帶來的枕頭寢被全都一一擺了回去。 就連穿戴齊整的衣裳,也脫了外裳,松了裹胸,穿著輕羅紗衣擺出麻將,抓了個婢女充數,叁個人又愉快的搓起了麻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