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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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諾有點想笑, 不過已經習慣陳逾征偶爾的語出驚人, “他有時候是比較喜歡開玩笑?!?/br> 計高卓一拍大腿:“不是,不是開玩笑。我跟你分析分析, 陳逾征這人腦子鐵定是有毛病, 他精神已經不正常了,和正常人不一樣你懂嗎?嫂子, 你還得三思,真的。他這個智商可別遺傳給你們后代了?!庇嘀Z:“………” 計高卓:“你看我長得雖然沒陳逾征帥,但在高中可比他受歡迎,經驗也比他豐富。你有時候跟他相處也挺累的吧?陳逾征這個人脾氣差勁不說,人也很自戀,還有點妄想癥,總結來說就是很不討喜?!?/br> 余諾眼睛往上瞄。 計高卓還沒察覺,嘴上說個不停。 “計高卓?!?/br> 身后有人喊他。 計高卓一個機靈,回頭,無辜地啊了一聲。 陳逾征耐著性子,不緊不慢伸手,拽著他領子:“你跟她講什么狗屁玩意呢?” 計高卓想撥開他的手,哎哎兩聲,“我啥也沒講,就幫忙回憶了一下你那不羈的青春年少?!?/br> “我沒你討喜?脾氣差?”陳逾征把計高卓從余諾旁邊揪起來,用膝蓋頂了他一下,“自戀?妄想癥?” 下身一股劇痛傳來,計高卓吃痛地叫了一聲,瘋狂地掙扎:“我cao,你別對老子動手動腳!惹毛我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說你是為什么?”陳逾征又給了他一腳,“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當條狗?!?/br> … … 從體育館出來,他們倆就一路互損,去停車場路上,再到下車去飯店,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還在不停罵對方,你一句我一句,似乎要把對方老底都掀了。找到吃飯的地方后,他們倆還在吵架,余諾勸了一番無果。她很少看到陳逾征火氣這么大的時候,她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只能自己點菜。 她點完,把菜單遞給陳逾征:“你看看?” 陳逾征嘴停了一下:“你點吧,我都行?!?/br> 余諾又準備把菜單推給計高卓:“我點了四個菜,你看看還要不要加什么或者換一下?” 陳逾征一手抄起菜單,遞給旁邊的服務員,“我們點好了?!?/br> 計高卓:“?” 等服務員走后,陳逾征跟余諾說:“不用管他,他吃什么都行?!?/br> 計高卓坐在對面,“你為什么這么針對我?” “你有什么意見?” “你這人心眼怎么這么???”計高卓回憶著,自己到底是哪戳到這個人的禁區了,讓他變得這么暴躁,“我不就在你女朋友面前說了點壞話嗎?至于嗎?” “你那叫說壞話?”陳逾征冷笑,“你他媽在造謠?!?/br> 計高卓就不解了,嘿了一聲,“我造什么謠了,我不就說了你有點妄想癥嗎?怎么的,還不讓說了?” 陳逾征:“?” “你特么還生倆孩子呢,現在的處男就是愛做夢!” 陳逾征:“………” 仗著余諾就坐在旁邊,陳逾征也不敢對他怎么樣,計高卓嘴越來越賤。他們一起長大,可以說是最了解陳逾征的人,每句都損到他心坎上去了。 計高卓取地階段性小勝利,繼續往他心窩子里扎刀,“a片都沒看過兩部呢吧陳逾征,還生小孩兒?說你妄想癥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他幾句話禿嚕完,陳逾征臉色鐵青。 余諾頭一次看他吃癟,眼里都有股黑壓壓的火。她縮了縮肩膀,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旁邊當個透明人。 計高卓把陳逾征噎的一句話說不出,總算出了口惡氣。他滿意地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喉,跟余諾說:“嫂子,我們倆吵架沒嚇到你吧?其實都是開玩笑,我這人有時候比較粗魯,雖然話比較流氓,但是我這個人還是很溫柔的?!?/br> 余諾搖搖頭,忍著笑,卻控制不住嘴唇彎起:“沒事,你們繼續?!?/br> 她不僅沒被嚇到,甚至還覺得,陳逾征和他朋友的相處模式,還挺有趣的??此麄兓p,她也覺得很放松開心。 在此之前,余諾沒機會見識男生在一起都是什么樣的。因為余戈其實沒什么很親近朋友,相處最多的就是og的幾個隊友。余戈比較高冷,在隊內又是隊長,其他的人比較怕他,更別說開他的玩笑。 余諾第一次知道,原來男孩之間都是這樣相處的,還挺可愛的。 一頓飯吃下來,也許是剛剛說陳逾征壞話說多了,計高卓心有愧疚。 趁著陳逾征去前臺買單,計高卓趴在桌上,壓低聲音:“嫂子,你千萬別把我剛剛的話放在心上,都是鬧著玩的。還有,你別看陳逾征長了張渣男臉,人吧,其實挺純情的,真的,我不騙你?!?/br> “就那次,他要跟你表白的前一天,熬了個通宵,一大早晨就跑來我家,高考都沒見他這么緊張過?!?/br> 余諾心一動。 想到那天他們去看電影,結果陳逾征中途睡著。她當時還有點失落,只不過后來就忘了這件事。 現在聽計高卓這么一說,他應該不是對他們那場約會不上心,而是太久沒睡,熬不住了。 … … 吃完飯,天色漸晚,計高卓識相地自己打車走人,不再當他們倆的電燈泡。 余諾坐在副駕駛上。 現在時間還早,她不急著回家。這兩天的熱搜都在說流星的事情,剛好是今晚。 余諾想起這個事,很好心情地開口:“新聞說等會可能有流星,我們等會要不要去看看?” 陳逾征:“去哪看?” 余諾查了一下地圖,附近就有個江灘公園,那里有座小山,爬上去應該能看到好風景。 再遠的地方,現在去也來不及了。 陳逾征開了導航。 車窗下來一半,有清涼的夜風吹進來。余諾察覺到他情緒不高,“還在因為計高卓的話不開心?” “嗯?!?/br> 余諾盯著他的側臉:“他都是跟你開玩笑的?!?/br> “這個人就是賤的慌?!标愑庹魃杂幸活D,語氣閑散,“害我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都被敗光了?!?/br> 她短促地笑了一下。 *車開到公園附近,各種車道都被占滿。 陳逾征隨便找了個位置停車,以往寧靜的公園擠滿了人,還有專門背著攝影架的,估計都是來看流星的。 被這個快樂的氣氛感染,余諾急切地拉著陳逾征的手往山上走,一步跨好幾個臺階。生怕錯過了流星。 他們來的晚,山頂的涼亭早就被人占據。 借著山頂的一點點亮光,余諾拉著他去旁邊,找了個大石頭坐下。 休息了一會,余諾從包里找出耳機,插上后,分了一只給陳逾征。 他戴上。 余諾打開歌單,搗鼓了一會,調了幾首歌出來。 聽到前調響起,陳逾征眉毛挑了挑,轉頭,看向余諾。 她有點靦腆,和他對視:“陳逾征,你知道這首歌叫什么嗎?” “不知道?!?/br> “那我告訴你?” “嗯?!?/br> 余諾把手機解鎖,點開備忘錄,打出幾個字,遞給他。 陳逾征掃了一眼。 她一本正經:“就是這首歌?!?/br> 陳逾征狀似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原來是這首歌啊?!彼嫘λ频卣f:“祝你愛我到天荒地老?” 余諾看著他笑,沒有絲毫猶豫,說了一聲,“好?!?/br> 陳逾征愣住。 腳下的草叢里有螢火蟲,發出綠色小光點。偶爾有蟲鳴聲傳來,夜色里,余諾的聲音溫柔:“其實上次在車里,我就在心里這么回答你的?!?/br> 那時候,明明知他是在惡作劇,她還是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陳逾征真的想她愛他這么久的話,余諾也心甘情愿。 難得的,陳逾征安靜了會,喉結動了一下,“你現在怎么這么會撩???” 余諾低低地笑了一聲,“說真的,沒有撩你?!?/br> “沒撩我嗎?”陳逾征把她的手放在心口,“感受到了沒,我這兒都快跳出毛病了?!?/br> * 新聞里說的流星雨一直到晚上都沒來,山頂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耳邊的喧囂和吵鬧褪去,好像整個世界又只剩下余諾和陳逾征兩個人。 兩人肩并肩地坐在石頭上,她問他,“如果等會真的能等到流星,你想許什么愿?” 陳逾征看過來,想想,說,“沒什么想許的?!?/br> 其實他對流星雨這種東西沒什么興趣,只不過想跟她多待一會罷了。 余諾:“那,拿冠軍呢?” 陳逾征態度傲慢,輕描淡寫:“我不用靠這個也能拿?!?/br> “除了拿冠軍呢,你就沒有別的愿望了嗎?我覺得這個還挺準的?!?/br> “怎么個準法?” 余諾告訴他:“我以前高中畢業的時候,也和我朋友看過一場流星雨,然后當時我許了個愿望,希望我哥以后能拿冠軍,后來也實現了?!?/br> 兩人正說著,后面突然傳來年輕人興奮的聲音:“哇,快看,流星來了!” 余諾抬頭,情不自禁地從石頭上站起來。 就像電影的瑰麗畫面一般,流星的尾巴像煙花一樣璀璨,讓深藍的夜空里乍然亮起。 星星點點的光映在她的眼底,余諾走神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扯了扯陳逾征:“陳逾征,流星雨來了!我們快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