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薩沙拿著Pad，照著Youtube上的視頻，做墨西哥雞rou卷給我吃。

    我在旁邊拿手機刷Facebook，一邊壞心眼的打擾他  :

    “薩沙，你看你看，這個鴕鳥居然跟著汽車跑，哈哈哈哈是不是好好笑?！?/br>
    刷到一個朋友和男朋友臉貼臉的照片。

    “薩沙你看，他們差七歲，是男女朋友。當時我們問她，她說不是，結果現在他們都甜蜜好久了……估計快結婚了吧?！?/br>
    薩沙忽然停下來看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你是想暗示什么嗎？  抱歉，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

    薩沙覺得我在暗示他要和他成為男女朋友。并拒絕了我。

    可我覺得我真的沒有在暗示什么。

    我在那一刻一下被激怒了。

    我看著薩沙，笑了：

    “薩沙，你知道我為什么老是說我喜歡布列塔尼人嗎  ？

    因為我兩年前crush上了一個布列塔尼男生。非常喜歡的那種喜歡。雖然他最后沒有看上我?！?/br>
    我翻出丹尼爾的Facebook帳戶。想了一下，又翻出他的領英賬戶。

    那是個一路光輝履歷的法國stist，某一細分領域的學術明星。雜金色頭發，藍眼睛。聰明的帶點傲氣。

    那是我十叁歲的時候，夢想長大之后會成為的樣子。

    和許多“大未必佳“的”聰明孩子“們一樣，  我當然沒有成為那個樣子。長大之后的我，平凡又庸俗。

    但我后來的crush，很多都是那個樣子。

    “所以，薩沙。這是我的bsp; style。你看，你真的不是我的style。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會愛上你，或者糾纏上你?！?/br>
    薩沙手上的動作一下停住了。他停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我……我想我明白了?！?/br>
    薩沙去專注于他的雞rou了。

    最后，薩沙的墨西哥雞rou卷很好吃。除了雞rou有點老。好孩子薩沙也并沒有記仇。

    我們像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開始吃他的雞rou卷。醬汁真不錯。

    下一個周末，薩沙又來了Z城看我。

    圣誕節前的最后一個周末，我去了巴黎，在薩沙那里過夜。

    巴黎街上的圣誕氣氛越來越濃。我們手牽著手去吃中式火鍋，吃叁文魚壽司。

    然后回薩沙家，zuoai。

    事后，我躺在薩沙的臂彎里看flix的某部法國肥皂劇。

    “你今天高潮了兩次，對不對？“  薩沙說。

    “是，謝謝你，”我笑著親了他一下，“不過是因為我今天聲音特別大？“

    “不，是因為我觀察到，你高潮的時候，整個眼神會虛焦掉?！?/br>
    “什么？”我沒聽明白。

    薩沙又解釋了一遍。

    我心悅誠服。順便夸他：

    “薩沙，我覺得你技術真的特別好?！?/br>
    “比你前男友好？”

    “是。雖然我前男友比你大十幾歲?！?/br>
    “還很大很硬?！蔽倚χa充道，倒是出于真心。

    “遇到你真是我運氣好?！蔽矣终f。

    “我又硬了?！彼_沙翻身壓住我，yingying的性器頂著我的下腹部，“你今晚想再來一次嗎  ?”

    我又開始笑，笑個不停。

    “好了，現在又被你笑軟了?！?/br>
    薩沙躺回枕頭上，一邊笑，一邊用胳膊摟住我。

    薩沙忽然問我：

    “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找到一個又高又帥又聰明又有錢的男朋友?！?nbsp; 我繼續笑著亂答。

    “那你已經開始找了嗎  ？”薩沙問。

    “喂，我開玩笑的。我好忙啊，哪有時間？”

    “自從夏天之后，你睡過幾個男人？”薩沙忽然問我。

    “很遺憾，我這段時間就睡過你，薩沙?！蔽野T癟嘴，然后笑，“你呢？”

    薩沙猶豫了一下。

    我笑出聲

    “得了吧，薩沙。你不用這樣。你上個月底買的那八盒XL特薄，現在還剩多少來著？”

    “嗯，我最近還睡了另外兩個女生?！?/br>
    一看這表情還挺嚴肅，我連忙說：

    “不用這樣，薩沙。你知道我真的不在乎。我猜是，Party到叁點，然后睡了女同學，對嗎  ?“

    我繼續逗他  :“哎，我也好想回到精力無窮的十九歲呀?！?/br>
    “不是?！?nbsp; 薩沙說，”我這個月在用一個Dating  App（約會軟件）?！?/br>
    “Tinder？“

    “不是，那個太沒勁了，我在用Bamble。這個很好?！?/br>
    “你是拿了這個APP的廣告費嗎，薩沙  ?  “

    “你看，你可以選擇，”薩沙把Bamble這個APP打開，繼續給我展示，“是想要找一段隨意關系，還是嚴肅關系?！?/br>
    薩沙甚至給我展示了他和兩個姑娘的match對話框：

    一個深膚色卷發的非裔姑娘，和薩沙同齡，在法國最好的商學院，讀商務法碩士。

    我在一旁吃瓜評價  :

    “哇，未來律師哎。她笑起來好陽光啊，像個向日葵女孩?！?/br>
    另一個，是黑發綠眼的姑娘，和我差不多大年紀。職業寫的是教師。

    “她的眼睛好像貓，真好看。不過，你是不是睡中學老師睡出慣性了？“

    薩沙與我對視。我們又笑啊笑的。

    笑了一會，薩沙對我說：

    “新的一年，你也去找個男朋友吧?！?/br>
    “戴戴，你知道嗎，每次你提起，你之前crush上的另一個布列塔尼人，那個勁兒就像怕酸的人說起酸黃瓜()，又像bsp; hater不小心吃到了藍紋奶酪。Bamble上，那哥們那個樣子的，可多了，你去找一個吧?！?/br>
    “喂，薩沙，“  我又笑，”可我有人追呀?！?/br>
    “就那個上次在巴黎12區搭訕你的中國人？”

    “他是法國人。他在巴黎出生的好不好！你個布列塔尼佬！”

    “他之前每次給你發那么長的信息，你就回他一小段，我保證你沒有喜歡上他?！?/br>
    薩沙有一個神奇的愛好，就是翻看我手機上的聊天記錄玩。當然他只能看懂法語的。

    “你實在是太無聊了，薩沙?！?nbsp; 我搖頭笑。

    薩沙翻身，再次壓住我。他吻住我，那個長長的吻，柔軟卻密不透風。

    “我又硬了，戴戴?！?/br>
    希望那晚，我們沒有給薩沙同學的隔壁鄰居，造成太大困擾。

    ***

    薩沙次日的火車，回布列塔尼，過圣誕假期，加寒假。

    我還要再呆一天。之后也可能回巴黎跨年，薩沙把鑰匙留給了我

    “我一月中旬回來?！彼_沙蜻蜓點水般的親了我一下，和我告別。

    “那個時候肯定不在巴黎，我會把鑰匙扔在你信箱里?！?/br>
    我回親了一下他：”祝你假期愉快，薩沙?！?/br>
    我很快回了Z城。

    之后的2020年一月，疫情在法國已初步爆發。法國的藥房里已經買不到任何口罩了。

    薩沙一家自然也沒有去泰國度假。

    薩沙好像又開始實習了。圣誕假，實習，寒假和遠程工作交雜在一起。薩沙就一直樂不思蜀的呆在布列塔尼。

    我們聯系頻率并不高。

    薩沙時不時會給我發些短視頻，跟中學朋友的party，新款游戲，游泳池，和兩只熱愛瘋跑的狗。

    我有的時候會夸獎兩句，不想回的時候就點個LIKE。

    后來叁月，疫情很快席卷法國。叁月初，整個法國Lo（大封鎖）。

    我買了很多吃的，不出門。

    到五月底的時候，我有點情緒崩潰了。

    薩沙用Messenger問我：“你最近好嗎  ?”

    “不是太好?！蔽艺f。

    薩沙的電話很快打過來，我按掉。再打過來，我再按掉，回了條信息：

    “Sorry，我現在不太想說話。

    “你又不開心了嗎？“

    “你要不要去刷下Tiktok？要不要吃點巧克力？你有時間打打游戲嗎？”

    “Lo（大封鎖）還有一周就結束了。到時候我來找你，好嗎?“

    我沒有回，一個小時后，一條Messenger的視頻電話打過來。

    我接起來，薩沙的臉在屏幕上晃蕩，他正在下樓梯。

    我沒有開燈，百葉窗開到很小，屋里漆黑一片。

    “怎么這么黑呀？”

    “不想開燈?！?/br>
    “我想見你，想抱著你睡覺?！?nbsp; 薩沙停住了，大概是到了地下室，“你看這是我的健身器材。我最近在健身。我感覺有一些效果?！?/br>
    “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們一晚上做叁次好不好  ?”

    我總算笑了：“好啊?！?/br>
    “那你買巧克力了嗎？“薩沙問。

    “不吃?！?nbsp; 我笑，”我感覺我在Lo期間又胖了?！?/br>
    “你也許不用那么嚴格遵守規定。你可以出去跑步……我想說你至少可以假裝出去慢跑的嘛?！?/br>
    “那是，我穿運動服出去，不看到警察不動彈，見到警察就跑幾步?！?/br>
    “你得高興一點啊，戴戴?？吹侥悴桓吲d，我也感覺不高興?！?/br>
    “知道了，謝謝。我得掛了，你去干你的事兒吧，薩沙?！?/br>
    掛電話不久，薩沙給我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只金毛遠遠的臥在一塊黃色的大石頭下，幾乎融為一體。

    “猜猜我的狗在哪里。猜對了下次請你吃大餐?！?/br>
    “石頭旁邊?！?/br>
    “這么快就猜到了嗎  ?  怎么可能！”薩沙發了個委屈的表情。

    我戳穿他  ：“得了吧，薩沙。你這張照片上，除了石頭，就是綠色的草?！?/br>
    “高興一點，戴戴！”薩沙寫道，“你要想，隔離還有一周就結束了。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吃大餐。你想想，你到時候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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