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楚家當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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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玖帝國,帝都,御史府。 “嗚嗚……父親,孩兒好痛……” 楚微楓被宮里的人抬回來之后,趴在自己的房里不??藓爸?。 一名瘦高單薄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床邊,看著自己的兒子痛成這樣,忍不住開口質問: “你的姐夫呢?!他怎么當楚家主夫的?!在宮里都不知道要護著自己的小舅子嗎?!” 楚微楓一聽這話,頓時委屈得不行,朝著男人哭訴著:“姐夫他……他看著我被拖下去,嗚嗚……他都沒有開口為我求情!” “夠了!微楓,你別胡鬧了?!边@時候,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楚微河終于開口說了句話。 楚微楓聽到向來疼他的楚微河這么說他,心里又氣又怕,趴在床上低聲啜泣。 “大姐!你知不知道,今天紀寧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直接砸了我的桌子,潑了我滿身的湯汁飯菜!嗚嗚……我以后都不用出門見人了! 我本來是想去宮里找姐夫為我討個公道的,誰知道那個小皇女會突然出現在我背后!我當時那么生氣,哪兒顧得上看她是誰……嗚嗚! 大姐!你說那個紀寧,他憑什么那么囂張??!他憑什么不把我們楚家放在眼里!嗚嗚……” 楚微楓哭得傷心,看得中年男人好一陣心疼,于是皺眉對著楚微河道:“那寧王侯只是一介男子,你是個有官職在身的朝臣,你怕他做什么!” 男子身份再高都是要相妻教女的,那寧王侯成天拿個鞭子耍什么威風?! 聽了男人的話,楚微河的笑容有些苦澀,無奈道:“父親,關鍵在于紀寧不是一般的男子,他的meimei是邪皇??!” “邪皇又怎么了,女子還能拉得下臉面管男兒之間的事情不成?!”中年男人不以為然。 楚微河不知道該怎么和她的父親說這件事,只能一臉苦笑開口講著: “曾經有別國使臣,僅僅只是對寧王侯出言不遜,結果被寧王侯打了不說,連所在的小國都被邪皇蕩平了。 寧王侯的性格,接受不了的大有人在。但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被邪皇親自登門警示過。 就拿這次邪皇遠行,她離開前曾對帝都所有權貴放過話,不管寧王侯做了什么,自有她回來收攤,誰敢越過她辦事,別怪她不留情面。 所以啊,父親,旁的女子或許拉不下這個臉面,但邪皇一定是拉得下來的,這也正是我一再告誡微楓不要去招惹紀寧的原因。 紀寧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站著的紀凰??!” 她不止一次勸誡這個弟弟去和紀寧言和,相信有梓昕在中間周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問題。 但她這個弟弟??!竟然一再去招惹紀寧! 若不是礙于孝道,她真想讓她這父親帶著弟弟一起回輝城去。 至少輝城里是她們楚家的地盤,她也不必成天擔心他二人惹到什么不該惹的人。 楚微河的耐心其實已經并沒有多少了,但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她忤逆自己的父母。 “那……那大女婿不也是那邪皇的哥哥嗎,有什么差別?!兩個哥哥的事兒,莫非那邪皇也要插手?!”中年男人開口說著,來了幾個月,對于帝都里的情況卻沒有半點了解。 “父親??!你知道一個親哥和一個表哥之間差了多少嗎?!”楚微河有些著急,對自己父親的想法簡直不敢茍同。 這時候床上趴著的楚微楓也想起什么似的,不滿地說著:“對啊父親,表哥就是表哥,那邪皇都沒把表哥當哥哥! 有一次我去攬月樓,那新來的管事脾氣可大了,愣是不給我廂房。 我當時就說我姐夫可是你們主子的哥哥,但那管事卻說寧王侯沒成親,讓我慎言。他還說邪皇的表兄弟多了去了,讓我別在外面亂說,省得惹人誤會! 父親你聽聽!根本就沒人把姐夫當回事,也就jiejie拿他當塊寶……” “楚微楓!你閉嘴!”楚微河這次是真的被自己這個弟弟蠢到了,以前只覺得他嬌憨可愛,可沒想到犯起蠢來這么無可救藥。 “你這話說出來,知道傳出去會是什么后果嗎?!挑撥皇室關系,這是滅門大罪!”楚微河開口訓斥著。 這個家里,真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沐梓昕在沐家和紀家的地位。 要不是有沐梓昕護著,連她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更別說這到現在還半點看不清局勢的父子人了。 “好了!你弟弟才挨了罰,你這么兇他做什么!這房里也就我們三人,這話能怎么傳出去?!”中年男人有些刻薄的說著。 楚微河不好反駁他,只能閉上了嘴,靜靜站在原地。 接下里房里只剩下楚微楓的痛呼聲和中年男人的安慰聲音,也沒有人注意到,房門外有一人捧著肚子離開了。 一個親哥和一個表哥之間差了多少? 對啊,紀寧才是紀沐兩家的寶貝。 根本沒人把他當回事。 只有微河拿他當塊寶。 …… 是夜,鵝絨細雪慢慢飄落。 地上積了淺淺的一層白,一腳踩過便沒了,很是稀罕。 帝都,凰王府,憶夜軒。 “阿凰,我真沒聽說過誰回自己家還要翻墻的?!?/br> 御弈卿泡在浴桶里,對于紀凰深夜翻墻回家睡覺的cao作表示很不能理解。 紀凰聽著屏風后嘩啦啦的水聲,一邊清點著禮物,一邊笑道:“走的時候要無聲無息,回的時候要猝不及防,這樣才能嚇到他們?!?/br> 御弈卿掬了捧水潑在自己身上,聽了紀凰的話,勾起嘴角小聲嘟囔著:“幼稚?!?/br> 不過幼稚歸幼稚,但在自己家里翻墻,確實很有趣啊,還有點期待明天早上寧哥兒見了他們之后的模樣呢。 “謝謝夸獎?!奔o凰笑著應下,繼續清點桌上的禮物。 御弈卿泡在浴桶里,一個人玩水玩得不亦樂乎。 “阿凰,再幫我加半桶熱水嘛?”御弈卿趴在浴桶邊,朝紀凰那邊叫了一聲,叫完就縮回桶里繼續玩水去了。 沒過一會兒,熟悉的腳步聲響起,但是沒有熟悉的熱水倒進來。 “嗯?”御弈卿正想轉頭,結果一張加大版浴巾蓋在他頭頂,直接把他整個人卷了起來,卷成了一只蠶寶寶。 “你做什么?!”御弈卿被紀凰扛在肩上,整只蠶都不好了。 紀凰扛著人朝床邊走去,揮手打熄了滿房的燭火,開口道:“天色已晚,陛下別玩水了,臣妾伺候您玩點別的?!?/br> …… 翌日,清晨。 凰王府,溫語閣。 “咚咚咚——!” “公子啊,你該起床練字了??!” 安如趴在紀寧的房門上,對于自家公子這個賴床的毛病很是無奈。 “不起,不練,我睡著了!” 房里傳來紀寧捂在被窩里的聲音,安如聽著這聲音,不用猜都知道現在房里的情景。 他家公子現在肯定拿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只毛毛蟲,并且撅著屁股,把腦袋縮進了被子里。 房里,一如安如猜想的那樣。 紀寧的床上看不到人的蹤影,只能看到一只蠕動的大毛毛蟲。 “公子??!那你總該起床用早膳吧?” 門外再次傳來安如的聲音,紀寧在被子里拱了拱,終于舍得露出一個腦袋,高聲道: “小如如,你可以給你家公子端盤包子過來嗎?隨便端,rou餡兒就行!” “……”門外沒了回應。 就在紀寧準備再次開口問問安如還在不在的時候,他家父君的魔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一刻鐘內,你若是還沒穿戴整齊走出來,今兒就不必用早膳了,直接去書房練字!” 房內的紀寧冷得一個哆嗦,感覺自己的被子好像漏風了。 “父、父君,我這就起!你先去用早膳嘛,不用等我!” 紀寧秒慫,用一副生離死別的姿態,不舍的在被窩里蹭了蹭。 “不必,這點冷你父君還扛得住?!?/br> 門外,晨澤語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就那么捧著手爐在門外等著。 他不守在門口,這小子是不會老實起床的。 …… 凰王府,大廳。 所有王府下人都朝著大廳這邊涌動,這異常的動靜,讓剛剛下朝回來的紀宸吟很是疑惑。 “誒!凰王回來了!” 不知道哪個眼尖的下人率先開口,一時間所有人都朝紀宸吟行禮問安,然后作鳥獸散。 紀宸吟不明所以,邁步踏入大廳。 在看見廳里等開飯的兩人時,她猛然停住腳步,突然就知道剛才為什么圍了那么多下人了。 “母王!”紀凰朝著紀宸吟揮了揮手。 “咳!什、什么時候回來的?”紀宸吟干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朝著紀凰旁邊空出來的首位走去。 紀凰坐在紀宸吟旁邊,敲著筷子悠悠道: “我們昨晚翻墻進來的,睡了一晚上沒被人發現,真刺激!” 這個欠揍的小賤樣兒! 紀宸吟笑著拍了下紀凰的后腦勺,沒好氣的說著:“哪個跟你似的,回自個兒家還翻墻?!你翻就算了,還帶著弈卿一起翻?!” 大半年沒見,這小兔崽子還是跟只皮猴似的! “別人家的墻翻膩了,翻自個兒家的墻才新鮮有意思!”紀凰理直氣壯的答著,然后看了眼廳里的空位,繼續敲著筷子篤定道: “哥肯定還賴床沒起!父君肯定是去催人了!” 紀宸吟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管家。 管家雙眼放光,臉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開口道:“還是少殿下了解大公子和王君!殿下、少殿下和少君要不先吃著?王君他們應該一會兒就到?!?/br> “不用,已經到了?!庇那淇粗鴱d外一起走來的父子二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只見晨澤語揪著紀寧的耳朵不停說著什么,紀寧滿臉都掛著諂媚的笑,一副討饒的樣子,狗腿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