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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穆當初看完這段劇情,豈止是一句“臥槽”了得,這簡直是一根“攪屎棍”,哪兒哪兒都有他…… 更牛逼的是,這位主兒接連反水,這一副搖擺不定的小人模樣,在旁人口中,還是一句“裴家三郎,芝蘭玉樹”。 白穆:……這踏馬是地獄難度吧??! 系統默默閉麥,不敢說話。 開放系統和宿主之間的積分特殊通道,當然是有條件的……下個世界難度會上升,也就是所謂“挑戰世界”。 上個世界,因為最后那一槍,白穆擦線完成任務,并沒有到需要系統提供積分的程度。但是通道確實是開了,挑戰任務當然也安排上了…… 系統:…… 大不了這次主線任務失敗,積分從它賬上走好了。 * 一輛樸素的青篷馬車從京城北門轆轆駛出。 裴白穆一身高嶺之花的氣質,在京城中也沒有什么至交好友。這會兒出遠門,連個送行的都沒有,可憐巴巴的。 趕車的墨硯忍不住扭頭往后看了一眼。車簾擋著,他什么也看不見,但這并不妨礙他知道,這會兒自家主子肯定是端正坐在車廂里。 那姿勢……看著就累…… 不只是“姿勢”,他覺得主子這些年……真是累壞了…… 以前的主子,可不是這樣的。詩會上,主子也認識很多朋友:邀請啊、拜帖啊……還有一些大膽的女郎送來的信箋…… 門房有時都收不過來,熱鬧極了。 可現在,墨硯想著主子孤零零出門的模樣,只覺得心里發澀。 ——什么時候、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好像是主子入仕以后…… 墨硯真不覺得做這個官有什么好…… 三代帝師、兩任皇后…… ……裴家從來不缺做官的人。 但是也沒哪個像是主子一樣忙??? 瞧瞧主家的大爺,每天逗鳥上街、青樓獨坊的,多出來的事兒,也就上衙點個卯,月里還有銀子領,多好;十二郎也是,年前就進了翰林閣,也沒見過他耽誤開詩會??? 墨硯不明白官場上那些事兒,私心里覺得,自家主子要是能和大爺或者十二郎換個職務就好了。 忙不說……還時不時地要往外跑。 慶州大旱他要去,旭益蝗災他也去……前年鱗邑水災,多危險的地方,這主子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直接就要往處兒跑,這還不是最讓人著慌的。 去年的稗縣瘟疫,墨硯簡直是跪在地下抱著主子的大腿,哭得稀里嘩啦地求主子別去……依舊是沒攔住。 墨硯簡直日日給列祖列宗磕頭,希望大晉風調雨順、無災無難的……這樣他家主子起碼能安安穩穩呆在京城,也安全點…… 結果今年大晉是沒出什么事兒,他主子要去北疆! 那是什么地方?!聽說那些蠻人都是喝人血、吃人rou的??!他家主子這細皮嫩rou的,肯定是最上乘的那種……要往北疆跑,多危險?。?! 墨硯決定,以后磕頭要多加上一句“也別打仗”。 晚間到了驛館,白穆看見墨硯臉色不大好。 “不舒服?” 他問了一句,又提議,“明天我來駕車吧?” 墨硯忙不迭地搖頭。 他可聽說過,主子題過字的扇子,在外面都是按金子買的。這嬌貴的一雙手,他哪敢讓人摸韁繩??? 他甕聲甕氣道:“ 我不累?!?/br> 白穆看他確實不像是累的模樣,但臉色不好也是真的。 想起他以前每次離京這人的模樣,白穆試探問:“你是不是不想去北疆?” 白穆在墨硯身上深刻領會到了這時候人的“鄉土情節”,他每次離個京,都得被攔上一攔。特別是上次,這個看著挺高壯的大老爺們兒,鼻涕眼淚橫流,生生哭出了生離死別的架勢。 白穆:……不至于、不至于。 雖然這次是對方主動要求跟來的,但保不齊就后悔了。 白穆覺得自己還是個很開明的雇主,反正現在也沒走出去的多遠,要是后悔了,正好讓人原路回去…… 孰料白穆這話剛一落下,墨硯就把頭搖成了個撥浪鼓,賭咒發誓要跟著主子。 白穆:…… 他默然半晌,意識海里忍不住跟系統感慨,“三兒啊,你看看,這就是人格魅力……” 系統(違心地):“……嗯?!?/br> 白穆:??? 這反應,不對??? “三兒,你說實話……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 系統:?。?! 能量路高速運轉,cpu開始發熱——怎么把任務難度的事兒瞞過去?! 白穆:“你是不是升級了?這級升得好啊,終于發現你家宿主的魅力了……” 系統:……虛驚一場。 剛才過載運轉,發出電流滋啦聲。 著跟平常系統不想搭理他時的反應一樣,白穆這才放心。 * 在這個時代長途趕路,就算走相對平坦的官道,也可以算是刑罰了……顛得人懷疑人生。 等離京過了第三個驛站,主仆二人就棄車換馬了。沒辦法,前面的路,根本就通不了馬車。 這風塵仆仆折騰了一個多月,從春日折騰到快入夏,看到前面的駐扎營地,墨硯幾乎哽咽,“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