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穆宸轉過頭來，招呼他的是蘭姐，她老公也在。

    方穆宸道：“二位，好巧！”

    是真的巧，去年就是這兩口子約他一起看賽馬。他想把寧舒顏拐來在外人眼中坐實關系，她怎么都不肯。兩人還鬧了個不歡而散。

    寧舒顏馭馬跑回來，見他們在說話，笑吟吟地翻身下馬，“蘭姐，吳總。好久不見！”

    “可不是，還以為明天去藥膳館才能見到你本人呢。最近你不是上了兩部新電影么，之前還上了雜志封面，微博上更是一搜就有你的消息?？赡惚救?，是真的年前就沒見過了?！?/br>
    寧舒顏給《風尚》拍的雜志封面早已面世，那期銷量不錯。

    敏姐說她不愛上綜藝，雜志和廣告倒是可以多接點。這兩個都耗不了多少時間，但能保持熱度。廣告的收入也算可觀。她接下來兩個月有兩個雜志封面和三個廣告要拍。

    吳總道：“寧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br>
    方穆宸笑而不答。他們雖然沒到最后一步，但經過他的開發，寧舒顏確實比去年更有女人味了。

    四人便約了一起去看賽馬。等寧舒顏換過衣服，時間就差不多了。

    賽馬場上很熱鬧。坐在看臺上，方穆宸把望遠鏡遞給寧舒顏，手圈著她，細細告訴她怎么相馬。

    “試試眼力？”

    “好！”寧舒顏現炒現賣，選了八號馬下注。

    吳總開口想說什么，被蘭姐掐了一把又閉嘴了。人掏錢的主都不在意呢，他多哪門子的嘴??？

    寧舒顏果然看走眼了，八號馬跑了個中不溜丟的名次。

    方穆宸手擱在她肩膀上，毫不在意地道：“沒事，再來就是了。多練練，眼力自然就出來了?！?/br>
    連來了三場都沒能押對，寧舒顏沒興致了，“算了，看來我真不是伯樂。還是你來吧，你選中再給我講講?！?/br>
    方穆宸拿過望遠鏡，這次選了六號馬，又耐心的一條條告訴她理由。

    蘭姐小聲對吳總道：“你看人家方先生對顏顏多耐心。你就只會嫌棄我妨礙你?！?/br>
    方穆宸眼力不錯，六號馬果然跑贏了。不過他也沒再繼續下注，只問道：“還要試試么？”

    “不了，我賭運一向不好。也就那晚跟著紈姐去玩贏過一回?！敝皫讉€月跟歐陽丹她們打麻將，差不多都是輸。

    方穆宸摸摸她的頭，“沒事，你跟我混就好了?！?/br>
    眼看時間不早，兩人和蘭姐夫妻道別。方穆宸的日常職責之一就是尋覓美食，投喂寧舒顏。今天找的地兒離得有點遠，得早點過去。

    這幾個月下來，兩人在杭州走街串巷吃了不少好吃的，也慕名去嘗了不少很有名氣也很貴的吃食。

    寧舒顏的食量又降了些下來。以前要吃三人份的，如今差不多兩人份的就滿足了。

    方穆宸吃飯的時候一如既往樂陶陶的給她服務。吃海鮮就帶上一次性手套給剝殼，吃別的也凈挑好的夾進她碟子里。反正看她吃得歡他也就跟著開心了。哪怕是分享她的剩菜也甘之如飴。

    喂飽寧舒顏讓她吃好，是他作為終身信條奉行的。當然，他想喂飽的不只她上面這張嘴。

    吃飽喝足，寧舒顏給杜翹去了電話，“翹妞，我下午去看了可可。她好了，你來把她接走吧?！?/br>
    杜翹還沒高興完呢，聽到后半句一愣，“接走？”

    “對啊，她其實好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我給你發定位，還是在我們村。我和穆宸現在也要回去了，一會兒見?！?/br>
    杜翹很快反應過來，“好的，我這就讓司機開車帶我去?！?/br>
    一個小時后，杜翹到了方穆宸的別墅。

    寧舒顏道：“我讓人帶你過去，我就不去了?！?/br>
    杜翹張張嘴，然后點點頭跟著小許過去了。她自己帶了助理和司機，小許把她帶到就領她進去見了可可。

    “杜小姐，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毙≡S叫上屋里屋外的保姆、醫護人員、保鏢一起離開了。

    花了這么多心思在這個可可身上，照顧了小半年。結果是個白眼狼！

    杜翹目送她們走遠，然后對可可道：“可可，我來接你?！?/br>
    可可這才抬起頭，“接我？”

    “對啊，你有什么要收拾的，收拾好我們這就走。臨走再去向方先生和顏顏道個謝！”杜翹挺嘔的，都被人關瘋了，還冥頑不靈。

    “我能走？”可可愣愣地道。她清醒過來之后就聽身邊的人說了，如今她是在方七爺手里。因為他們認為她知道方七爺車禍的真相。是杜翹拜托方七爺把她從精神病院帶出來的，允韶還曾經派人來劫過她。

    以為可可神智還不清醒，周遭的人說話也就沒背著她。

    然后今天來了個好漂亮的女孩，她自稱是杜翹的朋友，還拆穿了自己是裝的。她以為她們會讓杜翹來勸自己。果然，杜翹晚上就過來了。結果沒想到直接就要帶自己離開。

    杜翹嗤笑一聲，“你還舍不得走??？可人家淘神費力把你救出來，治好了。你好了就裝傻，一點反應都不給。人家干嘛還好吃好喝的養著你？還得花那么人手保護你。我可告訴你，我沒那個能耐在方允韶手里保下你。他要是再把你抓走關精神病院或者其他地方，我也愛莫能助了。當然，你這樣都還護著他，沒準他一感動就把你養在某處別墅當禁臠，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將來沒準還給你個機會生兒子呢。就是不知道他那樣的人會不會留下這樣的隱患了?！?/br>
    可可這下坐蠟了，她原本以為方七爺會威逼利誘她一番的，不行也會先把她關著。誰知道會這樣！

    “我、我不能就這么走?！狈皆噬夭粫胚^她的。不管是關精神病院還是關別墅里，本質其實都一樣。

    杜翹知道她的意思，卻還是道：“肯定得先道個謝再走啊。你趕緊吧，我明早還拍戲呢。我把你安置在我的公寓，我再回酒店去?！?/br>
    《破產姐妹花》主要是室內戲，主要場景就是租的小公寓和拐角的咖啡店。自己搭了這兩個場景就可以拍攝了。不用像寧舒顏她們飛去橫店，也不用像元導等人去大西北取景。

    可可抬起頭，“翹翹，這幾年只有你來看我。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的?！痹诰癫≡簺]瘋之前的記憶她都是有的。

    “那是因為你以前對我好。但是我不可能再去求寧舒顏，我張不開嘴了。而且她也不是觀音菩薩會普度眾生。你現在就兩個選擇，跟我回家，然后被方允韶再抓回去關起來；跟我去同方先生說出你知道的秘密?！?/br>
    第63章

    可可選擇去向方穆宸說出當年的內情。她跟在方允韶身邊兩年, 對他這個厲害的堂弟也是有所耳聞的。絕對不是善茬！說收手不管, 那就是真的不管, 不是嚇唬誰。

    她和杜翹走到門口，有人道：“是要走了么？”

    杜翹道：“不是, 可可想見見方先生?！?/br>
    “既然是這樣, 直接打電話吧。還是先別讓人知道可可小姐已經清醒了的好?！?/br>
    “好?！?/br>
    杜翹和可可走回去, 杜翹給寧舒顏撥了電話。

    寧舒顏點了免提放在身前的茶幾上, 和方穆宸一起坐在沙發上聽著。

    “我其實只聽到允韶電話里跟人抱怨七爺太狠辣, 一點情面都不給老臣子和他們這些堂兄弟留。他之前說了什么我確實沒聽到。但他不肯信，察覺我可能聽到之后就連夜把我送精神病院關起來了?！?/br>
    寧舒顏道：“好謹慎啊?！笨煽杀凰瓦M精神病院后三天, 方穆宸就出車禍了。

    方穆宸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雖然是這樣，但可可小姐你暫時還是不能離開。杜小姐, 麻煩你跑一趟了。你先回去吧！”

    可可又被看護起來，寧舒顏送過來的杜翹上車離開。

    杜翹道：“沒想到是這樣。我覺得可可她說的是真話, 她沒必要這個時候還說謊。萬一方先生不管她，她就只有被方允韶再抓回去關著了?！?/br>
    寧舒顏道：“方允韶是個什么人??？就因為懷疑情人聽到了，就能把人關到精神病院跟真的瘋子關在一起, 硬生生把人給逼瘋?！?/br>
    “他就不是人！”

    “你路上小心點?！?/br>
    目送杜翹的車開走，寧舒顏又走了回去, 坐到方穆宸身邊，“現在怎么辦？留著她詐你二叔么？萬一你二叔為了股份，真舍得下這個兒子，咱們反倒是失了先機?！?/br>
    沒錯, 就算他們能借著這事把方允韶搞下來，方二叔也未必就會妥協。反正他長兄心臟病發身故后他名聲已經不好了。而他掌管那些股份是有法律依據的。如今可不是講連坐的時代了。他硬是不肯放手，就憑方家那家老家伙能說動他？

    而且，那些老家伙也不想穆宸掌權，到時候肯定個個都裝死的。

    “別擔心，本來也沒有就指望她?！狈侥洛放跗饘幨骖伒哪樇毤毭苊艿挠H吻。

    寧舒顏被他吻得暈乎乎的，自己在哪都給忘了。

    “我送你回去，再晚你爸估計更沒好臉給我?！狈侥洛酚行┢D難的把她被拉開的領口合攏，扣子也系上。

    寧舒顏‘嗯’一聲，站起來。

    方穆宸陪著她慢慢的走回藥膳館，“放心吧，我都有數的。當年車禍的事，他不可能完全掩蓋下去，還有肇事人呢。至于我二叔，他還能活得過我不成？真不行，讓他再代管個十年八年的。反正我年年查賬，就當請了職業經理人了?！?/br>
    “說是這么說，你能甘心才怪了？這里頭差點搭上你一條命，還搭上了你爸一條命。而且，你的性子是做得了富貴閑人的??？方氏給他們掌管十年，你也許就比別人落后一大步了?！狈皆噬啬芰Υ_實是有，但是他趨于保守了。其實并不適應當下所需。

    車禍的事是個連環事件，因為車禍方穆宸成了植物人。方老爺子得知車禍是侄子安排的，和兄弟發生激烈爭執，然后心臟病發，搶救無效。方穆宸怎么可能放得下？

    方穆宸捏捏她的臉，“對你男人沒信心么？”

    “不是，就是有點失望。能讓可可做個假證么？她肯定也恨方允韶入骨?！?/br>
    “留她在手里隨時都可以出招，現在著急的是方允韶。至于可可，我信不過她。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被方允韶關瘋了，醒過來第一反應居然是繼續裝失智?！?/br>
    方穆宸可不會像寧舒顏和杜翹那么感性。他就是信不過可可！這個女人的立場有問題。如今方允韶是單身，如果答應跟她扯證結婚，她未必還會記恨之前的事。

    所以，她唯一的用處就是繼續被捏在手里，吊著方允韶。

    寧舒顏撓撓頭，“你是說她可能只是在待價而沽？”

    “沒錯?！?/br>
    可可如果現在離開，被方允韶再抓回去，他就可以和之前一樣不費什么力氣就讓她在人前消失。但她托庇于方穆宸，就有機會和方允韶談條件。如果方允韶有本事私下聯系到她的話。

    不過可可被他們弄出來都四五個月了，方允韶也想了不少法子，但至今不奏效。

    “你們豪門的日子過著好費腦子啊。而且，別說被關瘋了，如果是我被你關著，我一定不會再心存任何幻想?！?/br>
    方穆宸道：“只要你不想著離開我，我怎么可能會關你？”

    寧舒顏站在河邊盯著他，“心思暴露了吧！你這意思是無論你如何對待我，都不許我離開咯？那你要是對不起我，或者你好了以后只想讓我當情人，我也得一如既往的對你？你這是強盜邏輯！我家老頭說得沒錯，齊大非偶，他沒法子給我撐腰?！?/br>
    方穆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什么齊大非偶？我是巴不得明天就去扯證的。明早八點我來接你？不，得早點，那倆娛記今天就來蹲點了。我們七點就出發，正好錯過早高峰?！?/br>
    說起那倆娛記，寧舒顏也想笑。托藥膳館的福，他們其實已經升職加薪了。但寧舒顏頭天晚上回來，第二天一早就看到他們又在門口大樹下坐著了。還伸手熱情的和她打招呼。這是見她紅了，不開張他們也要來蹲著了。

    “誰要急吼吼跟你去扯證??？結不結婚只是我說的情況之一。還有一種情況是結婚了你在外彩旗飄飄。按你的說法，到時候也是不肯和我離婚的?！?/br>
    方穆宸沒有松開她，“只要你把我喂飽了，我就絕不會出去偷嘴。結了婚又離婚什么的你想都別想?！?/br>
    “那要是你去出差，或者我出去拍戲不在，你就心安理得的采野花了？”

    “我什么時候說要出去采野花了？你這幾個月讓我一直半饑半飽的，我不也硬忍下來了。維娜那樣的大美女撩我，我都沒上鉤。還采野花，我有那么不挑么？”

    “還在惦記人家??？對人家來說你肯定也就是之一而已。不跟你說了，你這人好隨便，隨隨便便就說要扯證。不要跟過來，我回家了——”寧舒顏掙脫他的手，大步朝藥膳館走去。

    方穆宸目送她走進去，一臉的無語。這架簡直吵得莫名其妙的??！

    高翔等人早就很自覺的退遠了。有些納悶怎么好好的寧小姐和老板就吵起來了？還吵得挺認真的。

    第二天藥膳館開門，提前訂位的熟客都來了。因為人多，只能分了中午一撥，晚上一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