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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蓋因已經彈了這個分解和弦快四十遍了。 最開始的時候鼓手和鍵盤還配合著他,十幾遍的時候他們試圖用夸張的肢體語言和花式變奏技巧暗示坐在最前方的吉他手;二十幾遍的時候他們開始面面相覷;三十幾遍的時候,鍵盤手玻曼忍不住大聲喊叫青年名字,然而這一招依舊沒什么用——最后,鼓手丹尼爾不得不把自己的一只鼓棒丟出去,正中對方的后背,總算令對方的感官從神游中抽了回來。 “搞什么,蓋因?” 黑人老大哥踩了踩底鼓的腳踏,“你已經魂不守舍一晚上了,就算今天老摩根不在,你也不能這么偷懶吧?!” 蓋因晚上工作的地方是個音樂酒吧,酒吧老板叫摩根,是個留著絡腮胡,喜歡收集黑膠唱片和名酒的小老頭,十分欣賞有音樂才能的年輕人,蓋因就是這么被他從街頭挖來的,與之同理的還有鼓手丹尼爾和鍵盤手玻曼,前者是個暴脾氣的黑人,剛和自己原來的樂隊拆伙;而后者原來是一家餐廳的鋼琴演奏師,因為更喜歡搖滾樂而接受了摩根的邀請加入了這支灰狼樂隊。 沒錯,灰狼,這是這支樂隊的名字。 老摩根有個孝順的有錢兒子,開酒吧只是他打發時光的個人愛好,今天是他家庭聚會的日子,他只有在今天才會缺席。 “他才不是在偷懶?!辈B柫寺柤?,“他只是在一直在對著吧臺那個女人發呆?!?/br> “什么?有靚妞?你們怎么不早告訴我!”丹尼爾轉頭朝著玻曼暗示的方向看去,然后愣了幾秒,雙眼發直地爆了一句粗話,“HolyshIt,嘿,兄弟們,你們覺得我有機會嗎?” 由于是工作日的緣故,按理說酒吧里的人應該不是很多,可今天卻似乎有一些不同。 人們幾乎擠滿了所有的小沙發和高腳凳,更有搶不到座位的手里捧著各式各樣的酒精飲品站在圍欄邊,大家看似相談甚歡的樣子,可仔細觀察就可以發覺,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隱隱地在往一個方向瞟——那個背對著所有人獨自坐在吧臺的人。 即便是一抹背影,那也是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倩影。 被松松盤起的頭發一半遮擋住修長的脖頸,紅寶石流蘇耳墜在空中微微搖曳,漂亮的蝴蝶骨對稱的曲線隱沒于紅色的長裙下,光滑的亞光緞面布料在昏暗的燈光下反射出曖昧的暖光,兩條線條優美的長腿交疊著踩在高腳凳上,末端是一雙有著紅色底面的絨面細高跟,那人倚靠在吧臺上的樣子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珍貴的展品總要隔著距離欣賞,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和吧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而那人邊上的座位,更是從一開始空置到現在。 沒有一個人有這個勇氣上前搭訕,但所有人都在期待有一個莽撞的傻瓜做出頭鳥為他們探探虛實。 至于舞臺上的樂隊一直在重復彈奏的事情,誰會注意到呢?或許有人注意到了,但在這樣好的氣氛里,沒有人會掃興地指出來,畢竟是節奏布魯斯嘛,哪個不是循環個百八十來遍?好聽就行了。 周愉接過酒保端來的莫吉托,燈光下,帶著鋸齒邊緣的薄荷葉在晶瑩剔透的朗姆酒液中晃蕩,雪白的鹽粒抹在杯沿,一直蔓延到檸檬片邊,散發著如同海水般清爽的氣味。 他微不可測地勾了勾唇,聽到后面人群中傳來隱隱的吸氣聲,滿意地看著任務指標飛快地往上爬。 …… 終于到了休息的時刻,蓋因把吉他從肩膀上取下來放到琴架上,飛快地從一旁的小臺階走上來,和下一位準備表演自彈自唱的金發女歌手擦肩而過,完全忽略了對方含情脈脈的眼神,徑直走向吧臺邊上的“女人”。 “你怎么會來這兒?” 周愉扭過頭來,用眼神示意自己邊上一直空置的座位,“坐?!?/br> 青年沒有任何推辭地坐下。 這個天命之座就這么被占有了。 那一刻,即便是粗神經如蓋因也感到自己的后背好像被酒吧里所有男人嫉妒的視線煮熟了。 “我是來看你的表演的?!敝苡渎唤浶牡赝媾吣_杯邊上的檸檬片,拈著它攪拌著透明的酒液,“你的表演很……有趣?!?/br> 自打看見周愉走進門就宛如卡帶般開始無限循環彈奏同一段落的青年有點羞愧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呃……這是個意外,因為……” “因為我打扮得太好看了?”這次周愉學會搶答了。 蓋因被噎了一下,放下手,誠實道,“你今天好漂亮?!?/br> 周愉笑了笑,側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也是?!?/br> 天花板上的大燈關著,只有那小舞臺上的探照燈是明亮的,人們在迷幻曖昧的光線中觥籌交錯,舞臺上孤獨彈唱的女人呢噥的嗓音中帶著些若有若無的幽怨。 青年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因為空調,他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僅穿著一件無袖黑色背心,露出了右手滿臂的紋身,和薄薄的布料根本遮擋不住的肌rou線條,他身上掛著幾串朋克風的項鏈,其中一串是個金屬撥片,上面是一頭灰狼,下面還刻著灰狼樂隊的哥特銘文。 “有嗎?”蓋因覺得自己穿得挺普通。 “你沒發現?!敝苡涞?,“這里的女人都在看著你?!?/br> 在他上臺的那一刻,現場的氣氛就開始前所未有地熱烈起來,即便只是心不在焉的幾聲琶音,女人的尖叫幾乎要掀破酒吧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