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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頭抵在牙關之間,他簡直用盡了畢生的克制力,才沒有一口咬斷自己的舌頭,但那蒼白的唇卻遭了殃,被他咬得鮮血淋漓,血液甚至順著唇邊往下淌。 門被豁然推開,燕驍看見那邊的情形,目眥盡裂!他幾步就躍到床前,狠狠捏住白穆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又轉頭厲喝,“藥呢???!” 有人快步跑了遠,似乎是去拿藥了。 系統的痛覺屏蔽就關了一瞬,給自家宿主體會了一下效果就重新打開,但這幾秒鐘的時間,就足夠白穆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了透,甚至意識里還殘留著那些痛感,身軀隱隱發顫。 白穆緩了好半天,才抖著聲質問系統,“你管這叫不致死?” 他情愿死八百回。 系統堅持,“它確實沒有致死效果?!?/br> 白穆:“……” 跟一個沒有實體的系統討論這個,他真是疼瘋了。 * 正想著,那邊有人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來。 燕驍連征詢他的意見都沒有,直接就著捏下頜的姿勢給他灌進去了。 白穆:“……咳咳咳??!” 算了……他實在沒有計較的力氣。 似乎是怕他咬到舌頭,燕驍灌完藥也不敢松手,白穆咳得眼底嗆淚,臉上又被捏的生疼。 他“啊啊”了半天,都沒有“啊”出個所以然來,都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蠢透了。 白穆終于放棄了言語溝通,試圖用眼神打動燕驍——你先松手。 但奈何兩人實在沒有默契,對視良久,燕驍先一步別開視線,似是不忍。 白穆:“……” 你大爺的!你倒是放手?。?! 許久,另一只手落在他頭上,極輕極輕地拍了兩下,“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白穆猜剛才那是止疼藥之類的。 …… 一直到他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景象一點點模糊下去。 失去意識前,白穆恍悟—— 這tmd!是安、眠、藥?。?! 第46章 篡位將軍vs清貴公子24(二更) 一直到那泛著淚光的眼眸闔上, 燕驍才像失去力氣一樣松了手。瘦得已經有點凹陷的頰側留下兩道清晰的指印,唇邊的血跡已然干涸,那抹艷色在蒼白的臉上, 觸目驚心…… 這凄慘消瘦的模樣,全然看不出故日里的意氣風發。 燕驍怔怔看了許久,半垂的眼皮掩去眼底的悲意, 他傾身往前, 順著下巴上的血跡,舔吻向上, 最后落到那柔軟的唇瓣上。 他一點一點、吮吸舔舐著那傷口,喉結上下移動, 絲絲縷縷血腥混雜著剛才藥汁的苦……被他咽了下去。 * 這顯露于外的脆弱,僅僅維持了須臾,等到燕驍走出這門, 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模樣。 他問趕過來的幾個大夫, “怎么回事?” 他不該這時候醒來的。 一眾須發皆白的老大夫面面相覷了一陣,到底有一人開了口, “人體本有陰陽調和、自我排解之能……這同一方藥用久了,便是再好的藥效, 恐也難以維系……” 燕驍臉色微沉,那戰場上積累的殺伐之氣控制不住泄出一瞬, 幾位大夫都忍不住往齊齊后退了一步。 這情狀總算讓燕驍稍冷靜下來,他抬手抵住額頭摁了兩下,緩了緩那突然涌上的嗜血欲望, 拱手道:“那……便勞煩諸位了?!?/br> 年宴那日刺殺的案子一直查了三月有余,終于在上個月水落石出,原來是前廢太子, 如今的平王殿下謀劃為之。 然證據確鑿、只待緝拿之時,這位平王殿下也不知道從哪帶出了萬余精兵,竟直接圍了京城。 事出突然,完全不及聯系京畿屯兵,整個京師成了一座被圍困的孤島。 京城內人居于安樂多年,哪里見過這情形,霎時人心惶惶,甚至有人開始考慮起平王“交出李談懿便退兵”的條件…… 這危機關頭,燕驍卻只率三千人護衛,幾進幾出,生生破了這包圍,生擒匪首平王。這事跡,讓他在京城的聲望登時達到了頂峰。 人證物證俱全,平王又不是骨頭硬的,被審不過三日,便什么東西都吐出來了。 幾日之后,平王與北方匈奴勾結,意圖造反的消息大告天下。 群情激奮間,卻有另一道消息傳來—— 陛下得知此信怒急攻心,突發“急病”,只得于宮中靜養。 皇帝后宮空虛,膝下亦并無子嗣,這一朝“病倒”,朝堂霎時一片混亂。承此危難之刻,在京師民望達到巔峰的燕驍接過重任,代為監理朝政。 時至今日……已有月余。 這位如今可是真真正正的萬人之上、至于那“一人之下”的“一人”,如今可還在宮中生死未卜呢……這般情形下,哪有人敢受他的禮? 大夫們紛紛跪避開來。 燕驍也不強求,只是堅持施完了禮節,走前又再鄭重重復了一遍,“勞諸位……多費心思了?!?/br> 只是,他待離開之際,有一位年紀最長的老大夫卻突然開口,“侯爺還請留步?!?/br> 燕驍回頭。 對上那視線,那老大夫頓了一下,本已做好的心理準備,一時竟猶豫起來。 但想想床.上毫無知覺的那人,他終究咬牙開口,“\'醉人夢\'乃是前朝宮廷秘傳,此毒本就是為刑訊而制,無藥可解……將軍如此強求,只是讓人在這世間多受些苦楚折磨……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