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夜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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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駿一臉嚴肅,甚至有些瞪視著我:“大叔,兇手你都沒抓住,問這個有意義嗎?” 我特討厭他一口一個大叔:“兇手我一定會抓到的。但凌云木很關鍵,可以說我一直在探索他的成長軌跡,但所知甚少。你知道多少?” 羅駿將前傾的身子往后一靠,較之前放松幾分,“我對他也不了解。實際上除夕那晚過后,我沒再見過他。我找過但總沒機會,他好像刻意回避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就在陶居里,后來就出國了?!?/br> “除了這次回國,你最后一次跟他聯系是幾時?” 我看到羅駿眼眶開始發紅,“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他的嗎?”這小不點的眼淚說來就來,“我是在犯罪嫌疑人的頭像上看到他的?!?/br> 舊的國際版報紙上,刊登了華國六·一三滅門案的始末,唯一幸存者及嫌疑人凌云木赫然其上。 “我們是一樣的?!?/br> “如果你不想變成一個神經病,就努力成為一個藝術家吧?!?/br> 羅駿從來不認為凌云木欺騙自己,他說:“我們是一樣的?!睕]錯,他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但一樣的他們,為何一個即將成為藝術家,一個成了精神??? 羅駿當場失控,在鋼琴課上大哭出聲。 全場的人都看著這個十六歲的大男孩哭得跟狼嚎一樣。 他從來不認為他是兇手,只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他通過各種媒介開始打探凌云木的消息,得知他進了精神病院,有個下崗的刑警一直在他身邊試圖找到兇案的突破口。 他急急忙忙地回來,卻看到了雷恩。 如果可以,凌云木一定只想做凌云木。 我從未見過這么愛哭的男孩子,三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但我覺得,想哭就哭,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大叔,你一定會抓住兇手的對不對?” “當然,我必須這么做?!?/br> 我做了很多夢,如一團亂麻,每一根麻線都牽扯出一張扭曲的面孔,有死者的,有活人的,有母親,有父親,有小混混,有暴力,有鮮血,有尸體和傷口,烏鴉在低空飛行,叫聲瘆人,隨時準備著俯沖掠奪。 抱著嬰孩的女人從不回頭,從不看夢者,嬰孩像個鬼嬰一樣,時而桀桀地笑,時而張開滿嘴獠牙。毒蛇從陰影里延伸出來,纏繞上,不斷復制穿梭,密密麻麻。 堆滿死貓死狗的尸山,用發亮的骨頭穿成一串飾品,掛在遺像中,是我不愿意看到的那張臉。 “大叔大叔!” 我聽到喊聲的時候,羅駿正在推我:“哥哥哭了,你快去,他害怕我……” 我心臟驟然緊縮,赤著腳就跑向了次臥,床上空無一人,沉悶的哭聲是從衣柜里發出來的。 凌云木竟然躲進了衣柜里。 “木木!”我輕聲喚他,免得開門的時候嚇壞他,“木木,是我!我要開門了,我來接木木,接木木回家!” 哭聲漸漸變小,抽泣仍然很急促。 “木木……”我將柜門打開,不間斷地呼喚著他的名字,看到他躲在我的舊警服下,不斷地戰栗。 舊警服因為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扯斷了一大截袖子,就那么洗干凈掛在衣柜里,一直沒挪過地方。沒曾想,還會有保護他人的一天。他整個人蜷縮著,將警服緊緊地拽住,包住腦袋及上半身。我將手輕輕地按上去,聽得他哭聲漸止。 “木木是做噩夢了嗎?”我想揭開警服,他仍死死拽住,“走,我們回床上去?!闭l知他又往里縮了縮,還悶悶地叫了聲,明顯是在抗議。 總不能一直躲在衣柜里,羅駿說:“你不能丟下他!要么你們一起在衣柜里,要么一起在床上?!?/br> “臭小子,還需要你來教我?”我很不高興,一個小鬼三更半夜跑我家里來指指點點的,成何體統? “木木咱們到別處去!”我好不容易將凌云木勸起,擁著他進了主臥,期間他一刻也不放松那件舊警服,還警惕地戒備著屋里的陌生人。羅駿沒法親近他敬佩的哥哥正一臉郁悶,被我強硬地趕跑了。 終于扯開一點點警服,露出一張還掛著淚珠的臉。他兩只眼神睜得大大的,仔細地瞧著我的模樣好像時刻在分辨是敵是友。 我忽然記起給他配過一副眼鏡,有別于雷恩的,我給凌云木選的是黑框,他戴起來,一定很適合。 魏醫生說他之所以將人形生物看作是怪物,是因為深度近視。那如果他戴上了眼鏡,看清楚之后是不是就不會看到怪物了? 好吧,那些都是借口……我其實,是希望他將我看清楚…… 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抽身跑到停車場在車里找到了那副眼鏡,在我離開的時間里,他一直躲在警服下。這件衣服,竟然成了他的保護神! 只有我在的時候,他才敢露出腦袋來。當我意識到自己很滿意他對我產生的這種依賴,心頭忽然一陣驚顫,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我是不是又陷入了某種怪癖里了? 黑框眼鏡果然很適合他,微曲繾綣的一縷發絲勾著嘴角,竟蕩人心魂…… 一陣暖意拂過胸膛,我低頭湊近他的臉,嘴唇在他鼻尖附近逡巡不去。 “嗯啊……”他哼唧了一聲,微微轉頭帶動眼鏡鏡框,刮了一下我的臉,仿佛得到某種認可,我身下一沉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木木……” “沒有人會在一個精神病人身上尋求慰藉……”雷恩的話忽地在腦海中響起,然后就像打開了的閘門,怎么關也關不上。 “盡管沒有先天遺傳,但后天的凌云木,你覺得他完整嗎?”、“如果有一天,你和你那位精神病人朋友必須面對這種困境,他犯病哭鬧甚至自殘,沒有錢取藥沒有時間照顧他,你還會對他抱有足夠的耐心嗎?”、“工作歸工作,但你個人情感上,你應該離他遠一點?!?、“同情和愛情是不一樣的?!薄?/br> 亂七八糟的話語跟訓誡似的,在腦海里翻滾攪動,閉著眼睛反省自己這種單方面的行為,漸漸覺得荒唐。 他如今什么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睜開眼睛,發現他正在看我,透過鏡片看著我。 好奇又茫然,全寫在他的臉上。 我將警服蒙上他的臉,蒙上了自己的心眼。 宏安市公安局,距離八·一九案發已經過去三天了,今日將根據所參加過未知名義工的數博公益學生數目,分別以家庭為單位,對其進行審訊。接待大廳中一大早就忙碌起來,八點多的時候,有家長帶著孩子如約來到公安局。盧廣義身兼數職,一大早幫忙接待收集信息打印文件,當她百忙中抬頭一看,隱約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從晨光中走來。 沒什么機會結識優質男士的她忽然心跳加速,趕忙整理整理頭發,兩個“志同道合”的同事已經湊了過來:“有帥哥!咱局里來新人了嗎?” 距離太遠,在二樓的盧廣義愣是沒看清楚,就看到那道英俊的身影拐進了法醫室。 羅西法醫收徒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