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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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懶懶打了個哈欠,聽貝苔將那花果墩式碗吹得天花亂墜,最后自己都起了好奇心。 “什么碗那么金貴,都值得你惦念?” 拍賣冊子自己之前就翻過,根本就沒什么印象深刻的。 沈明煙還以為是漏網之魚被自己遺忘,結果冊子一翻開,她自己先無言了。 抬頭看貝苔一臉認真盯著自己,沈明煙默默眨了眨眼。 先前還以為是什么百來萬的物件,買來哄人開心也行。 然而眼前這個,她無聲咽咽喉頭,最后還是沒忍住說出實情。 “你確定……要和我家吉米用同款?” “?” “吉米是我家一只狗?!?/br> 貝苔揚著的唇角忽然抿平:“……” 將人和狗作對比確實有點不妥,沈明煙還以為貝苔生自己的氣,剛想著說什么補救補救。 結果下一刻,胳膊忽然被人捏緊,貝苔猛地湊到自己面前。 “那個,你家狗還需要玩伴嗎???!” “我覺得我還挺行的?!?/br> 沈明煙:“……” 不過最后沈明煙還是在拍品中挑了個青釉玉壺春瓶,當作給貝苔邀請函的補償。 從東京回國時,沈明煙是直接到的北城,貝苔則是直接回了南城家里。 好不容易回到故土,沒想到在北城還能遇見熟人——余喬。 說是熟人,其實沈明煙到現在也只有在熱搜上見過余喬。 那件事之后,余喬就宣布了退圈,這次會出現在機場也是因為出國的事。 沒有藝人的身份,余喬又重新回歸素人。 今天過來送機的也都是死忠粉。 好在沈明煙飛機晚到了半小時,剛好和余喬的航班錯開,從機場出來的時候,也只看到手上還揚著橫幅的粉絲。 唐苑還記掛著鐘樾和余喬的事,分了眼神去看沈明煙,果不其然看見沈明煙也在盯著粉絲。 貝苔大大咧咧的性子沒留意,唐苑卻早注意到了。 但凡刷到和鐘樾有關的花邊新聞,沈明煙都會等待個兩三秒后才劃過去。 不過沈明煙想的卻和唐苑大相徑庭。 她剛報名參加了一個國際油畫比賽,就在意大利的佛羅倫薩。 有了上回在dream吃過的虧,沈明煙這回不敢擅作主張,提前知會了周行朗才敢報名。 然而心下還是不安。 藝術家最怕的就是故步自封,沈明煙平時接觸到的藝術家也不少,從雕塑家建筑師到畫家,國內的國外的。 這回去日本也是想著找靈感。 結果靈感沒找到,倒是先給自己整焦慮了。 看見余喬粉絲時,沈明煙又一次想起了和鐘樾一起完成的香山紅葉。 她輕輕嘆口氣。 總不能到時候比賽也往畫紙潑顏料吧,那估計到時比賽還沒結束,就先讓人送出考場了。 大概是藝術家真的和銅臭味無緣。 周行朗可以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然而一碰到藝術相關的,就仿佛成了文盲。 術業有專攻,沈明煙也沒指望周行朗能說出個圓扁胖瘦出來,只是靜靜坐在畫架前邊出神。 初賽還是直接郵寄作品的形式,截稿日期越近,沈明煙的焦慮就越明顯。 最后幾次陸星洲過來,也注意到沈明煙狀態的不對。 陸星洲皺眉,“我之前在法國認識幾個朋友,是玩噴繪的,要不要介紹給她認識認識?” “反正都差不多一個圈子,應該有共同話題?!?/br> 沈家的莊園很大,單獨留了前邊一個小洋樓給沈明煙作畫。 周行朗朝陸星洲搖了搖頭,示意他出去外邊再說話。 做哥哥的哪能看不出沈明煙的想法,之前那回就是怕丟面子,所以才偷偷去了愛丁堡,不敢告訴周行朗。 “她太想贏了,所以才鉆了牛角尖?!敝苄欣式忉?。 沈明煙出生就是在金字塔,從小到大只有她給別人委屈受的份,哪經歷過什么挫折。 何況繪畫是她最擅長的事,結果臨頭卻發現自己除了臨摹別人的作品,其他的什么都畫不出。 不失望才奇怪。 雖然內心焦灼,不過沈明煙怕周行朗擔心,表面還是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公主演技感人,就連貝苔好幾回連線也沒發現沈明煙不對勁。 只興沖沖和沈明煙分享最近的瑣事。 為了秋日宴當天的打臉計劃能順利進行,貝苔回家后愣是半個有關沈明煙的事都不往外說。 “陳穎今天又來我們家了,還問要不要把邀請函讓給我,讓我頂著她名字去?!?/br> 貝苔做了個作嘔的表情,“她是在哪修煉的茶藝大全啊,我給你模仿一下??!” 貝苔的模仿太過惟妙惟俏,沈明煙沒忍住被逗笑。 周行朗難得見她展露笑顏:“貝家的,貝殼集團那個?” 沈明煙掛了視頻,回頭看周行朗:“昂!” 周行朗揉揉她發頂:“是你朋友,下周的宴會要不要也請她過來?” 沈明煙眨巴眼:“請啦,到時我親自去接她?!?/br> . 余喬是去的意大利,準備重拾畫筆。 鐘樾之前就在手機上祝福過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沒親自去送機。 不過沒想到余喬落地后會那么快和自己聯系。 鐘樾的能力美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當時心悅鐘樾的余喬更是清楚。 “是一個國際油畫比賽,你要不要看看?” “我記得你很擅長油畫?!?/br> “報名表我發給你了?!?/br> 之前余喬也問過鐘樾,會不會重新畫畫,那時鐘樾的答案是否定的,現在依然是。 余喬好像半點也不意外他的拒絕,只是說了讓他好好想想,就沒了下文。 沒想到這消息會被鐘煬看見。 小孩從小就心思敏感,車禍之后鐘樾就放棄美院的學業,鐘煬稍一動腦就知道鐘樾是為了自己。 小屁孩偷偷加了余喬的微信,又瞞著鐘樾自己給人報了名,來了一出先斬后奏。 鐘樾知道后差點將熊孩子暴打一頓,不過被老爺子攔了下來。 “是我讓他做的,你想怎樣?” 老爺子歲數擺在那,不過說話還是中氣十足。 鐘樾瞬間沒了氣,只耷拉著腦袋:“爺爺,我沒時間去意大利?!?/br> 老爺子:“初賽的作品是郵寄過去的,用不著你過去?!?/br> 鐘樾還想逞強:“那后邊的呢?總不可能一直是郵寄……” 話說一半就被老爺子打斷:“別那么自信,你都那么多年沒練習了,沒準初賽你就出局了?!?/br> 鐘樾:“……” 解鈴還需系鈴人,老爺子藏的什么心思鐘樾也清楚。 無非就是當年鐘樾是因為鐘煬放棄了畫畫,所以這回老爺子才推了鐘煬出來,好堵住鐘樾的嘴。 一個國際油畫比賽而已,雖然時間臨近,不過對于鐘樾而言卻是綽綽有余,甚至還趕在沈家的秋日宴之前就完成了作品。 …… 沈家的秋日宴聲勢浩大,鐘樾最后是和羅旭一起過去的。 沒人接,多繞了一圈才找到地點。 差不多同一個時間,貝苔和陳穎也一同落地。 前后一個航班,時間不過十分鐘。 貝苔取行李的空隙,陳穎就從后頭追了上來,聽見貝苔的目的地時,一雙眼睛都瞪圓了。 之前說讓邀請函的話當然是逞口舌之快,陳穎怎么也想不到貝苔會真的過來。 她訥訥,說話都開始打結,小聲提醒:“表姐,這個好像是不能帶家屬的?!?/br> 陳穎一雙眼睛眨得飛快:“還是姑姑找人幫你要到邀請函了?” 這個“要”就很有靈性,好像這邀請函還是陳穎死纏爛打要來的。 早在登機時貝苔就收到沈明煙的消息,這回還端著架子,語氣平靜:“沒有?!?/br> 陳穎松氣瞬間,眼底又掠過幾分得意,明知故問:“那你到時怎么進去???” 貝苔在前邊走,陳穎在后邊追:“我聽說沈家的莊園很大,看守也很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