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書迷正在閱讀:吹花嚼蕊〈NP.修仙〉、他的滋味、親愛的復制人先生、反派大佬賴上我了、醒來后我成了人生贏家[末日]、大少這病治不好[快穿]、基建指南、穿成替嫁小炮灰、對我愛而不得的他重生后、忠犬攻略教材[快穿]
小南瓜咬著唇一言不發,到底還是年紀小, 鐘樾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來。 “還是你想讓你jiejie一個人搬這么多?!?/br> 小南瓜不說話了。 誠如之前小孩母親所說,他們家就住在這附近, 前邊就是工廠。 工廠即將搬遷,婦人這些天也賦閑在家,只找了點手工活賺點錢補貼家用。 看見沈明煙和鐘樾進來時還嚇了一跳,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活計招待客人。 又招攬著沈明煙和鐘樾晚上留下吃飯。 “我都聽小南說了,你們在墻上畫了工廠, 還拍了照片給我看?!?/br> “我不懂這個, 但是畫得真的很好。我和他爸在這打工了二十多年……” 婦人不加吝嗇的夸獎,沈明煙倒顯拘束。 當時答應楊瀾過來參加噴繪純屬是想找找靈感,并沒有什么偉大的理想。 更沒有婦人說的“將他們這一代的記憶都留在了墻上”那么高尚。 小孩家里并不大, 四十平方來米,連沈明煙家里車庫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然而卻處處都有生活的痕跡。 為了招待客人急急忙忙脫下圍裙的婦人,旁邊還坐著一個半大的小孩。 廚房和客廳是連著的,沒有隔斷, 吃飯也是在客廳地上隨便將就。 老舊的冰箱堆在客廳,上面還鋪著有年代的紅白方格布,多余的空間都被各種雜物所占滿。 角落還有等著賣給收廢品的紙箱和報紙。 家里沒有好的東西招待客人, 婦人還讓小南出去買了酸奶回來,不過被沈明煙拒絕了。 “我胃不好,喝白開水就好?!?/br> 鐘樾看著沈明煙利落將溫水一飲而盡,倒是略顯意外。 即便婦人找了家里最好的兩個杯子,然而杯口處還是缺了一個口子。 鐘樾還以為沈明煙這種大小姐會嫌棄,不過對方只是面不改色喝完,甚至還多要了一杯。 婦人眼底的拘謹因為沈明煙這句消散幾分,噯一聲后又忙去廚房倒騰。 鐘樾斂眸,稍稍壓下心底的詫異。 …… 雖然百般推辭,然而架不住婦人盛情難卻,沈明煙最后還是留下了用晚餐。 家里逼仄不是好請客的地方,最后決定在街對面的一家小飯館。 小南父親這些天就是在那后廚幫忙打下手的。都是家常菜,價格也大眾。 這種小飯館的菜單都是直接貼在墻上的,顧客看完直接和老板報菜名,沒多大講究。 “小沈,你有什么忌口的嗎?這家的水煮魚做得不錯?!?/br> 沈明煙忌口的東西很多,然而是別人請客,她自然不會多話。 只搖頭笑著道了一句:“我都可以?!?/br> 鐘樾揚眉,勾起的唇角多了幾分戲謔。 “那……鐘先生呢?” 畢竟資歷擺在那里,婦人對鐘樾還是莫名多了幾分拘謹。 鐘樾笑笑:“我不吃辣的,除了香菜蔥花胡蘿卜香菇青椒茄子,其他都可以?!?/br> 婦人倒不覺得怎樣,然而沈明煙一口茶水卻嗆在喉嚨,猛地劇烈咳嗽起來,耳尖還稍稍泛起了緋色。 小南好不容易找到可以熟絡鐘樾的地方,揮著小胖手洋洋得意指控。 “你都大人怎么還挑食!” 沈明煙咳得更加厲害了。 鐘樾眼底的笑意更甚,抓了張紙巾遞給一邊的女孩。 婦人也是過來人,他們這副做派還有什么不懂,眉眼彎彎笑了下。 又找了個借口將小南提起,一同去了后廚點菜。 “別亂說話?!?/br> “哼,明明就是他挑食,居然那么多東西都不吃?!?/br> “你懂什么,那都是沈小姐不吃的?!?/br> 婦人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然而店內顧客本來就不多,沈明煙完完整整將這話聽了去,一張臉紅得更加厲害。 她都不知道鐘樾是什么時候知道她不吃這些東西的。 不過沈明煙沒來得及考慮這么多的彎彎繞繞。 那天從小南家里回去之后,她就開始投入新一輪的作畫,是在為之前的比賽做準備。 靈感這種東西和玄學搭邊,沈明煙片刻也不敢耽擱,飛快將之前在小南家的靈光一閃記錄在冊子上。 晚上回酒店沒時間,沈明煙只能趁著繪墻后的空閑時間,拿著冊子涂畫,將大致的底稿勾勒出來。 落日的余暉落在女孩腳邊,鐘樾剛上色完,一轉身就看見躲在榕樹下的沈明煙。 日光悄無聲息爬上女孩的膝蓋,落在她手邊。沈明煙畫得出神,只稍稍往隔壁坐過去一點。 然而不久后還是被日光追上。 鐘樾嘖一聲,也沒打斷,只捏著畫筆走過去。 男人頎長身影擋住了昏黃日光。 他低頭,視線落在沈明煙膝蓋上的冊子上。 擁擠的房間、床上是雜亂無章的書籍、天花板是老式的吊頂風扇。 整間屋子沒有窗子,只有角落處往上走的樓梯,暗示了這是個地下室。 ——閉塞。 這是鐘樾腦中唯一閃過的詞匯。 底稿的部分基本完成,只剩下上色的部分。 沈明煙手中畫筆停下,雙眉緊緊皺著。 底稿早在她腦中成型,可以說是一氣呵成,然而色彩的部分沈明煙卻是半點頭緒也無。 黑色線條已經足以傳達出房間的暗沉,再上色就是畫蛇添足。 沈明煙之前就因為這個問題困擾多時,本來還想著畫完底稿就能有點思緒,可惜結果還是如同先前那般。 思忖間,手中的畫筆忽然被人奪了去,鐘樾醇厚嗓音在耳邊落下。 “試試用明亮一點的色彩?!?/br> 沈明煙一頓,下意識反駁:“會不會太……” 話說一半她雙眼忽的亮起來,瞬間明白鐘樾話中之意。 反差。 鮮明的色彩和房間的閉塞形成巨大的反差,效果更勝一籌。 沈明煙沒怎么猶豫,直接從帆布袋中發出油畫棒,準備先在白紙上試試色彩,回去之后再微調。 創作過程中最忌諱別人指手畫腳,鐘樾也深諳這個道理。 所以他只在沈明煙上色完才提出自己的建議。 “可以試試用大面積的黃色?!?/br> “那冰箱呢,綠色可以嗎?” 沈明煙捏著油畫棒猶豫,“我在電視上見過淺綠色的冰箱,就是八九十年代那會?!?/br> 鐘樾沒抬眼:“那你見過地下室有這么明亮的色彩嗎?” “沒有?!?/br> “所以你為什么要拘泥于現實?” 沈明煙醍醐灌頂,也不再搜羅腦中各種家具應該有的色彩,只憑著直覺上色。 從拿畫筆開始,沈明煙就沒想過自己會畫出一個藍色的冰箱出來。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于她之前的風格。 …… 一直到日落西山,沈明煙才將剩下的部分上色完畢。 她心滿意足望著膝蓋上的畫冊,唇角也不自覺向上揚起。 沈明煙畫得出神,直到仰頭活動了下頸椎,才發現鐘樾到現在還沒走。 “鐘,鐘先生?!?/br> 說是改稱呼,然而沈明煙還是習慣之前的叫法。 鐘樾果然不滿意皺眉。 沈明煙從善如流:“鐘樾?!?/br> 有了第一次,后邊就顯得容易多了。 鐘樾最是會得寸進尺一人,他趁熱打鐵,下巴朝沈明煙剛收起的畫冊揚了一揚。 男人唇間還噙著笑意。 “不請我吃個飯嗎?” 這個倒是容易,而且要不是鐘樾,沈明煙還沒那么快從之前的繭子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