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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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有沈大人在圣人處提起,圣人日理萬機,哪里想的起區區小人物。想到此處,戴擢之心跳的愈發快了。他不求能夠如沈大人一般滿載榮耀,只求品級能升上一二便好。 見沈煊看過來,戴擢之這才意識到自個方才過于喜形于色了。在對方清亮的眼神當中,戴擢之神色不由有些尷尬,過后又不自覺轉為苦笑。 “大人是不是覺得擢之委實過于功利了些?此等濟世救民的大事,我卻總想從中得到好處?” “功利?”沈煊聞言輕輕搖了搖頭, ‘’擢之何必這么說,付出了辛勞,想要得到結果不是應有之意嗎?人之常情罷了,又何來功利之說?” ‘’ 便是本官,行事之初,也未嘗沒想從中得到好處!‘’ 見沈大人當真沒有瞧不得他的意思,一旁的戴擢之面上終于又有了幾分笑意。只是對于最后一句,戴擢之卻是不大信的。只當沈大人安慰于他罷了。畢竟這些年由他統計的種種數據表明,此事艱難著實非同一般。 非有大抱負者,又怎么堅持至今。 兩人在一處巷口處分道,戴擢之怔怔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巷子。 腦海中不由想起那位先生所講,那是頭一位沒有因著資質二字,同他與小弟區別對待之人。 “擢之啊,你可知曉,這世上之人,約莫可分為四類?!?/br> “其一,嚴于律己,同嚴于人。這種人雖有些不討喜,然而身上未嘗沒有令人敬仰之處?!?/br> “其二,便是嚴于待人,寬于律己。己所不欲,小人爾。然世間絕大多數人都是如此?!?/br> “其三,寬于律己,同寬于人。沒有堅持的老好人大多便是如此?!?/br> “然而這最后一種,才是真正令人傾佩之君子是也,既是身懷正道,心有所持,又能體量旁人生存之艱。一張一弛中自有其度?!?/br> 如今看來,沈大人便是夫子口中第四種,身懷真正的君子之風。 戴擢之悵然一笑,這才緩緩收回視線。 戴家 “大哥方才該是去尋沈大人了吧?” 戴擢之沒有開口,只輕輕點了點頭。自從堂妹婚事過后,他同沈大人有私交已經不是什么秘事了。 聞言戴家小弟也沒再開口,只是廳里氣氛委實沉默了許多。上首的戴父不由怒道: “混賬東西,不是跟你說過,下次過去之前,將你弟弟帶去。你弟弟天資聰穎,若能得了沈大人指點,日后還愁不能振興家族?” ‘’父親不必生氣,都怪兒子以往沉迷讀書,同大哥不親進之故,大哥不愿帶兒子也是無可厚非?!?/br> 話音剛落,戴父不由怒火更盛。 “身為長兄心胸如此狹隘,正經的功名不去,偏偏沉迷于偏門左道,日后怎么能擔的起戴家門楣?!?/br> 戴擢之聞言也不曾解釋什么,很早以前他便已經知曉,父親眼中,不會讀書的兒子,做什么都是錯的。如他,如二弟。 倒是一旁的戴二公子開口解釋道:“大哥此次過去,說不得是有要事。這才不方便帶著三弟。若……” 可惜話還沒說完,便被盛怒中的戴父生生打斷。 “要是?什么要事?你大哥一個九品的芝麻小官兒又能有什么要事?” 話語中輕視之意昭然若揭,而好笑的是,眼前戴大人本身,身上也不過只是八品罷了。 身為同進士卻想要留在京中,世間哪有兩全之事。 而后無論戴父如何怒斥,戴三公子如何“好意”,戴擢之依舊閉口不言,只一雙拳頭緊緊握著。 終有一日…… 作者有話要說: 我崽大實話,然而卻日常被誤解…… 又沒能趕在12點前,蠢作者哭了感謝在2020-11-19 13:18:12~2020-11-20 01:09: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海星 2瓶;23155266、方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1章 去過莊子之后, 沈煊也算是放下一樁心事,天子腳下,既然陛下已經插手, 就斷沒有出意外的道理。 倒是戶部這幾日這般大的動靜, 還有那一車車抬進來的“戰利品”,引得不少王公大臣暗暗打探。再加之從戰場上陸續歸來的武將勛貴們,幾乎個個滿面紅光,關于銀礦的傳說在朝堂之上幾乎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便是一些素來講究安貧守道的朝中清流都不免眼珠子紅紅。雖說他們這些正統的文人大夫們看上去遠不如那些勛貴子弟們鋪張,然而恰恰是那些個文人墨客的小愛好最為燒錢。 不說那些個那些孤本名畫了,哪樣不是價值不菲, 就如他家師傅上回自個兒作樣燒制的茶具, 從用料到制作無一不考究, 不過一套下來, 千百銀子便打了水漂。 然而就在前幾日, 還被自家調皮的大寶給碎了一個杯子。然后咳咳,那套金貴的茶具便再老師家中沒有出現過。 總而言之, 這些個不顯山露水的文人們, 燒起錢來, 便是那些一顆茄子百只鴨配著的勛貴們都得甘拜下風。 此般種種也就導致了, 不論這些前來議和的倭國使者如何的巧舌如簧,美酒美姬四處派送。除了那些個只求留名青史的迂腐文人們,朝中上下可謂是萬眾一心, 想要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兒rou來。 屆時朝廷吃rou, 他們總能有點湯喝吧! 翌日朝堂之上,由內閣召令,兩國談判的最終結果,大瑞取得倭國兩大銀礦開采之權, 為期十年之久。 因著先前的輿論鋪墊,如今結果一出,無論朝廷民間具是一片歡慶之聲。唯有沈煊還在暗暗嘆息,學歷史的都知道,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產銀國之一,十六世紀后期,才是眾多世界有名的大銀礦為人發覺之時。 如今這些,不過只是其中小頭罷了。只是事已至此,人家倭國人都還未發覺的礦產,他即便知道又能怎么解釋? 世上哪有那般多的巧合?沈煊只能暗暗告誡自個兒,人啊,終歸還是要知足些好。再則壓迫太狠,到時候反倒容易觸底反彈。 一個民族的血性,最是激不得的。 **** 倭國事畢,眾使臣們滿心不甘的踏上了回國之路。而朝堂之中,很快陸續便有大臣上奏,要求重開海運,沈煊這個首倡者自然也在其中。 戰船已備,海軍將士刀刃已開,又適逢倭國之事,一眾武將勛貴可以說嘗夠了甜頭??纯茨切┱境鰜硖嶙h之人,可都是陛下心腹,朝中諸位大臣又有哪個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俗話說,吃人手短,拿人手軟,此時諸位勛貴們也不好立時站出來反對。此時重提海運之事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然而無論時候,反對聲音總是不少。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大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陛下不可啊,海上風云莫測,可謂是十船九毀,此般罔顧人命,勞民傷財之事做不得??!” “陛下,祖制不可違??!” “陛下………”一個又一個大臣站了出來,理由其實翻來覆去也就幾樣。反對官方出船,甚至重建海司。 本朝同清朝不同,海岸之上其實并無海禁之說,民間私下行船海上者恐怕只多不少,便是他莊上至今還有來自海外等地糧食種子。不過官方上卻是并無涉及,甚至沒有海關一司,也就意味著這些民間私船來往販賣物品所得是無需繳納稅務的。 想想海外貿易的利潤,那些逃掉的稅收怕是只多不少。別看這些個大臣在這里說的聲淚俱下,如何如何憂心百姓。實際上恐怕其中得益者不再少數。 朝中上下很快便吵做了一團。 幾位閣臣眼觀鼻鼻觀心,除了明顯歸于當今一脈的,其他多數選擇冷眼旁觀。 沈煊看著站出來言辭激烈的裴大人,還有幾位明顯江南一系的官員們,心中若有所思。 下朝之后,沈煊連同幾位大臣很快被宣到了御書房內。 許是早有預料,或者國庫小金庫都還不算太磕攙的情況下。雖事情未成,天成帝如今倒是未有盛怒。 只是這么些人反對自個兒,要多高興那也是不可能的。 “愛卿們,都說說你們意見吧?”天成帝端坐于上首,仿若隨意一般掃向眾人。 “陛下,如今若想海運之事順利進行,內閣幾位大人的支持必不可少?!?/br> 一位瘦削的大臣首先開口道。 此言一出,眾人愈發的沉默了起來,說來內閣幾位,首輔梁大人宛如彌勒佛一般,等閑不愿出頭,本人又是上皇之人。而剩下的幾位,大都都是兩朝甚至三朝老臣,等閑動不得。 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然而上皇還健在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去挑戰對方的神經了。再則其中還牽扯各方平衡,可謂牽一發而動其全身。 內閣七位大臣,肯旗幟鮮明支持陛下的怕不過二三罷了。遠遠不到真正影響決策的地步。 而沈煊則想到的是今日所見的那位吳大人,身為貴妃同胞哥哥,容貌自然不會差到哪去。然而許是江南一言堂待久了,又有自家meimei撐腰,如今即便回了京城,雖然對方已經盡力掩飾,仍舊不改嬌狂之色。 眉宇間,時有戾氣流出。 就在沈煊沉思之際,突然上方天成帝目光轉了過來。 “沈卿?朕瞧著愛卿從方才起,一直若有所思……可是有了主意?” 天成帝仿若隨意的開口道,沈煊只略做思考,便如實回道: “回陛下,微臣方才是在想那位前江南總督,現內閣行走吳閣老?!?/br> “哦?”此言一出,眾人不由面帶疑惑,那位明擺著跟咱們不是一路的,能不添亂就已經好了。 不過沈郎中素來謹慎,眾人倒想聽聽這位沈大人是如何自圓其說。 “今日,微臣瞧見,反對海運的重臣之中,戶部侍郎裴大人也再此列,因著這個,臣不免又多加留心了些?!?/br> “這才發覺,具臣所知曉,出身江南的士子們有不少也再其中。不過是反對者過多,這才沒顯出這些人來?!?/br> 也就是說,江南吳家一系很可能也在私船的利益鏈條當中。說到這里,已經有大臣反應了過來。而還有人仍舊有些云里霧里。 沈煊頓了一下,復又道: “微臣聽說,吳大人自入閣之日起,所主張之事,極少是不受眾閣臣反對的………若是吳大人本人能夠旗幟鮮明的反對海運之事,于咱們倒未嘗不是好事兒?!?/br> 畢竟比起金錢上的利益,對于諸位閣老來講,還是吳大人威脅最大。不說那些個江南士子的人脈勢力,光是吳貴太妃的殺傷力就足以讓人忌憚不已。 消息靈通的都曉得,如今太上退了位,倒不用整日流連后宮,反倒同吳貴太妃過起了老夫老妻的日子。 今日上皇能為了太妃一聲哭泣將吳大人調入內閣,明日,未嘗不會為此做出些別的決定。當年楊國忠如何權傾朝野,楊家如何能顛覆朝綱,壓的一眾大臣喘不過氣兒來,以史為鑒,眾大臣想必不會想讓歷史重演。 至于太上皇英明神武,社稷為重?唐玄宗早些年不也是位盛世名君嗎?可見,帝王的節cao,是靠不住的。 眾閣老心中必有所慮,若不然,也不會再從一開始便要滅了對方的威嚴,壓下對方的氣焰。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殿上幾位大臣聞言不由開始思量了起來。 細思之下,眾人不由點了點頭,吳大人初入內閣,正是摧毀其在世林中威信的最好時機,相信眾閣臣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便是上頭的天成帝權衡利弊之下,也覺得這主意著實不錯,實乃一舉兩得之事。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讓那位吳大人開口,畢竟對方今日只示意下屬,而非親自開口,估摸著未嘗沒有此般顧慮。 眾人很快商議了起來,不過這時候到是輕松了許多,眾位大人也不似方才眉頭深鎖。 要說對付這位吳大人,遠比對付那些個內閣里的老大人們容易多了。無他,光看這些時日那些新閣老是如何屢屢吃癟便能曉得一二。兩者間,委實不是一個段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