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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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日是一日。 趙素已讓人從鄰近城鎮緊急調了軍醫和大夫來, 但路上的行程需要時日,這幾日是最忙碌的時候, 還需要楚洛頂上。 大長公主本是想來見祁玉一面就走,但母子二人才說了不到一刻鐘的話, 前線又告急。對方大軍壓境, 若不是葉亭風和譚源分批帶人馳援北關,許是撐不過巴爾這一波攻勢。巴爾這次是有備而來,大軍壓境,也破釜沉舟,一定要拿下北關! 北關傷亡極重…… 連翻的軍報陸續快馬加鞭呈往京中, 請奏從各處調兵。 但朝廷調兵也需要時間。 楚洛每日在安置處忙得精疲力盡,亦知李徹當下一定焦頭爛額。 只是他們一人在京中,一人在宋關。 分隔兩處,卻都知曉在牽掛對方。 宋關已是前線。 楚洛原本是準備同大長公主一道離京的,但祁玉這一去,前方戰事激烈,祁玉整整兩個日夜都未回。 祁玉未回,大長公主心頭就一直掛念著放不下,亦沒有心思離開宋關。 楚洛又在軍醫處幫忙,忙的空余時間都沒有。 大長公主和楚洛都知曉不可能在宋關久留,只是都想在宋關再多呆些時候…… 宋關軍情告急,宋關每個人都在忙碌著。 大長公主亦會幫著準備軍中的餐食。 大長公主早前在京中養尊處優,從未見過軍中這樣的場景,京中全然沒有宋關的認識和洗禮,若沒有這幫駐軍在北關浴血奮戰,那巴爾鐵騎踏破北關之際,不知有多少百姓會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血流成河。 大長公主似是到眼下才意會祁玉的用意。 京中也好,北關也好,他想做些有意義的事。 做他應當做的事! 大長公主才知曉祁玉說的是對的,也前所未有的覺得,保家衛國,征戰沙場,是每一個長風好兒郎應當做的事! 也是祁玉應當做的事! 大長公主忽得為自己的兒子自豪,在她心中,他遠比京中那些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要好,好不知多少…… *** 到第三日上,傷患安置處的高峰才算告一段落,楚洛微微松了口氣。 聽惠滔說起,前線守住了,巴爾的攻勢暫時告一段落。 楚洛懸起的一顆心似是才松了下來。 早前祁玉和譚源走得時候,她是聽祁玉同譚源說,若是這一波守不住,北關危矣。 終究還是守住了…… 也應當付出了不少代價。 楚洛忍不住垂眸,耳邊又聽惠滔道,“早前聽祁帥說,在自己國土上打仗,打贏了也不算贏,從前不知曉什么意思,眼下才知曉……” 楚洛微楞。 祁玉這話說得不假,若非親眼見到這些傷患,許是永遠都不知道戰爭的殘酷。 惠滔又道,“明晨應當還有這一段最后一批傷員送來,早前軍情緊急,寧大人他們親自去了前線做了簡單處理,傳回來的話說傷口很深,流血過多,止血不易……” 流血過多,止血不易,傷勢便會越漸嚴重,楚洛看了看惠滔,忽然想道,“我記得有一個方子,我娘早前用過,我們試一試?” 惠滔頓了頓,忽得擰了擰眉頭,“要試!” 楚洛頷首。 …… 楚洛記憶深刻,小時候二哥同亭風哥哥一道學劍的時候,曾經劃傷過腿,當時流血不止。 嚇得祖母和侯夫人臉色都變了。 當時大夫也說傷口很深,若是再止不住血,怕會出事。 后來是爹給二哥上得藥止得血。 她印象深刻,是因為那時候二哥的血止住了,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入睡,爹摸著二哥的頭,既擔心又慶幸說了一句,“幸虧有你娘親……” 那是娘親早前留下的方子。 用蛋黃,松節油,玫瑰調制成藥物,敷在傷口上,可以提高止血的功效,她也是前些時候在海奇城查閱時疫資料翻到娘親手稿的時候偶然見到的,所以還有印象。 拿到楚洛的方子,惠滔踟躕了稍許,“蛋黃好尋,松節油和玫瑰都是藥材,軍中就有,要用這三者調制藥物不難,但松節油用于肌rou和關節疼痛,玫瑰性溫,入肝,利肺,脾經,具行氣解郁,和血,只同功效,辟邪氣,這三者湊在一處……” 惠滔有些超出認知。 楚洛誠懇道,“我二哥早前腿被利劍傷過,當時流血不止,父親便是拿的這個方子替二哥上的藥,我親眼見過?!?/br> 若是換作從前,惠滔不一定肯信,但這幾日同楚洛一處,見過楚洛對傷口處理和包扎,同旁人是不一樣,但似是化膿感染的幾率很少,他也曾特意找楚洛問過,楚洛也同他說起過要如何cao作,那時便說起是爹娘小時候教的…… 眼下,惠滔喉間輕咽,“尋幾個傷員試一試?” 楚洛點頭。 …… 都已將近子時,惠滔是尋了四五個早前不易止血的傷患用藥。 其實惠滔心中也忐忑,所以早前的劑量并不敢多用,只是看了真的有效果,才循著楚洛說的上藥。 結果幾人中,除了一人都有明顯好轉。 剩余的一人,即便不能排除是旁的緣故,但這明顯的效果下,惠滔不得不相信是真的。 軍中受傷,傷口失血感染死的士兵最多,但若是這個方子有效,那會減少很多流血過多的重傷官兵喪命。 “讓人大量送這幾味藥材來,連夜,要快?!背逭埩粟w素來安置處,趙素親眼見了惠滔給傷患用藥的止血效果。 巴爾人驍勇善戰,刀傷一般很深,止血是頭等大事! 這一點趙素再清楚不過,所以才會喜出望外,當即吩咐人去籌集藥材。 楚洛只覺今日這一整日都乏都很,趙素同惠滔討論止血藥物的時候,楚洛先回了房中休息。因為太累,又似是腹中不怎么舒服,窩在暖暖的被褥間便睡了,什么事情都沒想,等醒來的時候,都差不多是晌午。 楚洛撐手坐起,還是覺得整個人有些不怎么有精神。 但想起安置處還有不少傷患,還是和衣起身。 只是方才洗漱完,帳外就有腳步聲匆匆跑來,“大人!大人!出事了!” 楚洛認得是六子的聲音。 六子是趙素身邊的士兵,因為出了早前海奇城中劫持的事,趙素一直讓六子跟在她身邊,即便在傷患安置處也是。六子親眼見到楚洛耐心對待受傷的士兵,也見她細致處理傷口和包扎之事,人又溫和,六子一直很尊敬楚洛,也知曉楚洛為人低調,早前犒賞三軍時,離得遠,又身著官服,未必人人都能認得出她來,眼下,還以為她是軍中請來幫忙的醫女。六子也不好多話,只在私下一直喚得一聲大人。 當下,楚洛撩起簾櫳出了營帳,六子慌張到,“寧軍醫幾人回來了,見惠軍醫在給出血的傷兵使用止血藥物,同惠滔起了爭執,說是軍中用藥怎么敢輕易下定論,但惠軍醫一直在說,昨晚便試過效果,若是謹慎,可以先給重癥的傷員用,趙素大人也同意,但是寧軍醫幾人堅持。又聽說方子是大人給的,說……” 六子頓了頓,不怎么好開口。 楚洛溫聲道,“無妨,你說吧,我聽著?!?/br> 六子知曉她脾氣好,只是他都聽不過去,低頭道,“寧軍醫他們聽說方子是大人給的,只說……連女子開的方子都信,軍中何時輪到醫女做主了……” 六子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一筆帶過,“然后趙大人和惠軍醫聽了就毛了,和寧軍醫起了爭執,眼下正好鬧到了大帳前?!?/br> 大帳前便是祁玉跟前。 祁玉回來了? “祁玉怎么樣了?大長公主去看過了嗎?”楚洛問起的是此事。 六子連連點頭,“大長公主去看過了,只是祁帥受了傷,軍醫和大夫都在,便請大長公主先回,怕大長公主嚇倒,也是怕影響治療。正好寧軍醫和趙大人爭執到了祁帥跟前,小的趕緊來尋大人……” 楚洛腳下生風,快步同六子去。 大帳外,都聽可以聽到帳中的聲音,楚洛不用猜也知曉是六子口中寧軍醫的,“松節油,玫瑰和蛋黃可以止血,從未聽過,聞所未聞,軍中這么大的事,豈可容你等兒戲!” 惠滔應道,“昨夜就尋人試過,確實止血效果很好,楚大人也說了,早前她親眼見過效果,沒有旁的副作用,為什么不用?” “哼!”寧軍醫重重嗤了聲,“要么有醫術記載!要么有杏林背書!否則,老夫就是不信,更不會讓你們在軍中胡來,拿這么多將士的性命開玩笑?!?/br> 趙素也惱了,“如何就是拿將士的性命開玩笑!寧軍醫,本將是親眼見過的,再如何,也不應當說出這樣的話?!?/br> 寧軍醫道,“有效果也是當下的,將軍怎么知曉一日過后,兩日過后,四五過后乃至半月,一月過后,會不會致傷致殘!就憑一個女子說,見過自家兄長用過,就如此肯定!” 惠滔也急了,“若是連當下的流血都止不住,還談什么月余,許是明日都撐不到!” “你!”寧軍醫語塞,但還是不肯改口,“要么請祁帥下令,否則,老夫絕不同意!老夫要保的是全軍的安穩,而不是拿軍中將士的性命做賭注?!?/br> 寧軍醫是北關駐軍的軍醫之首,軍中布之事都貴寧軍醫負責。 當下,鬧得不可開交,祁玉聽得默不作聲。 譚源看了看他背上的箭傷,知曉他其實要盡早拔箭,但即便拔箭也需要止血,這也是為了寧化和惠滔會僵持不下的原因。 因為,當下祁玉就會遇到。 兩邊僵持不下,祁玉才開口,問得一聲,“方子是楚洛給的?” 惠滔拱手,“是,楚大人說早前楚大人的父母都知曉這方子,也給大人的二哥用過,止血了,而且效果很好,我們昨夜也試過,當下安置處新增了不少傷員,都是受了刀傷,箭傷,流血不止,若是不用,很可能會多死很多人!” “本來有診治就有傷亡!”寧化打斷。 祁玉眸間微沉。 “祁玉……”譚源看他。 祁玉狠狠皺眉,忽得,簾櫳撩起,楚洛同六子一道入內。 帳中都愣住。 祁玉和譚源也都未想到她會來,趙素也死死瞪了六子一眼,方才,分明是讓他去看著楚洛,不要讓楚洛往大帳這里來,怕引起尷尬和誤會,也怕楚洛會在軍中下不來臺,但這臭小子竟然帶了楚洛來! 趙素就差怒不可謁! 六子趕緊低頭。 他是得了趙將軍的意思,但他這幾日都跟在楚洛身邊,昨夜也是親眼見到止血藥效果的,也知曉方才是楚大人這里出的,而且楚家早前也有人用過,若是楚大人來,是能將事情說清楚的,那軍中也不會有那么多士兵再繼續遭罪。 六子亦知會惹惱趙將軍,但是他尊敬楚洛,亦不想楚洛事后知曉,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