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秋狩開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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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帝國,帝都,城郊軍營。 “電祀將軍!人馬已集結完畢,請將軍檢閱!” 一名御天將領走到電祀面前,畢恭畢敬地開口請示。這態度,不像是御天的兵,反而像是電祀的兵。 看來一年多的蟄伏,讓電祀在軍中建立了很高的威望啊。 電祀跟著那名將領走到軍前,認認真真巡視了一遍,然后開口道: “女皇荒yin無度、齊王草菅人命,所行所舉罄竹難書!太女年幼怯懦,任由蘇家盤于掌心!五皇女勾結東辰欲圖大位,實是引狼入室! 如今御天數百年基業,眼瞧著毀于一旦!我等身為御天將士,當為國而謀持槍而起,擇一明主以侍,以保我御天基業不斷! 今十三皇子攜大勢而歸,又是正統皇脈,我等當為十三皇子赴湯蹈火!剿除逆黨!安國興邦!” 這一番話,盡顯逼宮之意。 御錦梟和御錦佚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被御天臣民看在眼里,一個荒yin無度險些把自己累死在床上、一個放任女兒欺女霸男草菅人命。 這樣的當權者,其實早已經讓百姓心中有所怨言。 “為十三皇子赴湯蹈火!剿除逆黨!安國興邦!” “為十三皇子赴湯蹈火——?。?!” “剿除逆黨?。?!安國興邦?。?!” 早已經被電祀策反的將士振臂高呼,軍營里三萬大軍涌入帝都城,七萬大軍圍剿皇家獵場。 現在,才是御天秋狩真正的開始。 …… 帝都,城郊,皇家獵場。 幾名士兵從密林里急急忙忙跑出來,沖到御錦梟面前稟報著: “報!啟稟陛下,歐陽家族使臣遇害,無一生還!” “啟稟陛下,段氏家族使臣遇襲,傷亡過半!” “啟稟陛下,秦尚書與蘇太傅,遇襲身亡!” “什么?!”御錦梟拍桌而起,剛才還好好的酒宴氛圍,現在瞬間凝固。 “鳴金召集各方使臣回來!”御錦梟腦袋熱得不行,感覺氣血上涌,頭都要炸開了。 “是!” 整個獵場亂作一團,也沒人注意到一支五萬人的大軍,已經包圍了獵場。 …… “怎么這么亂???”單傾顏坐在地上嘟囔一句,繼續從食盒里端出一盤盤糕點,擺在他和御弈卿中間。 “別管她們,不知道在鬧什么呢!”單傾顏賭氣似的說著,然后朝御弈卿笑道:“我們吃我們的,本君發現啊,御天的這種桃酥可好吃了!” 說著,單傾顏把手里的一盤桃酥端到御弈卿面前,一雙眼單純無害地盯著御弈卿。 御弈卿看他一眼,伸手捻起一塊桃酥,吃了兩口之后就放下了。 “不好吃嗎?”單傾顏有些失望地問著,然后自己伸手拿起一塊桃酥,吃得滿足的瞇起了眼,繼續開口道:“挺好吃的啊?!?/br> 他都這么熱情的和御弈卿交朋友了,御弈卿怎么半點反應都沒有呢?不開心嗎?不興奮嗎? “太甜?!庇那溟_口回著,臉上的表情平淡到讓單傾顏想要發狂。 “哦!”單傾顏開口答了一句,把桃酥咬得咔嚓脆,一個人愣是吃完了一整盤桃酥。 “……”御弈卿眼角一跳,莫名覺得自己坐在這里和他互耗真的好幼稚。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的時候,單凡突然朝著這邊走來,湊到單傾顏耳邊說著:“王君,剛才有士兵來報,說邪皇遭人襲擊,中箭跌落山谷了!” 這聲音說的,不大不小,卻剛好夠讓御弈卿聽到。 御弈卿的心跳亂了一拍,隨即恢復平靜。 單傾顏看向御弈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差沒直接給紀凰哭個喪。 “蕭王君與本君聊得夠久了,是否該回去了?”御弈卿說著,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好像在強忍什么。 單傾顏抿著嘴,恰好看到有些男眷從這邊路過,于是柔聲對御弈卿道了句“節哀”,然后帶著單凡離開了。 不能親眼看著御弈卿死,好可惜啊好可惜。 但是沒關系了,走遠一點,免得御弈卿死后還給他招來一身腥。 單傾顏兩人跟著人群走遠,御弈卿那壓抑的神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臉色淡然地拂了拂衣袖,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跟了他一天,又是下藥又是交朋友,就為挑動他的情緒,讓他暴斃身亡。這個簫河,對他這條命還真是執著啊。 幸好那天洗掉了玉鳳菊的花粉,否則剛才陡然聽到那消息,他還真不能保證情緒穩定。 御弈卿一路走到獵場外圍,趁沒人注意到他,運功離開了皇家獵場。 …… 宴臺上,御錦梟看著一具具尸首被抬出來,心都涼了許多。 尤其是在聽到紀凰的死訊時,她簡直不敢想象弈凰帝國會對她進行怎樣的報復。 “踏踏——!” 混亂的馬蹄聲響起,一隊士兵沖了進來,將宴臺四周死死圍住。 “你們……放肆!朕未曾下令,你等竟敢擅離軍營?!”御錦梟看著那些御天帝國的士兵,感覺自己的皇權受到了蔑視。 而那些士兵聽了她的話之后毫無反應,這是根本就沒把這個女皇放在眼里。 “陛下,蘇家已經倒了!小太女殿下實在難當大任,微臣斗膽,請陛下立五皇女為皇儲!” 本該在密林里參加狩獵的御錦佚不知怎么出現在軍隊中,一身征南大元帥的盔甲,看得御錦梟氣血上涌。 “御錦佚!當著各方使臣的面,你這是要行大逆不道之事嗎?!”御錦梟怒火沖天的質問著,感覺呼吸都不太暢通了,伸手撫著胸口。 各方使臣這時候齊齊裝傻,并沒有要為御錦梟出頭的意思。 她們手上連兵馬都沒有,而御錦佚帶著數萬大軍前來,傻子才會沖上去拿雞蛋碰石頭。 “今日獵場失事,實是陛下監管不力。正是為了給各方使臣一個交代,微臣才斗膽引兵來此,請陛下退位讓賢?!?/br> 御錦佚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讓圍觀的各路使臣都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尷尬。 “你!噗——!” 御錦梟猛然吐出一口血,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強行續命的藥一旦到了時限,就會變成催命的劇毒了啊。 御錦梟這口血吐的,不知道還以為她要碰瓷御錦佚呢。甚至連御錦佚本人都覺得,御錦梟是不是在演苦rou計坑她。 然而御錦佚的思慮還沒持續多久,御錦梟又是幾口血吐出來,直挺挺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御錦佚:……? 在場士兵:……? 各方使臣:……? 這是……什么情況? “母皇!嗚嗚嗚嗚!母皇您怎么了???!” “母皇您醒醒??!母皇!” “母皇!嗚嗚!” 聞訊趕來的一群皇子撲到御錦梟身邊,哭得那叫一個真切。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榮華富貴都是御錦梟給的。一旦御錦梟倒了,他們就全完了。 幾人圍著御錦梟哭了好一會兒,見御錦梟半點動靜都沒有。其中一名皇子顫巍巍把手伸到御錦梟鼻下,半晌后被刺一樣縮回了手。 “怎、怎么會……母皇?。?!” 那名皇子凄涼的哭喊著,圍觀者也都震驚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地上的御錦梟。 帝國女皇,就這么……死了?! “齊王殿下,弒皇乃是謀逆大罪。當眾氣死御皇陛下,您這次做得著實不妥啊?!?/br> 在這寂靜的環境下,月傾塵的聲音就顯得格外響亮,二話不說把御錦梟的死扣在了御錦佚頭上。 御錦佚一口氣憋在胸口,簡直是百口莫辯。 她怎么知道御錦梟竟然這么不經氣!早知道這樣,她還謀劃這么多干什么?!干脆早些年就幾句話氣死御錦梟算了! “喲!這是做什么呢?朕是不是錯過了些什么?”紀凰的聲音響起,驚的御錦佚瞪大了雙眼。 只見紀凰騎著她的漆黑戰馬,慢悠悠的朝這邊過來。 戰馬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長串血紅色的馬蹄印,甚至還能隱隱聞到鐵銹味,不難想象這匹馬剛從怎樣的地方走過來。 “你、你……行符呢?!”御錦佚心里有一個讓她感到恐懼的想法,她不敢仔細去想那個可能。 “行符皇女?”紀凰有些疑惑地問了一聲,然后拎著灰兔的耳朵,把手里蹬著后腿的灰兔提起來,笑道: “朕只是去打獵了而已,行符皇女在哪里,齊王不是應該比朕要清楚嗎?” 御錦佚感覺自己心里繃著的那根弦突然斷開了,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凍結。 剛才行符打到的第一只獵物,就是一只灰兔。她親眼看到那只灰兔被行符射死,但現在紀凰卻提著一只活的灰兔出來…… 該死的活著,那該活的……死了。 她的最后一個孩子,死了。 御錦佚死死盯著那只灰兔,眼里早就沒有了焦距,也根本沒感覺到超這邊奔襲而來的數萬大軍。 “齊王御錦佚,以下犯上弒皇奪位!眾將聽令,與逆賊決一死戰,為陛下報仇!” “末將遵命?。?!” 電祀帶著七萬大軍和御錦佚的軍隊戰在一起,兩軍一時間戰得難舍難分,百里獵場尸橫滿地。 兵戈相碰的聲音響起,御弈卿一馬當先,提劍朝著御錦佚攻去。 御錦佚還沉浸在后嗣斷絕的悲痛之中,根本沒想到御弈卿竟然帶著大軍過來拿她。 她和御錦梟之間的爭斗,竟然讓御弈卿坐收漁翁之利,有了一個完美的理由取她性命! 該死的! 御錦佚急忙拔劍應敵,但是她畢竟多年未曾征戰,一身武藝早就荒廢得差不多了。 而御弈卿,那可是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練劍的人,那可是在浮生城摸爬滾打建立血宮的人。 這兩人對上,誰勝誰負完全沒有懸念。 “嗤——!” 短短三個回合,御弈卿一劍刺入御錦佚的左胸。 為了御天皇位謀劃多年的御錦佚怎么也不會想到,她有朝一日會死在御天的一位皇子手里,而且還是最不受寵的皇子。 御錦佚的尸體倒在地上,雙目瞪著天空,久久不能合上。 見御錦佚倒下,她帶來的那些士兵紛紛停手,被繳了武器帶下去看押。 “御天朝臣,再有禍亂朝堂者,這便是下場!” 御弈卿跨坐在戰馬上,看著獵場內的混亂景象,一劍插進御錦佚旁邊的地里,聲音夾雜著內力傳了出去。 場內還活著的御天朝臣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恭敬答著“是”。 御弈卿掃了她們一眼,轉而看向場內的各方使臣,繼續開口道: “此次亂黨作惡牽連頗多,如今亂黨之首已經伏誅,請諸位使臣放心,今日且在獵場歇息一晚,明早啟程返回驛館!” 明明獵場里的人大多都是紀凰派人動的手,但現在御弈卿說是御錦佚,就必須是御錦佚。 失敗的死人,是沒有話語權的。 四周的使臣都被御弈卿的鐵血手腕嚇得不輕,看了看御弈卿,又看了看全程遠觀的紀凰,紛紛開口向御弈卿道謝,腳下抹油似的回了自己的營帳。 單傾顏看了眼御錦梟和御錦佚的尸體,再看了眼馬背上的御弈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被蕭阮琛攬著肩膀帶下去了。 今日之事,已成定局。 御天兵權旁落,大半個帝國,儼然已是紀凰和御弈卿的囊中之物。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