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俞喬眼睛一亮,“那我可以見見我兒子嗎?可以找柔娘嗎?” “嗯?!?/br> “我也可以出城主府?” “嗯?!?/br> 俞喬笑彎了眼,大魔頭其實還是挺好說話的。 系統蹲在桌面上,連光暈都變得柔和,喜極而泣,這就對了!這才是甜寵文的正確打開方式??!歷經艱難,它的宿主終于開竅了嗚嗚嗚。 姬長離冷然地看向她,漫不經心地補充道:“若是敢逃,被我抓到我就殺了彤獸和鳥妖,踏平御獸宗?!?/br> 俞喬:“???”你之前已經這么威脅過了!而且,不是把謝留大卸八塊嗎?怎么還升級了。 “殺了所有長毛的妖獸?!?/br> 俞喬驚得心跳都快停了,哭唧唧道:“我不逃,真的不逃?!?/br> 系統:……………… 如果它有罪,世界管理局會制裁它,而不是讓它綁定這么個宿主來折磨它! 第32章 嗚嗚霸道城主愛上我,我…… 大婚后, 在城主府的仆從們口中流傳了三個版本的流言。 第一個版本出自新夫人院落中的侍從,他們說,城主自新婚之夜起, 便再也沒有下過新夫人的床, 熱水要了一桶又一桶,廚房為此還專門做了許多補腎壯身的膳食, 新夫人深不可測。 第二個版本來自大婚當夜在前院宴廳伺候的侍從, 只道城主雖中途離席,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又重回宴廳, 和客人高聲宴飲, 后來雪姬前來服侍城主, 待宴席散場后, 城主便和雪姬一同回了霜花院, 再也沒出來過。 第三個版本來自主院的侍從, 據說是一位白衣若雪,清冷高雅的俊俏郎君, 打橫抱著醉倒的城主大步踏入主院, 院中侍從本想去幫忙接過城主, 卻被那郎君斥退,封了院門, 不準任何人進入,直到七日后,主院大門才復又打開, 城主腳步虛浮地從內走出,下臺階時,還差點腳軟跌一跤。 這三個版本的人都說得信誓旦旦, 有理有據,誰都說服不了誰,彼此爭論不下,最終倒是達成了一個共識,城主是真的忙。 這些流言傳到雪姬耳朵里,并未引起她的懷疑。 大婚當夜,他施展障眼法,以夏侯衍的形象進入小鯉魚的院子,離開時匆匆,侍從自然是不知道實情。 之后他恢復女身,去宴席上攔截夏侯衍,夏侯衍到底還是對她心存憐愛,陪著她回了霜花院。卻不曾想兩人溫存過后,這個男人竟然還想著從她的床上離開,去找另一個女人。 她垂眸掩下自己眼里的情緒,和以往每一個清晨一般,恭順地起身服侍他穿衣,婚服滿是酒氣,她取來干凈常服,想為他換上,夏侯衍按住她的手,“穿喜服,去那邊之后再換?!?/br> 害怕新人察覺什么,他想得可真周全。 雪姬心里對夏侯衍的愛有多深,在那一刻,恨就有多濃。 “城主?!彼浡暼鰦?,踮起腳送上自己的紅唇,將舌尖上的藥抵進夏侯衍嘴里。 夏侯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已經本能地做出吞咽動作,將藥丸吞入腹中。 “你給我吃了什么?”夏侯衍一把推開她,伸手去摳喉嚨,他那樣一副驚疑的神色,竟像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自己的枕邊人。 雪姬覺得有些好笑,“城主難不成在疑心妾身會害你?” 她是他的靈獸,與他同床共枕百年,為他cao控自己的同類,剔骨抽筋,剝皮取rou,只要他一句話,她什么都可以為他做,就算剖出自己的心也在所不惜。 到頭來,她只是出乎他意料地喂了他一顆藥丸,竟讓他嚇成這樣。 夏侯衍滿臉陰沉,眼神冷得像柄出鞘的劍,一把將她按在塌上,手指緊緊扣住她脖頸要害,再一次沉聲問道:“你給我吃了什么?” 雪姬臉上的血色褪盡,身子不受控制地細細發顫,笑了笑,“只是一顆迷魂丹罷了,你經常用在妖獸身上,知道藥性的?!?/br> 夏侯衍取妖身上物,既不想讓它們有反抗之力,卻又喜歡聽它們哀鳴,這才有了這樣一種丹藥。 這個藥,他書房里便存有解藥,夏侯衍臉色稍緩,但仍是不悅,“雪姬,我是不是寵你太過了,才縱得你如此放肆?!?/br> 眼淚從雪姬臉上滑落,她抬手攬住身上人,“我只是想留下你?!?/br> 夏侯衍扯開她的手,從塌上起身,動作堪稱溫柔地替她拭去眼角淚痕,眼神卻冷,“乖,聽話?!?/br> 雪姬蜷縮在塌上,承受著來自契主的懲戒,誅心之痛,都比不上此刻夏侯衍決然離開的背影帶給她的痛苦。 夏侯衍總叫她聽話,她也從來都是聽話的,可聽話并沒有換來他更多的憐惜。 所以她為何還要繼續聽話呢? 雪姬在心口的劇痛中醒來,夏侯衍沉默地盯著他,什么話都沒說,來自主人的靈力從契紋灌入他的身體,一寸寸撕裂他經脈,他渾身都往外滲著血,一根頭發絲落到皮膚上,都能帶來凌遲般的刺痛。 “誰教你的?”夏侯衍伸手勾勒他的眉眼,指腹擦過的地方,疼得如刀刃劃過。 雪姬嘴角往外淌血,笑著道:“你的新夫人?!?/br> 臉上的觸感停了停,夏侯衍不悅道:“我允許你去見她了?” “我不止見了,我還要殺了她?!毖┘вX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快流盡了,他明明是雪妖,卻覺得冷,從內到外,都瑟瑟發抖,“如果不想她死,那你就殺了我?!?/br> 夏侯衍的手掌懸在他心口契紋上,在契紋里落下一道命令。 雪姬倏地瞪大眼睛,眼角滲出血淚,“你為了她給我下死命?”不準傷那條魚,如若違逆,他便會被契紋絞碎心魂而亡。 “不是為了她?!毕暮钛車@口氣,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雪姬,你不說便以為我不知道么?你身上負擔的妖印太多,已是不堪重負,早晚會被反噬,我娶她,是因為她有敖宣血脈?!?/br> 夏侯衍俯下身,“我娶她是為了救你,又怎會因為她殺你?!?/br> 雪姬呆愣了好一會兒,沉寂的雙眸重新燃起星光,他在契約的懲戒下,疼得蜷縮成一團,卻還是伸手拽住了一點夏侯衍的衣角,就像深陷海浪中人,拽住唯一的救命浮木。 夏侯衍居高臨下地垂眸,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憫。 在雪姬被反噬之前,他必須得找個人代替她。 自收到煉器宗傳來的消息,他就一直在找那條魚,沒想到卻被謝留搶先一步,如今以這種方式回到他手里,他自然不允許再有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 床上的人已經快失去意識,夏侯衍收回靈力,伸手擦掉他眼角的血痕,站起身來,袖擺上傳來微弱的阻力,他低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扯出自己的袖擺,忍著全身不適往外走去。 這一切都有點不太對勁。 夏侯衍使勁捏了捏眉心,那條魚為何愿意跟他走? 從在宴席上見到她,到迎她進門,這幾日的記憶對他來說就像是浮花一般,處處都透著違和,可每當去細想推敲,又覺得理應如此。 這讓他覺得隱隱不安。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 俞喬正在用早膳,這城主府里別的不說,膳食是真的不錯,廚房里報給她的菜單能有兩臂展開那么長,細細密密地寫著菜名,都不帶重樣的。 老實說,如果姬長離當時拿著這份菜單來求親,她肯定二話不說,立馬出嫁。 她嘴里叼著水晶包,一抬眼便見著夏侯衍站在院子里看著她,俞喬咽下嘴里的食物,剛想問大魔頭怎么又套上馬甲了,再定睛一看,便陡然察覺不對。 那好像是真的夏侯衍。 對方眼神中帶著疑惑,邁步朝她走來,俞喬盯著他,右手垂下桌面,畫影劍在識海里嗡鳴。 下一刻,平地而起的魔氣將夏侯衍整個吞沒,姬長離于消散的魔氣后現身,說道:“看來他們快樂完了?!?/br> 俞喬:“……” 整整七日啊,不愧是修行中人!難怪她覺得夏侯衍走過來的姿勢有億點點奇怪。 雪姬跟夏侯衍兩人快樂完,俞喬也終于不用再和大魔頭每天面對面地枯坐在院子里,相看兩相厭。 夏侯衍豢妖是暗地里的行當,并沒有擺在明面上,被召回無方城的妖,全都被封在無方城的地底,彤獸亦是如此。 俞喬在地底暗牢見到它時,彤獸蜷縮在角落,身形只剩原來的三分之一大小,和小狗差不多,它頭上未長成的翎火也沒了。 “召回來便是如此,想來應是在召回之時,先被人強行抽走了?!奔чL離說道,他重新披上了夏侯衍的馬甲,讓人看著怪不習慣。 彤獸聞到俞喬的氣息,從角落抬起頭來,嗚嗚地哼唧,朝她跑來時,還跌了一跤,身上的鏈條叮叮當當地響,哪里還有半點當初在綺夢坊時的威勢。 俞喬快步過去抱起它,心里就像被人狠狠拽了一把,憋得難受。雖然不愿意相信,但翻來覆去地想,也只有晚娘最有嫌疑,她有那個能力,也有動機,她本就是煉器宗派來監工的。 姬長離伸手捏住鐵鏈,鎖妖符發出微光,在他手下粉碎,“既然夫人喜歡它,就留它在身邊當個玩物?!?/br> 俞喬不住點頭,“可以嗎?” “你高興就好?!奔чL離道。 俞喬抱著彤獸,不由地朝他靠去半步,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如同盛滿月光的湖,“謝謝城主,我自然高興?!?/br> 姬長離移開目光,“走吧?!?/br> 系統在姬長離肩膀上跳,“再說兩句,再說兩句!嗚嗚霸道城主愛上我,我磕到了,你呢?” 姬長離在心里威脅道:“捏爆你?!?/br> 系統:“……” 無方城的地底,也不是所有妖獸都有資格被關在這里,如柔娘那樣的小妖,夏侯衍和雪姬都不會掛在心上,在現在這種特殊時期,便由著小妖們自生自滅。 小妖身上有妖印,只要有反叛之心,就會被妖印反噬,所以被放棄的妖獸并不能興起什么風浪,只能自己茍活,如若之后被召喚,還必須再次聽從命令。 柔娘能回到無方,是因為彤獸在最后一刻,將它妖印所契的妖都全數帶回,否則那些小妖恐怕早就死在風暴中了。 姬長離那一夜利用過柔娘后,也沒有將這只小黃鸝鳥放在心上,“你若想找到她,叫彤獸召喚就是?!?/br> 俞喬搖頭,“算了,她想出來,早晚會出來?!?/br> 姬長離真的說到做到,沒有再約束她,只不過身邊必須得帶著一個小眼線,不過姬貳小可愛雖然面癱了點,但軟軟糯糯,十分可愛,俞喬也不介意多這么一個小跟班。 俞喬穿入書中,一直都在疲于奔命,這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好好逛一逛修真界充滿古代氣息的繁華商城。 無方城的街景布置同現世的帝都差不多,都是四四方方的格局,規劃得很合理。 俞喬沒讓人準備車輦,只牽著姬貳的手,穿行在街道上,身邊往來者眾,偶有陌生人與她錯肩而過,會對她略一頷首,彎起眉眼。 姬貳甚至憑臉白得了一串糖葫蘆。 俞喬還記掛著自己儲物袋里的可憐小槐樹,想為它找個適宜的容器,她把自己的要求跟商鋪掌柜一說,沒想到竟然還真有。 是一種類似于天氣瓶一樣的小掛件,里面能養一些花花草草,甚至小寵物,尋??梢钥s小到拇指大小,扣在腰上當掛飾隨身帶著。 俞喬買了一個琉璃珠,下面綴著流蘇,將槐樹放進去,一眼看去珠子碧瑩瑩,像翡翠一般。 他們隨性而行,逛到累了,就隨便進一家街邊的酒樓填肚子。 酒樓大堂正中的臺上擺著一張桌案,桌后一位精神矍鑠的先生,正慢悠悠地說著話本。 俞喬點菜的功夫,聽了一耳朵,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