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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會令許多omega緊張焦慮的特殊發情期前,路希也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人士的心理輔導,所以他在數不清第幾波發情熱褪去后,理智(崩潰)的決定:給人生當中的第一個發情期強行畫上句號,結束它! 杜君浩沖完澡,在放好熱水的浴缸里加了些舒緩放松的精油,出來抱路希去泡澡,發現他不見了。 小貓去哪了? 小貓躲進了主人的衣櫥里。 為什么要躲起來? 不要問為什么。 寶貝兒,你太可愛了,既然要躲為什么不躲遠一點?是因為太累了走不動嗎? 說了不要問為什么! 好好,不問,我們去泡澡好嗎? 不要,討厭泡澡,討厭浴缸,討厭營養劑,討厭沒完沒了的發情熱,討厭沒完沒了的發情期! 杜君浩頭疼的看著衣櫥里的貓,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omega確實和其他omega不一樣,平時乖的不像話,發情期里鬧情緒,這也不行那也不要,還好哭,磨人的要命。 路希從被單里掙出一條小細胳膊,伸出手。 杜君浩一喜,忙俯身去抱他。 路希唰地拉上了衣櫥的百葉門。 杜君浩:“……” 路希窸窸窣窣的卷好被單,窩在衣物堆里不動了。 杜君浩扶著額頭嘆氣,脾氣是不敢有的,小貓甜軟乖順,他才是主人,小貓炸毛鬧情緒,他就是個貓奴,失去一切特權。 那么小貓炸毛鬧情緒的點在哪里呢?杜君浩在長達半小時的哄慰里得到了一個含混其詞的答案——他被可將理智付之一炬的發情熱嚇到了。 一個恪守本分的人,活得近乎小心翼翼,忽然間被發情期帶入了一個他從未踏足的境地。身體被情/欲完全掌控,像一頭理智全失的雌獸,除去歡愛媾和,什么也想不起了,做不到了。每當發情熱褪去,將焚燒的亂七八糟的理智找回來,路希都覺得心驚。那是他嗎?哭泣著渴求alpha的擁抱和占有,甚至瘋狂的渴望懷上對方的孩子。太可怕了,理智被奪走,被本能與欲望cao控的感覺,真的太可怕了。 杜君浩搬出奶爸的耐心,一邊釋放安撫信息素,一邊用哄孩子的語氣給他講種族延續;講人類本身也是動物;講omega的發情期本身就是為了繁衍;最后講到寶貝兒別怕,爸爸愛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都是爸爸的乖孩子。懷孕也不怕,爸爸會負責的,你們都是爸爸的寶貝。 路希都把百葉門拉開了,聽到這話又唰地一聲關上了。 杜君浩:“……?” 路希卷卷被單窩回衣物堆里,紅著尖耳朵鼓著腮幫子腹誹:爸爸個頭!你怕我忘了自己在床上多失態是不是?可惡! 杜君浩對著衣櫥嘆氣:“寶貝兒,你到底想怎么樣?” 路希裹著被單咕噥:“我要睡覺,一個人睡,不要你陪?!?/br> 你是霸王龍,你體力驚人,你不嫌累。我不是,我體力差,我快累死了,現在只想睡覺,什么也不干的純睡覺。 杜君浩識趣的將滾到唇邊的“來爸爸懷里睡不好嗎?”咽了回去,連同無可奈何,哭笑不得等情緒封在肚子里,柔聲道:“如果在衣櫥里能做個好夢,好吧,寶貝晚安?!?/br> 路希睡了進入發情期后最長最好的一覺,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床上,被杜君浩放在臂彎里抱著。 杜君浩摸了摸他的尖耳朵,之后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恭喜他成功度過了人生里的第一個發情期。 路希睡眼惺忪的望著他,反應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好像在渡劫,您還是恭喜我成功活下來了吧?!?/br> 杜君浩微微挑了下眉梢,道:“你也要恭喜我?!?/br> 路希茫然的問:“恭喜您什么?” 杜君浩像給貓咪順毛似的摸著他的頭發,笑著說:“恭喜我成功找回了乖巧的小貓,不用擔心他抓我一臉可愛的小爪印了?!?/br> 溫順的接受撫摸的布偶貓僵了僵,然后團成了一只埋頭埋尾的貓團子。 杜君浩重新放了熱水,點了精油,把軟著手腳爬起來準備自己去泡澡的路希抱進浴室,要笑不笑的問:“還討厭浴缸嗎?” 路希紅著尖耳朵小聲說:“我道歉還不行嗎?對不起,求您不要說了?!?/br> 這是怎樣一種感受呢?就好比酩酊大醉后丑態百出,做盡了或可笑或可氣的羞臊事,倒頭睡了一覺,有意無意的忘得七七八八了。之前陪你喝酒的人偏不如你意,偏要笑吟吟的幫你回憶你喝醉之后做了些什么。 幾乎算的上受了五天氣的貓主人寬容的接受了道歉,一邊給恢復了乖順也無地自容了的貓洗澡,一邊問他午飯想吃什么。 為了保持腸道清潔,身體調節機制會將發情期里的omega的食欲降到很低,五天里路希用以果腹的只有營養劑、甜牛奶、鹽糖水。平坦的小肚子都凹進去了,一只手臂就能滿環過來的小腰也細了幾寸,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杜君浩的廚藝僅限于把東西弄熟,不好拿來荼毒路希已經很可憐了的腸胃,從浴室出來就去訂餐了。 路希又趁機溜了,這次溜去了隔離室,躡手躡腳的像只偷奶酪的小老鼠,事實上他要偷吃的是隨頸環一起領回來的避孕藥。 雖然杜君浩答應尊重他的意愿,恢復記憶之前不談結婚生子的事,但兩人胡天胡地的滾了五天,發情熱燒上來腦袋里就像一鍋煮開的紅豆粥,誰還顧的上之前要求了什么,答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