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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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明殿外,伺候的宮人皆盡叩首迎接,不敢抬頭。喜攆平穩下落,大長公主又親自牽扶楚洛下了喜攆,在成明殿外,有喜娘牽著衣角,跨過火盆。 早前的從玉照殿跟來的侍女,內侍官和禁軍并未入內,楚洛身后只跟了先前那十余個命婦和喜娘。 整個成明殿的布置陳設比玉照殿和沿途的都要喜慶許多,無論是大紅的喜字,還是龍鳳呈祥的對燭,亦或是殿外垂掛的大紅喜綢和燈籠,都極盡喜慶。 天子在殿中久侯。 一道等候的,還有受邀觀禮的楚逢臨,葉夫人,楚頌連,單敏科,以及本次這十余個送親命婦對應的朝中近臣。 等到大監入內,道了聲,“喜攆到了?!?/br> 殿中紛紛轉眸,李徹臉上的笑意似是也再掛不住,盼了這么久,終于來了,李徹喉間輕咽。 喜攆已到成明殿,他親自上前迎候。 喜娘的時間也卡得剛剛好,禮部的官吏松了口氣。 李徹上前,喜娘恭敬送上喜綢,一頭遞給楚洛,一面遞給李徹。 李徹牽了楚洛入外殿,今日大婚的祭拜禮都在成明殿外殿舉行,民間的夫妻是拜堂,天子殿中是祭拜。 太傅不在,安陽郡王為司儀。 正好,是午正,吉時到! 禮部官員呈上祝詞貼至安陽郡王處,安陽郡王接過,遂開始大婚當日的祭拜大禮。 天子大婚,殿中有三拜。一拜天地神靈,二拜列祖列宗,三拜萬民。 每一段拜祭,祝詞都很長,安陽郡王中氣又足,還附著抑揚頓挫,聽得楚洛只覺整個人都越發緊張起來。只能用余光微微透過紅蓋頭下的縫隙,去看一側的李徹,剛好見到一雙新郎官的喜靴,她心中不由愣了愣。 出神之際,祝詞已畢,已開始一拜天地神靈,幸好又李徹在一側扯了扯喜綢提醒。 險些就出簍子,楚洛心中唏噓,但很快又愣住,李徹怎么知曉她在出神的? 疑惑歸疑惑,但再往后,楚洛都不敢再大意出神。 楚逢臨一直沒有說話,滿目通紅,眸間含淚。 葉氏看向他。 他目光一直在楚洛和李徹身上都未察覺。 葉氏笑了笑。 楚頌連也一直看著殿中行祭拜大禮的一對新人,不由眼中氤氳。 二拜列祖列宗。 三拜萬民。 等三拜結束,安陽郡王闔上祝詞貼,口中念道,“拜祭禮成,送入洞房?!?/br> 李徹遂牽了喜綢一端的楚洛往內殿中去。 楚洛一側有喜娘攙扶著,看不見也走得穩妥,更何況成明殿已再熟悉不過。 眾人都在殿中躬身相送。 天子殿中不設喜宴,天子也無需在洞房禮成后與賓客敬酒。 等最后一位喜娘入了內殿,大監才道,“今日勞煩諸位大人及夫人,稍后請各位大人和夫人隨奴家出宮?!?/br> 賓客處由大監招呼。 趁著間隙,大長公主主動上前同楚逢臨和葉氏說話。 這便是表明皇室的態度。 有大長公主起頭,封相,魏寧等人都攜了夫人都紛紛上前恭賀問候,只有單敏科自始至終都未吭聲,從先前觀禮時,就一直在角落處,一句話都沒有說。 今日是李徹的大喜日子,他是替李徹和楚洛高興。所以今日的大婚禮,他會入宮。 天子大婚,宣召一兩個地方知府入宮觀禮是許久之前就延續下來的習俗,請的多是同天子平日里不怎么親近的地方官,以示天子的一視同仁,所以單敏科出現在觀禮名單上,旁人也并不覺得突兀,只覺得是禮部擇擬的名冊中有單敏科,而天子也看過,不覺得此人唐突便過了。 但單敏科見到楚逢臨的第一眼就覺得莫名熟悉,在祭拜大禮開始的時候,單敏科才忽然反應過來,是當初那個送李徹回萬州的…… 他早前對楚逢臨的印象很深刻,所以眼下才能認出來,這二十年余年來,除卻歲月留下的痕跡,其實楚逢臨臉上的變化并不多。單敏科也才忽然反應過來,原來當年送李徹回萬州的人,楚逢臨,竟是楚洛的父親…… 李徹走前急匆匆召他入京,在御書房時絞盡腦汁問起的關于早前送他到萬州的人,眼下似是都有了出處。只是單敏科拿不準李徹是知曉,還是巧合,但在眾人都上前同楚逢臨寒暄時,單敏科最后一個上前。 聽成明殿伺候的內侍官提起,對方姓單,又是萬州人時,楚逢臨眼中明顯頓了頓。這一瞬很快,旁人許是都未覺察,但單敏科更加確認,楚逢臨就是早前送李徹回單家的人…… 那楚洛同李徹的關系,只怕比早前更錯綜復雜些。 但單敏科當時只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楚逢臨不可能認得出他,故而也同他禮貌寒暄,單敏科亦同他溫和交談。這趟入宮,單敏科只覺得心中多了不少謎團,又許是,在李徹心中都一清二楚…… 單敏科淡淡垂眸。 …… 新郎新娘今日都需沾喜氣,所以大婚之事都由相應的喜娘伺候著,茶煙,路寶和子桂,甚至大監和順子幾人,都在殿外處理旁的瑣事。 李徹牽楚洛在龍塌前落座,落座前,李徹手心又滯了滯,沒有第一時間牽她坐下,只是輕聲道,“小心,床下鋪了東西?!?/br> 楚洛才反應過來,早前喜娘說過的,喜床上會鋪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楚洛臉色微紅,只是還記得喜娘叮囑過的,撩起紅蓋頭之前,不能說話。 楚洛被他牽著,往前坐了些。 即便是白日,內殿中都燃著龍鳳呈祥的對燭,對燭上的光亮,微微透過蓋頭傳了進來,讓她倍感溫暖,紅燭下的身影,也透過蓋頭隱約可以看到端倪。 有喜娘上前,將裹著紅綢的喜秤遞到李徹手中,恭敬道,“請陛下挑起紅蓋頭,恩愛白首?!?/br> 李徹接過,看了看手中的喜秤,踱步上前。 許是他的腳步聲臨到跟前,楚洛只覺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心中尚無更多準備,頭頂的紅蓋頭便被他手中的喜秤撩起,露出一張略顯錯愕,嬌羞,卻又明艷秾麗到極致的臉。 李徹微怔,一時忘了動彈。 似是自認識她起,他就知曉她生得很好,且是天生帶著嫵媚的好看,但時值今日今時,才知曉早前的好看,都不及今日的十分之一,他似是都忘了呼吸,目光停留在她薄唇的嬌艷欲滴上,似是透著誘人的馨香和酒意…… 他不由想起東昌侯府時,夕陽西下,輕塵在微光中輕舞,她朝他走來,他其實看不清她,但她輕盈的腳步聲,和溫和動人的聲音直叫人溫暖。 而今日的她,就坐在他跟前,他用喜秤撩起她頭上的紅蓋頭,露出那張今日專程為他裝扮的容顏。 李徹只覺心跳都倏然漏了幾拍。 這幅容顏,不會再被旁的男子看到,更會印入他心底,許多年都不會忘懷。 呼吸間,李徹俯身,雙唇貼上她嘴角。 楚洛也才反應過來。 其實先前掀起紅蓋頭,楚洛也明顯頓住,即便試喜袍那日已經見過李徹穿喜袍的模樣,但那時只是試了一身喜袍,并不如今日這般精心準備。那身大紅色的秾綢艷麗的喜袍,穿在李徹身上,李徹也襯得這聲光亮華麗的喜袍,將這身喜袍穿出了風華絕倫,風姿卓然的意味…… 楚洛是一時沒有回聲,只是他的親吻落在唇瓣,她才似反應過來。 他克制松開雙唇,溫柔看她。 她眸間瀲滟尚未褪去,粉腮紅潤,秀眸惺忪里染了意思嬌羞,既端莊溫柔,又格外嫵媚。 他在她耳畔悄聲,“你今日很美,比哥哥想象中的還美……” 她微微低眸,側頰頓時浮起兩抹緋紅。 殿中還有十月個喜娘在,到處都掛著喜慶的紅綢,燃著對燭,他的語氣曖昧,但旁人聽不見,聽見的只有她一人。 楚洛心砰砰跳著,未敢出聲。 但他終是沒再說旁的挑.逗的話,一側的喜娘又開口,“請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br> 言罷,另外兩個喜娘上前。 兩人手中各托了一個盤子,盤子上分別置了一枚青銅酒杯,兩人各取下。 楚洛先將酒遞到李徹跟前,李徹輕抿一口,而后楚洛收回,仰首將杯中酒飲盡,攥在手中,臉色微紅;而后李徹也將酒杯送至她唇邊,她低眉輕飲一口,而后李徹也收回手中,一飲而盡。 如此,便是合巹酒禮畢。 兩人將酒杯放回,跟前的兩個喜娘退了回去。 負責司儀的喜娘才又笑道,“執五常禮,請新郎官替新娘子摘下鳳冠?!?/br> 李徹聞言照做。 鳳冠上的配飾極其繁瑣,所以很重,李徹將鳳冠摘下的時候,楚洛似是心中都長舒了一口氣。 李徹牽了她,到窗下的桌案前落座。 民間的洞房禮極少見五常禮,但在宮中,要在洞房禮前執五常禮,也就是新婚夫婦坐在一處一道先用一頓飯,飯桌上要有豆、籩、簋、籃、俎齊全。 楚洛伸了筷子,依次將桌上的菜各夾了一口,嘗了嘗。 李徹也照做。 而后喜娘上前,遞了茶水給他二人漱口。 另一個喜娘上前,替他二人斟滿了酒。 而后為首的喜娘才道了句,“早生龍子,百年好合?!?/br> 身后的喜娘跟著道起。 李徹淡聲道了句,“賞?!?/br> 喜娘謝過,依次出了內殿中。 內殿里,便只剩了楚洛和李徹兩人。 內殿中紅燭燒得“呲呲”作響,雙喜的貼字隨處可見,先前楚洛沒留意,眼下,才見龍塌上的帷帳都換成了百子帳,整個殿中都鋪上了紅毯,沒有一處不是喜慶意味。 她越發有些緊張。 李徹卻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再吃些東西,還是飲酒?” 她是自晨間食了幾份果脯,便未再進食旁的,方才每樣菜嘗了一口,其實饑腸轆轆,喉間不由咽了咽。 李徹盡收眼底,低眉笑了笑,沒等她開口,便拿起筷子給她碗中夾了菜,溫聲道,“我也餓了?!?/br> 楚洛看他,見他果真開始吃起了東西,楚洛也如釋重負,又拿起筷子用了幾口,頓覺腹中好了許多。 夫妻一道用飯,叫五常禮。 意思是,以后會一道食五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