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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幾分鐘,有人按舒謹的門鈴。 舒謹拖著膝蓋打開門,客房服務生遞給他一個口袋:“您好,這是您的藥?!?/br> 口袋里裝著棉簽碘伏,還有一瓶跌打藥。 舒謹愣了一下:“我沒有買藥?!?/br> 服務生說:“是一位姓盛的先生吩咐給您送來的?!?/br> 舒謹回到床前又坐了一會兒,不知道從哪里涌上來一陣勇氣。 趁這股勇氣還沒消失,他莽撞地給前臺撥打了電話,開門見山道:“您好,我想問問住52層的盛星禾盛先生的房間號碼?!?/br> 前臺客氣地說:“不好意思先生,盛先生的信息是保密的,我需要先轉告他,詢問他的意見。請問您是?” “舒謹?!笔嬷斦f著,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頓了頓道,“你告訴他我叫舒謹?!?/br> 打完這個電話,舒謹發了很久的呆。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的時候他被嚇得一個激靈,三魂沒了七魄,心怦怦跳著拿起聽筒問那邊:“他怎么說?” “什么怎么說?” 是盛星禾的聲音。 隔著電話,對方的聲音和剛才在電梯里似乎有些不一樣。 舒謹不能確定那是不是錯覺,他只是心跳得更快,差點扔掉聽筒:“……” 盛星禾語氣沒有起伏,聽著很平常:“藥拿到了?” 舒謹應了一聲,說:“謝謝?!?/br> 盛星禾便問:“找我有什么事?” 電話里有敲擊鍵盤的聲響,舒謹能想象盛星禾一邊講電話,一邊用手指站在鍵盤上飛舞的樣子。 應該是在工作吧。 舒謹喉結輕輕滾了一下,輕聲說:“就是想謝謝你……然后想問問你怎么用,我有點不會擦?!?/br> 電話里安靜了十幾秒。 這期間舒謹臉燒得guntang,手心冒出熱汗,連腳趾都開始蜷縮。 他忍不住懦弱地閉上眼睛,思考盛星禾到底是會直接掛斷他的電話,還是冷淡地在電話里告訴他一個常識:跌打藥盒子里都附有說明書。 等待回答的過程像等待宣判。 輕輕的鍵盤擊打聲重新響起,盛星禾說:“等我十分鐘?!?/br> 舒謹度過了漫長的十分鐘。 盛星禾出現在他房間里以后,他仍感覺像是在做夢。 盛星禾還沒有換衣服,剛才應該是真的在工作,舒謹知道他應該很忙。單獨相處在一個房間里,舒謹側身讓盛星禾進門的時候,聞到了盛星禾身上淡淡的男香,夾雜著人體的暖意,讓他有些失神。 舒謹關好門,挪動步伐在沙發上坐下。 盛星禾身高優越,不管怎么穿都是衣架子,舒謹偷看他的背影,只見他掃了一眼房間,然后問:“兩個人???” 這是雙床房。 兩張床上都各自放著東西。 舒謹說:“嗯,和我同事?!?/br> 他說完覺得這樣干巴巴的,又補了句:“他出去買特產了?!?/br> 他以為盛星禾會問他怎么他不去,或者問他們怎么會到這里來,是旅行還是出差,但盛星禾都沒有問。 盛星禾轉身,因為角度關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藥在哪里?” 舒謹指了指:“在床頭柜上?!?/br> 盛星禾拿了藥,徑直朝他走來。 舒謹緊張地抿著嘴唇,盛星禾在他旁邊坐下,自然地抬起他的小腿。舒謹忽然肢體僵硬,像一個沒有知覺的木偶。這么近的距離,他能看清盛星禾疏而長的睫毛,也能看清盛星禾灰色的瞳孔,忽然,他開始顫抖,眼眶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濡濕。 他在盛星禾的右側,盛星禾看不見他。 他著魔一樣,想要把盛星禾此時的模樣完全刻進腦海中。 盛星禾捏著他的膝蓋,先用用碘伏輕輕擦拭他一處輕微破皮的傷口,然后再將跌打藥涂在手心捂熱。 舒謹抖得越來越厲害。 盛星禾涂藥之前說了句“別動”,他就稍微緩了些。 盛星禾涂了藥,用有力的手指按摩了一陣。 他頗有耐心,力道適中,就算幫忙也不是敷衍了事,讓舒謹的疼痛瞬間緩和不少。 按了差不多十分鐘后,盛星禾停了下來。 “舒謹,是不是很痛?” “……” “你一直都在哭?!?/br> “……” 舒謹視線模糊,看不清盛星禾的臉。 他很沒用地掉著眼淚,也很沒用地用手臂環住了盛星禾的腰。 就著這個姿勢,舒謹把頭埋進了盛星禾的肩膀。 第2章 舒謹是靠著年會時抽中了豪華情侶雙人游才來到這里的。 既然是雙人游,就應該是兩個人一起來,但舒謹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帶,正好公司另一位同事想來玩,就同他一起請了年假,兩人用掉了這一次豪華旅程。原本同事說要付他一部分錢,可是舒謹沒有要。 “放著也沒用?!笔嬷斦f,“我請你吧?!?/br> 對于他們這些小職員來說,價值四萬塊的旅行不是一筆小數目,同事驚訝于舒謹的大方:“舒謹,你該不會是什么隱藏的富二代吧?”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難怪出來這一趟你什么都會,什么都認識,不像我沒見過世面,原來是這樣?!?/br> 舒謹說不是,反問同事:“是的話,加班的時候我還用和你們一起吃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