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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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愛國的話,是對過去的我說的,過去的我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事放棄警察事業。 為了替父親出一口氣,處處挑戰家族的規矩,惹得家族上下都看我不順眼。更多時候我認為自己是一名警察,警察就該干警察該干的事。就像父親那樣,我要完成他未竟的事業。要不是雷恩點醒了我,我還不知道,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不參與家族事務,不在商海上有所建樹,我就不是一個威脅。在他們心中,我要像我父親那樣遠離龍淵家族是最為愚蠢也最為理想的。在過去,為了排擠我的父親,他們可真是挖空了心思。 光憑這點,就足以燃起我無窮的斗志,誰說只有當警察才能懲jian除惡? 我拍了拍郝愛國的肩膀:“我的事自有分寸,這個你不用擔心,現在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總之,這個線索我是不會放棄的?!?/br> 郝愛國:“若是你心甘情愿的選擇,兄弟我支持你。但是……”他看向凌云木,“你確定昭淑珍還在這里嗎?” 凌云木扶了扶眼鏡鏡框,“不確定?!?/br> 郝愛國急了:“連你都不確定……” 凌云木的語氣不疾不徐:“警官,如果說日昭新村還會有人講真話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昭淑珍?!?/br> 我示意郝愛國放寬心,為了這么重要的一個人,就算我把自己賣了也值得不是嗎?至于有沒有收獲,有時候身為人民警察,真的計較不了那么多。 當我再次步入昭村長辦公室的時候,他正拿著電話,滿頭大汗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我悠然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村長,雖然在許多家族親友的眼里,我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有時候,小人物也能來一次小小的地震,你說是不是?” 哪里還是小小的地震?如果龍淵從日昭新村撤資,這個“國際大都會”馬上就變成“鄉村小集市”了。 “項少,昭某有眼不識泰山,您消消氣?!彼K于站了起來親自給我倒了一杯茶。 “免了,昭淑珍在哪里?” 昭村長終于放棄了抵抗,跌坐在位子上。 “喪盡天良的昭院長,還我孫子命來啊……岳岳就是被他害死的……” 這是昭淑珍成天念念叨叨的一句話,她說的話可信嗎? 凌云木沒法回答我了,此刻,他已經癱軟在我懷里。 我有點為難,又不得不事先聲明:“凌云木,我相信你神志不清只是身不由己,實際上外界發生的事你基本都知道,但現在你也看到了,是你自己跌到我懷里的。我應該拿你怎么辦?請你告訴我?” 屋子里的光線十分昏暗,凌云木又像往昔那樣顫栗,他窩在我懷里,盡往溫暖的肚皮上靠,像一個亟需呵護的小嬰兒。 這種由棱角分明到低弱智商的瞬間轉變,直叫人喟嘆不已。 “你不告訴我,那我倒數啦!我數完3、2、1,如果你還不表態的話,我就隨意了?!蔽腋杏X還不夠“解恨”,繼續說,“摟摟抱抱在所難免,你就自認倒霉吧,畢竟我是一個有特殊癖好的人?!?/br> “3、2……1?!睕]有回應,我攬住他的背,將他橫抱了起來。 郝愛國不知道我在搞什么,為什么又把凌云木給弄出來了,我說:“里面太黑,他不習慣,隨便放在一邊吧。她什么情況?”我將凌云木在沙發椅上安放好,他抬腿蜷縮成一團昏昏欲睡。 郝愛國搖了搖頭:“胡言亂語,這能當口供嗎?” 昭淑珍雖然瘋瘋癲癲的,但頭發和衣著沒有邋遢到哪去。我看看屋里的鍋碗瓢盤,都是日常生活所需的,碗筷還刷洗得挺干凈。 “她有自理能力,也許偶爾精神會恢復正常?!蔽易聛砀暰€持平,問:“你是昭奶奶嗎?” 原以為她會反應遲鈍,沒想到她立刻看著我:“我是昭淑珍,你是誰呀?” “你好,我們是……警察?!?/br> “警察?”她一聽說警察,立刻睜大了眼睛,起身就要給我跪下,我趕忙攔住她讓她有話好好說。 “警官,我孫子被人害死了,你們要幫我主持公道呀!” “當然,我們一定會抓住罪犯的。請問是誰害死了你孫子?”盡管我還不知道她的孫子是誰,也只能先將就著問了。 她咬了咬牙,眼里迸發著憤怒的火花,好像事情就發生在昨天:“是那個孤兒院的院長,他……” “他怎么了?” 她未語淚先流,往昔苦難似乎歷歷在目:“他……他不是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看她情緒即將崩潰,該說的話始終沒能說出口,趕緊見縫插針:“奶奶,你孫子叫什么名字?” 她立刻止住淚水告訴我:“岳岳,我孫子叫岳岳?!?/br> “全名?” “昭小岳?!?/br> 郝愛國趕忙編寫短信發給同事,查一查這個叫昭小岳的。 我:“奶奶,你能把事情經過告訴我們嗎?昭亮院長是什么時候怎么害死小岳的?” 她忽然發呆了,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我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是凌云木在座椅上舔手指。 我不禁苦惱,想叫他別吃手指,就聽到昭淑珍喊道:“小木?你是小木!” 我和郝愛國都驚呆了,又像撿到了天大的寶貝。我趕忙引導她說話:“奶奶,你記得小木?凌云木?” “外國人!外國小孩,小木!”方才的悲傷全然沒了,昭淑珍跟重逢失散多年的孫子一樣,捧住凌云木的雙手,“好孩子,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奶奶一直想著你啊,好漂亮的小孩!” “小木跟小岳都在孤兒院嗎?”我問。 昭淑珍沒理我,還在自說自話:“那么多孩子,奶奶就覺得你最好看,可后來你去哪里了呀?小木,你回答我呀?” 凌云木不可能回答她,只傻乎乎地任由她挽著手晃來晃去,昭淑珍還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快樂心情里。 郝愛國的臉皺成了苦瓜臉,把手機遞到我面前,我看了看,遂一拍腦門,分外沮喪。 我還是堅持說:“凌云木都說了,如果這個村子里還有誰會說真話,那一定是昭淑珍?!?/br> 郝愛國:“但是……這怎么可能?” “還是讓她先把該說的都說了吧,只言片語的誰理得清?!闭嬲婕偌?,再從中篩選唄,否則,要我們警察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