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傾城白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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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辰帝國以東,汵露平原,茯苓村。 夕陽余暉照耀著大地,炊煙裊裊的小村莊散發著寧靜祥和的氣息。 田間小路上,農婦們三兩結伴,扛著鋤頭朝家走去。 …… “哎喲是紀夫郎啊,在這兒住得怎么樣,還習慣嗎?”一名農婦看著小路上迎面走來的男子,熱情地開口打起招呼。 “還好?!蹦凶訙\笑,微微頷首,從農婦們身邊走了過去。 結伴而行的幾位農婦看著他的背影,對視一眼聳了聳肩,繼續朝家里走去。 “哎!這紀夫郎也不知是哪家的貴公子出生,長得是不咋地,可那氣質,和咱村里的小子們可真不一樣!” “出生再好也沒用,也不知道他是嫁給了哪個農家婦,你看他干活的時候,比咱女人還能干,指不定嫁人后吃了多少苦頭??!” “是??!這紀夫郎好像是因為戰事才流落到這里的,他那妻主也不知道還活著不。你們瞧他肚子里那孩子,也不知道紀夫郎他一個人打算怎么養?!?/br> “怎么養?人家會念書??!紀夫郎在張財主家里當教習夫子,可不比咱這扛鋤頭的賺得多嗎?” “……” 幾名農婦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伴著橘紅色的晚霞回到家中。 與此同時,在村莊另一邊的河道旁,剛才被稱作‘紀夫郎’的男子正蹲在灌木叢邊,從灌木叢里扯出了一個黑色包裹。 “赫連家族的藏身地,應該是茯苓村旁邊的金華縣?!蹦凶迂W哉f著,打開了手下的包裹。 包裹里裝的,是一張地圖和許多金銀。 “這一路過來繞了好幾圈,即使爹爹留了標記,恐怕你們娘親短時間內也很難找到?!?/br> 男子看著地圖,伸手撫上肚子,眼底染上了初為人父的慈愛。 他左手上那枚戒指,無聲的訴說著他的身份——邪皇君御弈卿。 “幸好還有你們陪著,否則爹爹現在孤身在外,指不定有多孤單?!?/br> 御弈卿捧著肚子席地而坐,也沒去管什么泥土落葉,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拿起地上的石頭,把包裹里的金銀砸碎。 這些金錠銀錠是他從船上潛出來時順手帶下來的,上面印著赫連家族族印,得砸碎了用才不會造成影響。 至于那張地圖,是他在船上時畫的,從墾城到這里的水路圖。 當時他聽到赫連家族的人說快到目的地了,便趁著那時周圍漁船眾多,提前一晚買通了漁婦接應他靠岸。 也幸好離開的早,否則要是到了赫連家族的駐地里,萬一他哪天忘了易容,露出酷似父親的臉,豈不是要把那些人嚇個半死? 若是換了以前也就罷了,他出入赫連家族的駐地算是易如反掌??涩F在肚子里揣著她的兩個孩子,他哪里還敢隨便動彈。 萬一成了別人要挾她的籌碼,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這么想著,御弈卿輕笑出聲,折好地圖收進包裹里,再把砸碎變形的金銀碎塊也一起卷進去。 教習夫子的身份,不過是給他一個遮掩罷了,不然這些錢來的沒有由頭,容易引人注意。尤其是在這村莊里,這么多金銀也算是一筆巨款。 “爹爹帶你們走走,走完該回去了哦?!?/br> 御弈卿一手撫著小腹一手提著包裹,沿著河道來回走了好幾趟。 直到天黑下去,鄉間小路上無人行走了,他才提著包裹回去他現住的地方。 …… 涔露平原,金華縣,赫連府。 約莫在二十年前,一個富貴家族搬來了金華縣。 對比縣里的普通百姓和小商小戶而言,那個家族真的就像一只龐然大物,很快就吞并了縣里的其余商賈,甚至還取代了縣里的官府。 這么多年來,金華縣人只知赫連府,不知縣主府。 赫連府的存在,就是金華縣不可挑戰的權威。 當然了,也僅限于金華縣。 出了這金華縣,一山更有一山高。這縣里的龐然大物,在外也不過爾爾。 …… “啪——!” “那個掃船的丑夫!竟然是個賊!連本小姐的東西都敢偷!等逮到他,非得將他那雙手剁碎不可!” 赫連歆怒氣沖沖地掀開桌上的杯具,砸完還覺得有些不解氣,隨后憤憤地捶了捶桌角。 “大小姐息怒、息怒!小的們已經派人去附近找那賊夫了,他帶著那么大一筆錢財,肯定逃不過咱們的眼線!” 在赫連歆身邊的一個仆從連忙說著,湊過去搶走小廝手里的扇子,狗腿的給赫連歆扇風。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御弈卿的易容手法并不差,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船上那副模樣了。 赫連歆有些不耐的瞥她一眼,然后移開了視線,轉了話題問道: “聽說母親最近派人去鄱城了,那邊有消息沒?我那勞什子的邪皇君表弟找到沒有?” 她剛一回到家族,就聽聞她的母親把那位九舅舅的牌位放進了家族祠堂。 私自逃婚跑進俗世,惹得段氏家族敵對,還讓家族割地賠錢。按理說,她那九舅舅那么有損家族信譽和利益的罪人,即使是死也是沒有資格入家族祠堂的。 前面十幾年,她那被譽為隱族兩大公子之一的赫連羽舅舅,也確實沒有出現在家族祠堂里。 直到最近這段日子,天下一統的消息傳到家族這邊,母親才讓人去為她那九舅舅造了牌位,供奉在家族祠堂里。 而且對于這事,家族中所有人都是樂見其成,也沒人有什么異議。 不僅沒有異議,反而都還急著找那九舅舅留下的兒子——御弈卿,準備找他認祖歸宗呢! “暫時還沒有,咱們的人才剛到鄱城那邊,聽說邪皇君還沒找著,但邪皇已經離開鄱城了,月氏家族的人也走了,只留了那個什么雨凝護法在鄱城守著?!蹦瞧蛷倪B忙答著,手里的扇子越扇越歡。 “嘁!”赫連歆嗤笑一聲,有些輕蔑的開口道: “就說這女人啊,拿到天下了哪還會在意一個男人?紀凰以前是年紀小,沒嘗過風流滋味,以后的時間還長著呢,她一人獨掌天下,要什么口味的男人沒有?” 要她說,那御弈卿不過是趕得巧,剛好找上了紀凰那么個走運的,而且在她年紀小的時候就跟了她,所以還混了個正室皇君的身份。 可再往后他就會發現,等紀凰對他沒那么熱衷的時候,只有權利和地位才是他能抓住的東西。 一個外家子罷了,能讓他認祖歸宗也是他的福氣,讓他以后有個父族可以依靠,免得在后宮沒地位爭不到寵。 只要那御弈卿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乖乖回家族來,別整出什么幺蛾子,逼她們用些別的手段。 “是是是!大小姐說得在理!”那仆從連連點頭。 主仆兩人繞著御弈卿聊了好幾句,直到另一名仆從進來,兩人才停下嘴。 “啟稟大小姐,五長老向族主上報,請求讓鳳琳小姐前往茯苓村訂購這一季的棉絮?!?/br> 剛進來的仆從有些拘謹,規規矩矩的稟報著,似乎對赫連歆有些畏懼。 “去茯苓村訂購采買茯苓的事一直都是本小姐在做,何時輪到她赫連鳳琳了?!” 赫連歆真覺得她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犯太歲了,怎么事事都讓她這么不順心! 別以為她不知道,赫連鳳琳和她那二妹走得極為親近。她那二妹啊,對少族主之位可是垂涎不已呢! 母親正值壯年,不想過早立下少族主,以至于她這嫡長女一直都沒能享受一族少主的待遇,還要忍受下面那幾個meimei的小動作。 赫連鳳琳跑去茯苓村,擺明了是要搶她的活計、分她的油水,這事一聽就知道是她那二妹暗中推動的! 好個赫連鳳琳,好個赫連茗! “母親現在在哪兒?!”赫連歆開口詢問,她要去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在……在鐘鳴堂?!?/br> 那仆從話音剛落,赫連歆就急忙走了出去。 不難想象今天的鐘鳴堂,又是一場唇槍舌戰。 …… 汵露平原,錦洱河道。 破曉的第一縷光照耀在地平線上,雖然微弱,卻足以將這無邊夜色撕開一道裂縫。 河面上,一艘戰船不分日夜的航行著,船艙里亮著一夜未熄的燭火。 “主子,我們派人追蹤的其余商船都已經靠岸,沒有主君的消息!”風嘯進來稟報著。 紀凰頭也不抬的提筆,在地圖上叉掉幾條線,然后圈出了河道周邊的幾座城鎮。 “玟楊鎮、塤城、金華縣、錦豐鎮……”風鳴站在紀凰身旁念著,虎了吧唧的開口道: “主子,既然別的商船都不是,那咱們追蹤的這艘商船一定就是!主君絕對在上邊!不然咱就靠岸吧,把這些地方挨個搜一邊,就不信找不出主君!” 派人追蹤別的商船只是為了保險起見,事實證明,她們現在追蹤的這艘就是對的! “不行?!憋L嘯說著,見風鳴有些疑惑,于是繼續開口解釋著: “這里是東辰東部,雖然東辰戰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里,但弈凰帝國的大軍還沒有行進到這里,所以這里暫時還不屬于弈凰帝國領土。如果我們大肆找尋主君,恐怕會造成百姓恐慌。 再者而言,既然已經確認了主君就在附近,那暗中搜尋也是一樣的,相信主君聽到風聲后一定會主動和我們聯系,這樣也省得有心之人知道了主君的行蹤?!?/br> 風鳴聞言耷拉著腦袋,沒法反駁風嘯的話。 “就近靠岸,電岑帶隊留守戰船,剩下的人換便裝上岸進城?!奔o凰合上地圖,開口下令。 “是!” “桀——?。?!” 一聲鷹唳刺破了這片寧靜的天空,戰船里,十幾人爭先恐后的從船艙門后擠了出來,跑到甲板上仰著頭揮舞手臂。 “哎呀娘呀,主子居然還真能召喚rou團子!” “我就好了奇了,為什么主子吹哨子就能把rou團子吹來,咱咋就不行呢?” “是因為咱吹得沒主子響?” “可能是!” “……” 甲板上十幾人嘀嘀咕咕,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們身后走出船艙的三人。 “嗵嗵嗵——!” 風鳴連續十幾個大爆栗,把這群仰天長嘆的家伙打得眼冒金星。 “??!誰打我?!” “好疼的!” “??!這熟悉的力度……鳴首領你干嘛?!” 十幾人一邊控訴一邊轉身,轉身的瞬間表情凝固,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屬下,參見主子!” 紀凰幽幽掃了她們一眼,把手放到嘴邊,吹出一聲尖銳的聲響。 戰船上盤旋的雪白巨鷹俯沖直下,穩穩的落在舷墻上,望向紀凰的方向歪了歪腦袋。 “咕……啾?” 疑惑的動作,疑惑的眼神,疑惑的語調,真的就好像在問紀凰——‘娘,你叫我來干啥?’ rou團子這人性化的模樣,成功讓旁邊的雷宏幾人眼前發亮,就差沒沖上去抱著它研究研究。 紀凰一個涼颼颼的眼神掃過去,成功讓這群熊下屬剎住了腳,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 “都沒事做?”紀凰開口問著,語氣有些危險。 雷宏一群人下意識的點頭,點完發現不對,立馬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坝惺掠惺?!屬下立馬去做!” 說完,這群人溜得比兔子還快,爭嚷著從一丈寬的艙門擠了進去。 紀凰沒再去管她們,而是把目光投向那坨巨大的白鷹,踱步過去,在鷹爪上系了一條銀綢帶。 “去找爹爹?!奔o凰摸了摸rou團子的鷹羽,語氣放柔。 “咕咕!”rou團子漆黑的鷹眸眨了眨,隨即振翅飛遠,雪白的鷹身掛著一條銀白的綢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