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萬人之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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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也算是我西玖帝都的治理出了紕漏,讓諸位受驚一場。既然這里只有茶,那朕就以茶代酒,給諸位東辰使臣壓驚?!?/br> 紀凰拿起桌上沒用過的茶杯,提起桌上已有的茶壺,當著眾人的面倒了三杯茶。 她自己端起一杯,剩下兩杯推到了蕭阮琛和“簫河”面前。 帝國女皇親手倒的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用的東辰船艙上的茶壺和茶杯。即使蕭阮琛心中驚疑萬分,此刻也不得不承下這一杯早已涼了的茶水。 而且以茶代酒,縱是身為男子的“簫河”,也沒有理由拒絕。 東辰眾多使臣進了船艙后癱軟在座位上,本來是動都沒力氣動一下了。 可紀凰敬茶的動作,愣是把她們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抖著手給自己倒茶,生怕慢了片刻。 甚至還有不少使臣慌亂中打翻了茶杯,船艙內接連響起咚咚鏘鏘的聲音,惹得蕭阮琛皺了皺眉。 一群廢物! 心中雖惱這些使臣面對紀凰時的怯懦,可蕭阮琛到底也不能駁了紀凰的面子,只好攜“簫河”站起身,端著茶杯回敬道: “邪皇陛下客氣!” 紀凰笑而不語,端著茶杯朝兩人的方向隔空敬了敬,然后仰頭一飲而盡。 蕭阮琛看著紀凰干脆的動作,總覺得心里毛毛的。 但想著這茶、這杯子全是她們船上的,而且紀凰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耍陰招,于是她也不好多猶豫,仰頭干了杯子里的茶。 見蕭阮琛喝了,紀凰笑著看向“簫河”。 眼中是笑意,也是壓迫。 “簫河”端著茶杯愣了愣,隨后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軟綿綿的嗓音帶著顫音,學著蕭阮琛的模樣朝紀凰開口道: “邪皇陛下客氣了……” 說著,只見他動作自然的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然后又嬌柔的依偎在蕭阮琛懷里。 紀凰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隨后朝著蕭阮琛笑道: “攝政王軟玉在懷,朕杵在這兒似乎有些破壞氣氛了,還是坐下喝茶吧?!?/br> 蕭阮琛不知道紀凰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也更不能將紀凰趕出去,只好扯開嘴角笑了笑,朝紀凰開口道: “承蒙邪皇不嫌棄,請入座?!?/br> “多謝?!?/br> 紀凰的臉皮厚起來,城墻拐角處那點厚度是完全不能與之相較的。 蕭阮琛雖然嘴上說著請她入座,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你趕緊走我不喜歡你’的味道。 可紀凰偏偏就跟不知道似的,老神在在的走到首位旁邊坐了下來。 明明坐的是客座,可她卻偏偏從容的像個主人,讓在場眾人恍惚間以為她們現在上的不是東辰帝國的畫舫,而是弈凰帝國的賊船。 紀凰落座之后也沒了動靜,還真就安安靜靜的喝著茶吃著點心。偶爾抬頭往窗外看一眼,然后又繼續低下頭去吃。 一眾東辰使臣:…… 這邪皇……怕不是來蹭點心的? 此刻不只是這些使臣們心里這么想,就連蕭阮琛,也開始有些懷疑紀凰的目的是不是就來蹭盤點心。 看了看老神在在的紀凰,船艙里其余眾人靜默不語,眼底皆是疑惑不解。 除了蕭阮琛懷里,面色漸漸凝重的“簫河”。 一杯茶、一塊糕…… 一杯茶、兩塊糕…… 一杯茶、三塊糕…… 就在眾位使臣等著紀凰倒第四杯茶的時候,紀凰卻慵懶的坐起身往后一靠,愜意的像在自己府上似的。 她這樣子,不知道是因為吃飽了還是因為盤子里的糕吃完了。 旁邊伺候的小廝們面面相覷,猶豫再三之后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按照待客的餐桌規矩,又給紀凰上了一盤糕點。 而紀凰看著新出爐的熱騰騰的糕點,倒沒有要再吃的意思了。 時間已經超了一炷香左右,看來不是簫河。 想著,紀凰正準備起身和蕭阮琛說聲告辭,蕭阮琛懷里的“簫河”卻突然面色蒼白的嘔吐起來。 “你怎么了?!” 蕭阮琛急急忙忙的掏出帕子,一邊慌亂的拍著“簫河”的背,一邊伸手想給他擦下嘴。 可“簫河”吐得太急,一把扯過了蕭阮琛手里的帕子,捂著嘴繼續吐著。 那原本用來擦嘴的帕子,此刻光榮的化身成為容器,兜住了許多……不雅物體。 此刻,別說是蕭阮琛驚得連忙叫人傳醫師,就連紀凰都蹙了蹙眉,對“簫河”這突如其來的嘔吐有些疑惑。 她可不會用催吐這么溫柔的藥物,若是她的藥發作起來,應該是痛得肝腸寸裂,而不是吐得腸胃一空。 “簫河”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珠,不只是難受還是別的,吐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蕭阮琛正想開口問他哪兒不舒服,卻見他指著窗邊掛著的、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斷肢rou糜,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妻主!我怕……!” “簫河”這張臉雖不驚艷,可也是美的,有小家碧玉的清秀。 “別怕別怕,我在呢!” 此刻美人落淚,別說是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蕭阮琛了,就連艙內的其余東辰使臣,都覺得心里跟著這男子的抽噎聲一陣陣疼吶! 哎喲!這小可憐見的! 這般柔弱的男兒,哪里能看得這種場面吶! “這……邪皇?” 蕭阮琛深知,她懷里的這個人兒不可能因為這么點場面就慌亂至此。 也正因此,她才更著急將人帶走,也好敞開了問他到底怎么了。 “既然攝政王君身子不適,那攝政王就去照顧吧,朕也該出去看看了?!?/br> 她放在那杯茶里的東西,是專門為不死蠱的養蠱人準備的。 只要飼養過不死蠱,不管是單傾顏還是其余什么單氏余孽,三炷香時間內必然發作,免不了經受一場肝腸寸裂之痛。 而簫河,除了嚇吐之外,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反應。 而且看他哭的模樣不像作假,對蕭阮琛的親密舉動也極為自然。 現在看來,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紀凰掀袍起身,朝著蕭阮琛微微頷首,然后轉身出了船艙,回到了御天畫舫那邊。 她這一走,蕭阮琛也不必再管艙內其余使臣,直接將“簫河”打橫抱起,抱去了二樓的內室。 ……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緊?!” 蕭阮琛將懷里的人輕輕放在床上,指腹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心也跟著他的抽噎聲一陣陣抽疼。 “剛才中了紀凰下的毒……現在沒事了?!?/br> “簫河”臉色蒼白的答著,伸手捂著腹部,現在他依舊能感受到一陣陣的余痛。 “什么?!她怎么敢……?!” 蕭阮琛急紅了眼,理智直接喪失。 要不是“簫河”拉了她一把,她現在都要沖出去找紀凰了。 “你別沖動!這毒……是針對不死蠱來的。你現在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否則以紀凰的敏銳,我這一次的罪就白受了!” 他也真的沒想到,紀凰會明目張膽的在他們面前下毒。 而且他連這毒什么時候下在茶水里的都不知道,直到端起茶杯準備喝時才嗅到一絲很輕微的熟悉味道。 那味道,是不死蠱的。 “紀凰!我與她誓不兩立?。?!” 蕭阮琛憤然的一拳砸在床邊,然后緊張的扣著“簫河”的肩膀詢問: “你知道有毒你還喝?!你現在怎么樣?這毒能解嗎?” 面對蕭阮琛的緊張,“簫河”眼底情緒莫名。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沙啞著聲音道: “沒事,估摸著她也是第一次拿不死蠱制毒,這毒只是會讓人有些腹痛罷了,忍忍就過了,沒別的大礙?!?/br> “真的?” 聽著他的回答,蕭阮琛明顯有些不信。 在她記憶里,紀凰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研制些僅僅讓人覺得腹痛的藥物,似乎并不符合紀凰的行事作風。 “真的,我從小接觸毒藥,早就對毒藥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她這毒藥不過是初次研制的實驗品罷了,與我體質有些沖突才導致我嘔吐,還不足以傷到我?!?/br> “簫河”沉聲解釋完,然后朝著蕭阮琛繼續開口道: “你出去吧,我太累了,想歇會兒?!?/br> 本來蕭阮琛還有許多話想問,可聽他這么說,那些想問的話全數化作心疼,最后只剩下一句: “那你好生休息?!?/br> 蕭阮琛彎腰給他掖了掖被角,轉身走了出去。 她沒看的是,在她關上門的一剎那,“簫河”的面容都開始扭曲起來。一雙白皙的手死死扣住床板,被木茬子刺進去也不曾松開半點。 沒錯,紀凰哪是什么良善之輩。 這毒,是他拿命在賭。 前段時間他喝的落子藥有個后遺癥,短時間內他會被麻痹大部分的感覺,包括觸覺、味覺、和痛覺。 這段時間,即使他撞得頭破血流、摔得肢殘臂折,他自己也不會感覺到。 只要他喝完茶之后在紀凰面前不表現出什么異常,撐到紀凰離開,他便可以自己研究解藥。 而紀凰這一杯茶,卻硬生生讓他在痛覺喪失的時候,都感受到了撕裂之痛。 這種痛,他麻痹了痛覺都覺得痛不可忍。不難想象,若是他感官正常,此刻早已暴露在紀凰眼前。 紀凰啊紀凰! 真是他復仇路上的最大阻礙! “簫河”躺在床上,此刻已經痛到神情恍惚,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他剛才對蕭阮琛說謊了。 他對毒藥哪兒來的什么抵抗能力,今日這一線生機,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用性命為他留下的。 他之所以能忍住這巨痛,全靠那一碗落子湯的后遺癥。全靠那一碗落子湯,麻痹了他的痛覺,催吐了部分的茶水,才讓他看似正常的撐了下來。 現在他似乎懂了,柔弱的父親當初為何敢獨自引開歐陽家族的追兵,死前受盡凌辱也要護他周全。 父親,好沉重的稱呼。 他不配! 他是個活在仇恨里的人,不配養育那么干凈的孩子。 歐陽家族! 這次動手雖然暴露了目標,但暫時打消了紀凰對他的疑慮,遭這一場罪也值了。 現在在西玖帝都有紀凰護著,他動不了歐陽家族的人。 等出了西玖帝都,天高水遠,他絕對不會放過那些披著人皮的禽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