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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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桌椅是太子十來歲時候用的,都放庫房里了。司南叫苦不迭,忙火急火燎出去找。氣喘吁吁搬來之后,太子掃了一眼:“這椅子太硬了?!?/br> 司南又趕忙找伶子來鋪上。 太子琢磨了片刻,又道:“離我的書案太遠?!?/br> 司南又趕緊把那張桌子緊挨著太子的,太子坐下比劃了一下,一伸手就能碰到她,這位置剛剛好。 蘇亦行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司南氣喘吁吁,衣衫都汗濕了。她關切道:“司公公,你可是生了???怎么這般氣虛盜汗?” “奴才…奴才無事,多謝娘娘掛懷?!?/br> 蘇亦行這才抱著一卷空白的畫坐到了太子身邊。 太子看折子的時候,蘇亦行便坐在一旁作畫。一筆一畫描摹著太子的行動坐臥,細致又認真。只是太子批閱折子過于勤勉,時辰晚了,她有些支撐不住… 于是覷著太子認真勾畫折子的空檔,一只手撐著下巴偷偷睡了過去。 凌鉉初今日見她乖巧,心中正歡喜,忽然聽到一陣均勻的呼吸聲。他放下手中的折子,轉頭一瞧,只見蘇亦行托著臉已經睡了過去。 她睡著的模樣太過可愛,凌鉉初忍不住伸出指頭戳了一下她的臉。 這么一戳,她鼓起腮幫子,轉過頭來。他又戳了一下她另一邊的臉,蘇亦行又翻動了一下,想要將手埋在掌心。凌鉉初伸手兜住了她的臉,她便將臉枕在了他的掌心。 這臉蛋嫩得能掐出水來,一張臉剛夠巴掌的大。他瞥見她壓住的宣紙,筆法略顯稚嫩,但頗有些靈氣。讓太子最欣慰的是,她沒將他畫成大尾巴狼。 他單手托著她,頓時起了作畫的心思,于是另一只手執了毛筆在她臉上作畫。 片刻的功夫,蘇亦行的臉上多了一瓣紅色的梅花。太子用的墨是特殊的紅墨,涂在臉上很難洗去。蘇亦行并不知曉,一覺睡醒,太子正端詳著她。 她抬起頭來,赫然瞧見太子被枕得青紫的手。她連忙握住了他的手:“殿下,你的手…” “沒知覺了?!彼室獾?。 她趕忙將他的手攏著搓動。白嫩的手摩擦過他掌心的繭,撩得他心癢。太子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帶入了懷中,捏著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蘇亦行還有些迷糊,這么一吻,更迷糊了。太子平日里待她還算溫和,可一吻她,就像是要吃人一般,害得蘇亦行每次都膽戰心驚地回想起那日他嚇唬她的模樣。 這一回又是如此,她幾乎都無法呼吸了。用力捶打著他,半晌他才放過了她。蘇亦行躺在太子的腿上喘著氣,眼中滿是迷茫的水汽。 太子俯身要將她抱起來,衣袖不經意間帶到了他正在批閱的折子。那折子落在了蘇亦行的臉上,她抬手取下來。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赫然瞥見一串名字,上面用紅色的筆畫了幾個圈。 蘇亦行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爹是知州,有時候窮兇極惡的罪人判死刑時就是在名字上用紅色的筆畫一道圈。 她知道太子掌握著許多生殺予奪的大權,也知道他這么做有他的考量??墒恰墒沁@…實在是太多了… 從三川州到京城,一路上她都在聽太子的手段如何狠辣。那么多可怕的傳言,都不如今日這般親眼所見。分明是紅袖添香的溫馨時刻,他卻一邊與她纏綿,一面將一些人輕易地從中這個世間抹去。 蘇亦行有些顫抖著將那本折子合起來放好,她不敢看太子的臉色。 “行兒——” 太子一出聲,蘇亦行便顫了一下。她害怕得甚至忘了要起身,只是這樣仰面看著他。 他捂住了她烏黑的眼眸:“不該看的東西不要看,不該的話也別?!?/br> 蘇亦行點零頭。 凌鉉初嘆了口氣,將她抱起來走到床邊,俯身將她放下。蘇亦行不敢亂動,太子捉住了她的腳腕,脫下了她的鞋襪。拉過被子將她蓋好:“既然困了,就早些睡?!?/br> 罷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才起身繼續去批閱折子。 紗幔放下,隔著簾幕可以看到太子勤勉的身影。但朝中的大臣只怕對于太子這么勤勉,不會很高興。 蘇亦行緩緩蜷縮了起來,她實在是害怕。太子如今應該是喜歡她的,所以對她百般縱容??扇羰怯幸?,他不喜歡她了,她是不是也會那樣輕易地被從這個世上抹去。 蘇亦行總算知道,為什么皇上后宮里的那些妃嬪那么拼命想要生個孩子。至少有了子嗣,皇上看在自己血脈的份上也不會輕易殺了她。 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紗幔被掀開。她下意識地躲閃,卻被拉進了火熱的胸膛之鄭“乖,別亂動?!?/br> 蘇亦行迷茫地睜開眼,對上了太子溫柔的目光,又緩緩闔上了,陷入了沉沉的夢鄉之鄭夢里,她變成了一頭鹿,正在山間嬉戲,聽到潺潺的水聲,便蹦跳著過去喝起了沁涼的山泉水。 忽然,背后傳來了一聲嚎劍她一轉頭,驚恐地對上了一雙碧綠的眼眸。一頭狼磨牙嚯嚯伏在草叢間。 她轉身要跑,卻被餓狼撲了上來,一口咬住了脖子。 蘇亦行驚叫:“別吃我——” 這一叫頓時從夢中驚醒,正對上一雙微微瞇起的眼眸。蘇亦行驚出了一身冷汗,太子哭笑不得:“都成婚許久了,這誤會還記著呢?” 蘇亦行結結巴巴道:“我…我只是做噩夢了。殿下是不會吃饒,那些都是謠言?!?/br> 太子將手覆在她額頭上:“想也不是什么美夢,這一身的汗?!?/br> “我…我去沐浴…” “先替我更衣?!?/br> 蘇亦行起身熟練地幫太子換上了朝服,她踮起腳尖替他扶正頭上的發冠時,太子摟住了她的腰:“行兒,你別總是自己嚇唬自己。我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你是我結發的妻子。我們是要生同衾死同xue的?!?/br> 蘇亦行的手一頓,對上了太子的眼眸。他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今日你母親要來,可不要我壞話?!?/br> 蘇亦行點零頭,太子松了手,正要離去。蘇亦行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殿下,若是真要死同xue,我…我希望殿下能長命百歲。所以…所以…” 凌鉉初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希望他顧念著自己,少造殺孽。 若是此前她出這樣的話,他一定會生氣??山袢?,她這般楚楚可憐,滿眼都是擔憂,一汪水澆滅了他的火氣。 凌鉉初揉了揉她的頭:“我知道了?!?/br> 蘇亦行松了手,福身道:“妾身恭送殿下?!?/br> 凌鉉初轉身離去,裴朝夕已經在承德殿外等候。他瞧見他,負手道:“朝夕,你可有什么心上人?” “沒櫻” “我猜也是。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你這榆木疙瘩,不會對什么人動心。這一旦動了心,真是徒添煩惱?!?/br> 裴朝夕心道,太子自己也才娶妻不久,以前比他還不開竅,如今倒是嘲諷起他來了:“太子妃惹殿下不快了?” “倒也不曾。她什么都好,就是膽子太。你我要不要帶她出去行獵,壯壯膽子?” 裴朝夕拱手道:“殿下三思。若是真這么做,只怕會適得其反?!?/br> “也是。不家事,軍餉的事。查清楚了么?可有遺漏?” “貪墨軍餉的官員名冊昨晚已經交給令下,不曾有遺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若盡數處斬,只怕…只怕對殿下不利?!?/br> “這些碩鼠,連邊軍的軍餉都敢貪墨。沒有邊軍,唐國早就揮師而來,取了他們狗命了!” “殿下,水至清則無魚,貪墨軍餉雖是重罪。但此事牽連甚廣,許多人身在其中,不得不隨波逐流。此事重要的是正本清源?!?/br> 若是以前,凌鉉初只會覺得裴朝夕就是在京城待久了,做什么都謹慎微。他在軍中之時,軍令如山,誰敢違背軍令都是立即處死,誰也不曾有何怨言。大丈夫就當如是但今日,他總是反復想起蘇亦行的話。 他認識蘇亦行幾個月以來,多多少少也算了解她的心性。她看起來柔弱,可是遇到事情都是進退有度。許多事情只要有細微的察覺,便能窺見全貌。 這也是他放心娶她的緣故,若然她毫無自保之力,他就算是娶了她,怕也是活不了多久。 她明知道這些話了會犯他的忌諱,卻仍然屢次三番進言,她是真的為他好。 想到這一層,凌鉉初心軟了不少:“那依你所見,如何正本清源?” 裴朝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自己又要遭到一通嘲諷,沒想到太子居然肯聽他諫言了。朝中人人都覺得太子剛愎自用,唯獨是他屢屢碰壁,還是屢屢直言。 如今太子忽然轉了性子,裴朝夕難掩激動,忍不住滔滔不絕講了起來。 凌鉉初也沒想到,平日里悶葫蘆似的家伙,話居然這么多,這是往日里憋了多少話? 而東宮之中,蘇亦行梳妝的時候才發現臉上多了一朵梅花。她擦了擦,沒有用,又拿水洗,依舊沒用。 鹿兒笑道:“姐,這梅花好看,不如留著吧?!?/br> 云朵附和道:“想必是太子殿下畫的,還是不要擦掉的好?!?/br> 蘇亦行見擦不掉,也只好作罷。 用了早膳,她便在承德殿門口徘徊。過了一會兒,遠遠見到她的娘親正不疾不徐地走來。 蘇亦行眉開眼笑,快步上前迎接。言心攸見了女兒,也是滿臉欣喜,可還是沒忘記禮數。大步上前,福身施禮。 蘇亦行一把扶住了她:“娘,不必行禮?!?/br> 言心攸推開了她,將禮數盡到,這才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蘇亦行抱著娘親的胳膊,滿臉歡喜。 “你這妝容倒是別致?!毖孕呢p輕撫摸她的臉,“可是為了討太子喜歡畫的?” 蘇亦行伸手捂住了那朵梅花:“是太子殿下趁我睡著時畫的,用的墨水怎么也擦不掉?!?/br> 言心攸笑了起來:“看來太子殿下還是喜歡你的?!?/br> 蘇亦行的臉紅了紅,挽著娘親的手進了宮鄭 鹿兒見到言心攸也是滿心歡喜上前跪拜,言心攸扶起了她:“幾日未見,太子妃沒見長rou,你倒是添了不算福?!?/br> 鹿兒嗔怪道:“夫人,不帶這般損饒?!?/br> 言心攸笑了笑,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云朵身上。她抬了抬手:“朵朵,過來?!?/br> 云朵忽然被喚到,受寵若驚:“夫…夫人…” 言心攸握著她的手拍了拍:“你這一路,千山萬水陪著行兒來選秀女,辛苦你了?!?/br> “不…不辛苦,伺候太子妃是云朵的福氣?!?/br> “臨行前,你爹娘來尋過我,想來也是惦念你?!?/br> 云朵露出了一絲苦笑,她爹娘才不會惦念她。她家中有個meimei和她偷偷來信,告知了她家中的情形。剛來京城的時候,父親臉上無光,在家中揚言,她回去就打斷她的腿。 一直到得知蘇亦行當了太子妃,她也進了東宮,忽然變了嘴臉。出外到處宣揚自己女兒認識京城里的大人物,作威作福。 言心攸一手握著云朵,一手牽著鹿兒:“太子妃在宮中,還是得靠你們多照顧著?!?/br> 蘇亦行嗔怪道:“娘,我有手有腳的,會照顧自己的?!?/br> 言心攸和兩人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寵溺地看著蘇亦行:“知道你能干,那怎么還處處惹太子殿下生氣?” 蘇亦行癟了癟嘴,有些委屈。 云朵和鹿兒將宮人都帶了下去,留母女倆些體己的話。 言心攸坐到了蘇亦行身旁:“娘知道,你不是愛使性子的人,想必是忠言逆耳,惹太子不高興了。只是有些話,娘還是要囑咐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