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爆竹聲響(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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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凰被他這一問給整得有點懵,但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狐疑的看了眼紀寧那做賊心虛的模樣,低聲問道: “你要干嘛?” 自家哥哥不會想混到殿試的考生里面吧? 這可是科舉大事,胡來不得的。 不過以自家哥哥的尿性,應該也懶得提筆寫字才對,更別說殿試了。 不得不說,紀大女皇對她家哥哥真的是挺了解的了,紀寧還真壓根沒啥要去考試的意思。 只不過嘛,既然紀大公子都親自開口問了,肯定是有別的目的啊。 現在對上了紀凰那狐疑的探究眼神,只見紀大公子的眼睛嘀溜嘀溜的打著轉。 悄悄抬頭看了眼坐在紀宸竹旁邊逗著小孩的沐梓昕,然而后者對上他的眼神之后俏臉一紅,馬上又低下頭去了。 看他這模樣,紀大公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磨了磨牙,在他家meimei不懷好意的笑容下,慫了吧唧的使出殺手锏,扯著他家meimei的袖子搖啊搖。 “凰兒,我好奇啊,想去看看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好不好?我保證絕對不搗蛋!真的!” 紀凰沒好氣的呵呵一笑,看了眼拽著自己袖子不撒手的親哥,再看了眼上面抿著嘴低著頭的表哥,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哥,是你想去還是昕表哥想去?” 這倆人剛剛的眼神交流那么明顯,現在這是當她瞎呢?只不過表哥向來知書達理規矩懂事,怎么突然想要去看殿試了? 雖說帶人進去對她來說小事一樁,但那畢竟是選拔官員的殿試,而且這也不是在弈凰帝國,事關西玖朝政,她總不好陪著他們亂來。 倒不是她對自家表哥有什么不放心,主要還是因為這表哥性子太溫軟,她怕他被人利用。 聽紀凰現在這話問得稍微有些認真了,紀寧自然不會無理取鬧,去為難自家meimei。 看了眼完全把腦袋埋到胸前當鴕鳥的沐梓昕,再看了眼等著他回答的紀凰,紀寧只好癟了癟嘴,湊到紀凰耳邊小聲嗶嗶: “凰兒,我要是說了,你可一定不能告訴母王和舅母她們?!?/br> 紀寧說完,只見紀凰瞥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然后,紀寧就縮在了紀凰旁邊,跟個小蜜蜂似的小聲嗡嗡嗡,開口一說就是好一會兒,才勉強算是把原因給紀凰交代清楚了。 由于紀寧聲音壓得低,再加上宴會上本就歌舞吵鬧,其余人也不知道這兄妹倆縮在一起聊些什么,只知道紀家兄妹二人連枝帶葉灼艾分痛,惹一個和惹兩個沒有差別。 于是乎,等宴會結束回府之后,這些人又立馬把家中小輩集合起來訓話,無非就是些以后不管怎樣都盡量不要和紀寧產生爭執的那些話。 這話她們先前就和家中小輩說了不少次,也算是舊話重提了。 行了,話題扯遠了,再扯回來。 座上,聽紀寧嗶嗶叨叨許久,紀凰的耳朵開始自動過濾,很快就從她家哥哥那一大堆的廢話形容詞里面提煉出了關鍵點—— 昕表哥的心上人,是這一屆殿試的考生。 桔城人士,家境一般,性格良善,學識不錯。 兩人半年前相遇,私定終身,未做出格之事,身子清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紀凰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看了看紀寧那一臉期待盯著她的表情,她頓時又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來,只能無奈問道: “所以你們這次打算去干什么?” 她都有點后悔聽自家哥哥說完了,要是早知道這事兒這么復雜曲折,她剛剛就該狠狠心,一口拒絕的。 主要這事又涉及到昕表哥的終身大事,有一個親哥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拱了還不夠,還要再加一個表哥嗎? 紀寧明顯是感覺到了紀凰的糾結,趕緊的拽緊了自家meimei的袖子,臉上的小表情慫了吧唧: “阿昕說,他到現在還沒讓我見過他的心上人一眼,所以……所以想帶我去看看嘛?!?/br> 其實說實話,這次本來沐梓昕是很想去看看,畢竟殿試是心上人的人生大考。 但他也知道殿試關系朝政,去殿試現場不像平時遛出宮玩那么簡單,所以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聊天時和紀寧叨叨了兩句,倒真沒指望能去。 結果紀寧把他這話當了真,想替他圓個愿,就想起來找紀凰。 沐梓昕本來是怕麻煩紀凰,但看紀寧興沖沖的說要去看看,再加上他自己也確實很想去,所以就同意了紀寧的話,想找紀凰試試。 于是乎,才有了紀寧現在縮在紀凰桌邊當小弟的一幕。 紀凰聽完紀寧那明顯有所隱瞞的解釋,沒好氣的伸手在他額頭上戳了戳。 “昕表哥膽子小,想去也不敢去。說吧,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她就不信他只是單純的陪著昕表哥去看看。 紀寧被紀凰戳了兩下,趕緊伸手護住自己的腦袋,癟了癟嘴湊在紀凰耳邊,小聲嗶嗶: “好了我說嘛!就知道瞞不過你……有些話我沒好意思當著阿昕的面說,你可不能在阿昕面前說啊,不然他會傷心的?!?/br> “這次殿試人才濟濟,雖然阿昕說起那女子時一臉的崇拜,但我又沒見過她,哪知道阿昕是不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br> “萬一那女子的才學也就一般般,在殿試這一關落了榜,那肯定是要回家另謀生路的。別人或許還有機會再等個兩三年,養精蓄銳再來考一次,但那女子……” “阿昕說她家境一般,我怕阿昕被騙,就派人去查了查,結果真的……比較一般?!?/br>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去查查,反正我覺得她家沒有余力供她考第二次。要是她這次殿試落榜,那估計就只能回家種田,與阿昕難有結果了?!?/br> 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紀凰也大概懂了紀寧的意思,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問道: “所以你是覺得萬一那女子沒考好,殿試上就相當于讓昕表哥見她最后一面了?” 紀寧聞言,老實巴巴的點了點頭。 “女子好面子,尤其是讀書女子。要是尋常女子落榜,離開之前肯定不好意思和心上人道別,估計一聲不吭就卷包裹走人了?!?/br> “阿昕說他和那女子交往時怕對方有壓力,只說他是個平民人家的兒子,也不知他暴露身份沒有?!?/br> “要是沒暴露身份,是個人都不好意思找個平民人家的兒子繼續供她讀書吧?如果那女子來找他求助,那我也只能說她的品性還有待商酌了?!?/br> “但要是阿昕的身份暴露了……” 要真是這樣,那女子不來找阿昕還好,畢竟殿試還沒開始,誰也說不準。萬一考了個狀元,還是有資格追求一下皇子的。萬一沒考上,默默離開就是了。 但如果那女子明知阿昕是皇子,明知自己沒考上,還來找阿昕道別,那其用心就難免有些讓人懷疑了。 紀寧的話并沒有說完,但是紀凰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朝他點了點頭,安靜的夾了一筷子羊rou吃起來。 “那……說好啦?殿試那天我們兩人裝成你的小廝,跟著你一起去?” 紀寧知道,自家meimei這舉動,就代表這事兒已經妥了。 不過為了保險,他還是得再確認一次。 “知道了,你去吃吧,宮里的羊rou鍋子味道還不錯?!?/br> 紀凰揮了揮手,了解緣由之后自然也懶得再反對了。 畢竟紀寧這么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于這些小打小鬧的要求,她一般不會拒絕的。 而且看到紀寧現在對那素未謀面的女子分析起來頭頭是道,能夠先派人去暗中調查,把事情處理的有模有樣,她心里也放心不少。 畢竟她以后不可能永遠護著他,簡氏家族水深,單靠一個簡墨離,總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萬事能靠自己就最好不要找別人,握在手里的實力才是自保的關鍵。 紀寧笑彎了眼,也不知道他家meimei的心都已經cao遠了,只知道傻乎乎的朝著紀凰露出八顆大白牙,歡歡喜喜的竄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當然了,一竄回去就被晨澤語瞪了一眼。 這混小子,半點兒沒個郡侯樣子,教了這么久還是不知道斯文一點。 真是宸吟和凰兒一直慣著,還幫著打掩護,不然他早把這小子吊起來打了。 被瞪的紀寧乖乖拿起筷子安靜吃菜,那叫一個識時務啊,吃的同時還不忘可憐兮兮的望了他家母王一眼。 瞬間,紀宸吟從聊天中抽出空來,試探性的朝著晨澤語勸道: “好了,寧兒的性子本就坐不住,你也別太苛求他了,省得平白無故和自己置氣?!?/br> 自家一雙兒女縮在一起聊了那么久,她又不瞎,自然看到了的。 晨澤語:…… 行吧,我還沒說什么呢,你們就慣著吧! …… 東辰帝國,帝都。 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習俗,換了幾個城池就已經能感覺到差別,更何況帝國? 雖說這片大陸上確實有年節這么回事,但每個帝國的過法都不一樣,時間也不盡相同。 不過大多地方都集中在這幾天,即使中間有幾個帝國的跨度也不例外。 東辰帝國正兒八經的年節準確來說在四天前就開始了,而年節宮宴則是在五天前就已經舉辦過了。 這個時候,與西玖皇宮載歌載舞的歡慶氛圍截然相反,東辰皇宮里倒是顯得比平常還要冷清些。 帝都里的絕大部分權貴都關在家里過年,皇宮里上演的都是些后宮皇侍爭寵的戲碼,不提也罷。 …… 帝都,國師府。 東辰帝國別的城池各有各的習俗,就帝都而言,年節可不是像西玖的年節那樣指某一天。 在這里,年節要過整整七天。這七天里,朝臣也都不需要上朝覲見,只需要在家陪著夫郎小侍、逗著家里的兒女孫輩、吃喝睡玩就行了。 于是乎,今天的國師府里,所有下人像前幾天那樣準備著豐盛的晚宴。 一邊看著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侍郎坐在蕭阮琛身邊爭寵,一邊看著曾經被天下所有女子追捧的御天帝國十二皇子——御縈雪,被蕭阮琛冷漠的晾在一邊。 總之那場面,非一般的寂靜。 尤其是正準備開席的時候,當初那名自稱是蕭阮琛正牌夫郎、鬧了御縈雪婚禮的男子,再次帶著一群侍衛,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 那場面,片刻的死寂之后,瞬間鬧得不可開交。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還有不速之客上門來插一腳—— “單公子?您怎么……” 這位祖宗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來???! 管家滿頭冷汗嗦嗦的往下淌,看著那一襲紅衫的妖嬈男子,腿肚子忍不住的打了個顫。 “蕭阮琛呢?” 單傾顏沒理會管家的恐懼眼神,雖是在問蕭阮琛的去向,但腳步卻也沒停,帶著一群黑衣人徑直走向了主廳。 “國師她……她在與府中眾位侍郎……” 老管家跟在單傾顏身后顫巍巍的走著,一句話哆哆嗦嗦半天,愣是卡在喉嚨里沒說完。 而在她哆哆嗦嗦的時間里,單傾顏已經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主廳,并且恰好看到了那羹湯菜肴灑落滿地的狼藉場景。 甚至有不少湯水,不僅灑在了廝打在一起的兩名男子身上,還濺到了剛剛進門的他身上。 “御縈雪,你竟敢對本公子動手?!你這個賤人!” 一身黃衫的男子撲在御縈雪身上,手上使了老大的勁,一邊扯著御縈雪的頭發,一邊“啪啪”幾下狠狠的扇在了御縈雪臉上。 而御縈雪從小到大都是被捧著的,這么被同一個人羞辱了兩次,心里哪里咽得下這口氣? 也顧不得什么禮儀形象了,尖銳的指甲直接把那黃衫男子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你個潑夫!竟敢對本皇子動手?!” 一人一句罵,罵完再次扭打在一起,撞倒了滿桌的菜肴,盤子碗筷噼里啪啦摔了一片。 兩人被怒火沖暈了頭,也顧不得身上那些rou湯菜葉,只恨不得先在對方身上撕塊rou下來再說。 單傾顏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混亂的一幕,妖嬈的面龐上烏云密布。 “你二人,堂堂隱族公子、帝國皇子,這般姿態到底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