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黑發黑眸的年輕男人猛追上來,一下將他擊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讓人的神志都差點飛向天外。 在場者定睛一看,岑澗用來打人的不是拳頭,是手指指節。只有三指,接觸面積更小,壓強更大,不致命,但讓人痛絕對沒有問題。 前任幾乎是尖叫了起來:“我認輸我認輸不要打了我會死的?。?!” “不會死?!贬瘽菊Z氣平平,手上的動作愈發狠厲。 孔敬突然醒悟,岑澗在健身房里乖巧不懂器材的模樣都是假象。是個練家子,懂得讓人疼痛卻不讓人受傷的方法,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沒有健過身? 小岑總在他面前裝乖,孔敬覺得有點甜??吹浆F在這一幕,孔敬的心里莫名更甜了。 怎會如此。 他想,他大概是變態了。 岑澗劈頭蓋臉地用關節打人,前任想再舉起手中的武器,孔敬上前,將它從他手里摳走,險些掰斷了前任的手指頭。 孔敬又動作輕柔地扣住了岑澗的手腕,胸膛貼著岑澗,在他耳畔哄騙:“好了我沒事,你再打下去,警察會找你算賬?!?/br> 岑澗蹙了蹙眉,還未回應,被孔敬攔腰抱了起來。 “腿還好嗎?” “……好像不太好?!?/br> “人已經來了,我抱你到救護車上,你抱緊點,別掉了?!?/br> 岑澗聞言,乖乖地勾住了孔敬的脖子。 圍觀群眾紛紛發出意義不明的叫聲。 “我嗑的CP成真了嗎???” “看看,什么叫沖冠一怒為藍顏,回去也讓我對象學著點?!?/br> “我腦補了兩萬字,我可以,筆給我我自己寫!” “我說你們打卡啊,這個月全勤不想要了?” “霧草忘了QAQ?。?!” “全勤哪有看戲妙,不就是兩千塊錢,拿去!” “你哪個部門的,全勤有兩千?!我只有二百!” …… 不過五分鐘時間,在沖突變得更大之前,安保大隊趕到了現場。幾乎是同一時間,警笛聲轟鳴,救護車也趕了過來。 前任被送上了警車,而孔敬和岑澗則上了救護車。 一個自己走上去的,一個被抱上去的。 醫護人員表示,看到傷員互幫互助的畫面,真的很讓人感動。 吳冕捏著手機的手終于松了下來。他揉揉泛白的指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哥哥肩不能挑手不能打,只能幫你們到這里為止了。 路上,岑澗睡在車里的擔架上,汗水比起剛才有增無減。 孔敬直著身,接受醫護人員對他后背的簡單消毒處理,這時往岑澗額頭上摸了一把,全是冷汗。 “是不是腿疼?” “嗯……”岑澗輕輕地應了一聲,微不可聞,就像剛才的奮不顧身只是孔敬的幻覺。 孔敬明白,岑澗是疼得狠了。 并且都是為了他。 昨晚拒絕了岑澗,今天岑澗又因他而受傷。 孔敬心說,他是個渣。 他好想吻他。 曖昧的空氣被迅速終結。 岑澗救了孔敬,傷腿從骨裂徹底變成了骨折。 和先前救治的醫院是同一個,主治醫生也一樣。 看到岑澗的時候,醫生愣了愣。 又看到那條右腿上本屬于自己的完美的手藝,爆發出激烈的斥責之聲,言辭之間痛心疾首,責怪岑澗怎么可以這么不當心自己:“腿是不是不想要了,不想要說一聲,下午排手術馬上幫你截了!” 岑澗不光要安撫炸毛的醫生,還要應付吳冕的電話。 吳冕幫岑澗叫完救護車,就被他們公司最大的甲方叫去出差??缭酱蟀雮€海峽,還不忘給弟弟進行愛的教育。 吳冕和醫生說得一樣:“已經骨裂的腿,怎么能再挨一下?” 岑澗回想剛才腦子里的想法,什么也不想到,身體本能促使他抬起了這條腿。 “也許是以為石膏打得厚,能當盾用?” 吳冕又開始用力地抓手機,捂住心口,露出了心絞痛的表情:“我愚蠢的歐豆豆喲?!?/br> 幸運的是送來及時,通完話后不久的上午當即安排了手術。 進行髓內針內固定手術后,護士打趣地對岑澗說:“最近可不要亂動了啊,顧醫生給你做了個漂亮的梅花形?!?/br> 岑澗彎起眼角,露出好看的笑容輕聲道謝:“替我和顧醫生說個謝謝,我一定不辜負他的期望,老老實實靜養,爭取早日康復?!?/br> 病弱美人的微笑是人間瑰寶,更甚于窗外的池水里盛放的睡蓮,幾乎能讓人感受到纏綿不絕的香氣。 調侃的護士紅了臉,說了句“好好養著啊”,推著醫療推車,扭著小碎步走了,看節奏像在跳機械舞。 坐在旁邊圍觀了岑澗無意識反撩大jiejie全程的孔敬:“……” 突然危機感大起,他相信Lily說的身邊圍一群人,只能靠吳冕趕走是什么意思了。 請問誰不想擁有美人。 誰不想?。?! 怎么會有他這樣拒絕別人的傻憨憨呢? 沒有了?。?! 孔敬搓了一把臉,感覺后背也沒那么痛了,就是心里莫名難受。 岑澗對麻醉的耐受性好,這會兒已經開始退麻醉,孔敬見他時不時蹙眉,便從單人沙發上起來,走到岑澗身邊詢問:“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