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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院子里還沒走幾步,就隱約嗅到一股血腥氣。 ……是從白穆房中傳來。 他臉色一變,還以為白穆的傷口裂開,倉促推門進去。 卻看見…… 那纖白背上鮮血淋漓的傷口,對比剛剛受傷的時候非但沒有好轉,還因為這一路顛簸更惡化了幾分。 楚青斐剛想著不該如此,那藥可是他從醫谷朋友那里求來的。 但轉眼就看見旁邊散落在地上的粉末,那是因為長期暴露在空氣中干掉的藥膏,那藥上甚至連一點血都沒沾上。 楚青斐瞬間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上的藥被他以靈力隔絕在體外,然后再用幻術假裝傷口愈合。 “你??!” 聽見這動靜,白穆也顧不得背上的傷口,捏起一個驚雷符握在手中,防備地看向楚青斐,生怕他惱羞成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楚青斐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難不成我會對你做什么?!” “出門在外的弟子都會隨身配一玉牌,若真有什么萬一,出事時的情形會被傳回宗門?!?/br> 楚青斐本意是讓他放下戒備,但這話落后,白穆看他的目光更警惕了。 楚青斐也立刻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懷疑我在玉牌上做手腳?!” 白穆沉默,但那表現也與默認并無區別。 “哈??!好得很!好得很??!”楚青斐摔門去了,原地留下一玉瓶。 “萬寶閣的凝脂露!還沒打開過??!” “你看著辦??!” 看著辦? 楚青斐的東西,白穆當然不會用。 在藥膏上做什么手腳,讓傷口發炎潰爛之類的事情,楚青斐又不是做不出來。 至于沒打開過。 他說沒打開過就沒打開過?誰信?! 第二日上路,見白穆果然沒有用那藥,楚青斐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兩人一路相顧無言。 …… 回到宗門后,興許因為有凌霜劍尊坐鎮,少年總算不像在外時那般緊繃。 楚青斐這一路都憋著氣,這會兒總算稍微冷靜一些,本想趁機再同他說清楚,但對上那蒼白又戒備的臉色,他終歸無力。 至少……等他傷愈之后。 只是他沒想到…… 卻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 白穆這次傷得不輕,再加上旁邊有一個楚青斐在,他也不敢安心調息,一路趕回宗門,傷口惡化情況有增無減。所以一回到自己的洞府,他就把結界撐開,開始閉關。 靈力在體內運轉不停,白穆還是在這個世界里第一次這么投入修煉,甚至不覺時間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經脈中滯澀疼痛感終于消退了下去,白穆長出了口氣,睜開眼。 結果,被旁邊那一團黑霧嚇的差點跳起來。 似乎是覺得他這個反應十分有趣,那段黑霧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白穆:?! “魔修?!” 白穆強自抑制著,才沒從這兩個字里面透出什么驚喜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這段時間辛辛苦苦下山到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找個魔修勾搭嗎?!結果在山下沒找到,對方反而跑到他洞府里來了? 他先前怎么想的來著? 這個魔修得是多傻逼,才敢往落霞峰來跑? 現在看來…… 他狼狽為jian的對象好像不太聰明的亞子。 不過就是因為不太聰明才會露了馬腳…… 計劃通??! 白穆壓住自己拼命上揚的嘴角,試圖表現出一個修真弟子對魔修的天然警惕了。 不不不,也不能太警惕。 萬一一下子把人嚇跑了怎么辦? 兩人還是要合作的……這個度要拿捏得好。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任務者,白穆很快就拿捏好了自己的表情。 但是這一番媚眼真是給了瞎子看,等他再抬頭時,眼前哪里還有黑霧的蹤影。 白穆:??? 這就跑了?人都沒了,還怎么合作? 不急不急…… 還有以后。 白穆正拼命自我安慰著,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動靜。 洞府結界被從外面強行打開,屋子都跟著搖晃起來,房梁上往下掉了些細碎的木屑。 白穆皺眉,這可是宗門內部,有誰會強行打破同門洞府的結界?! 跟入室搶劫沒差了,還是熟人作案。 他擰著眉,緊捏著符篆迎上去,在差點把符沖來人扔出去的時候險險收回,滿臉愕然。 ——是凌霜劍尊?! 不只是凌霜劍尊,還有身后一二三四五個師兄……落霞峰的弟子竟然一下子聚齊了。 白穆:??? 怎么回事?什么情況? 白穆還懵著,但他收回了手中的符篆,凌霜劍尊卻沒有收回手里的劍。 那長劍宛若霜雪,劃過一道流暢的光芒,直接捅穿了白穆的肩膀,把他釘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白穆:?! “師尊……” 冰凍從肩膀蔓延,很快就凍住了他半張臉頰。后面的話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鎖鏈飛出,生生穿過肩膀,將他牢牢捆住。 白穆早在凌霜劍尊把劍捅過來的時候,就把痛覺屏蔽打開了,這會兒倒也不怎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