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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娘雖然心腸慈軟,但也明白孰輕孰重,經管家提醒后,說話做事都加了提防,不敢再對路希提及任何有關于先生的事。 Omega心思細膩,再加上寄人籬下,懂得察言觀色,本就不多言不多語的路希便越發安靜規矩了。 脾氣古怪不容易被討好的花卷兒冷眼旁觀,它倒要看看,這只和它一樣被主人抱回來的小屁孩能留多久。 路希會看人臉色,卻不會看狗臉色,閑來無事便想給這條一身臟辮酷似拖把成精的大狗梳梳毛,不料才拿起壁爐上的鬃刷便被“唔”了。 臥在壁爐邊打盹的花卷兒倏地跳了起來,以一個敵意明顯的姿態威嚇路希:誰準你動我東西的?給我放回去! 路希嚇了一跳,跟著便聽廚娘揚聲提醒:“不要動它的東西,它脾氣很壞的,當心它踩你?!?/br> 路希連忙將鬃刷放了回去,一邊跛著腳后退一邊說:“我只是想給你梳梳毛,你不喜歡就不梳了,不要生氣,梳子給你放回去了?!?/br> 花卷兒仰頭看了眼放回原位的鬃刷,這才收起預備攻擊的姿勢。 路希松了口氣,跛著腳去了廚房,見廚娘戴著老花眼鏡在挑豆子,便主動接下了這個考驗眼力的工作,一邊干活一邊好奇的問廚娘:“它生氣會踩人嗎?為什么不是咬?” “先生因為它咬傷人打過它一次,從那以后它就不敢咬人了,實在氣不過就把人撲倒用力跺,像犀牛滅火那樣,拖都拖不開?!?/br> “……原來是這樣踩啊?!甭废c幸自己沒有真得把它惹火,他尚在發育的骨骼可經不起大拖把精的犀牛滅火式踩踏,說不定會骨折的。 第2章 每一年為期六周的冬訓都會與圣誕節撞車,以至于軍中沒有圣誕,只有訓練之后一頓相較豐盛的晚餐和冬訓結束后給本教徒軍官的一天調休。這已經是軍隊對他們的信仰最大程度的尊重了,畢竟戰爭爆發起來是不會刻意避開耶誕日的。 杜君浩會在圣誕這天外出,也不是為了回家過節。在他的原定行程里,這一天是沒有外出安排的,他會出現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其實是趕去參加一個臨時會議。由此看來,他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救下被人口販子追趕的路希屬于偶然。 不過慎重與警覺是身居要職的軍人必備的素質,所以路希的資料很快就送到了杜君浩的辦公桌上,然后他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路希,確有其人,他也的確出生在那座偏遠的海濱小城。母親在生下他之后就過世了,父親在他六歲那年出海遇難,再也沒有回來。他被姑母一家收養,寄人籬下,動輒得咎,被姑丈嫌棄的稱之為不祥之人,被頑劣的表哥任性的表姐欺負,這些都沒錯。 但是,這個可憐的仿佛翻版辛德瑞拉的路希是個25歲的beta,而且他已經在兩個月前遇襲身亡了。 襲擊他的人是一位富商的外甥,患有二級精神疾病,不具有刑事責任能力。事后那位藍姓富商給了所謂的受害者家屬一大筆賠償金,同時賄賂了當地的警察和法醫,一起傷害致死案就此了結。警方提供的結案報告滴水不露,用副官的話說:毫無瑕疵,完美。 杜君浩沒有理會如是評價結案報告的副官,深邃銳利的眼睛沉斂著,似在尋思什么。 白鷺放下和調查資料一同送來的照片,用調侃兄弟而非對待長官的口吻,笑著說:“這是你收到過的最特別的圣誕禮物了吧?要不要拆開看看再送給國安局?” 杜君浩抬眸看他,面上既無被兄弟或者屬下調侃的不快,也沒有被好心救下的小omega欺騙的惱怒,那張輪廓立體而俊朗的臉波瀾不興,看起來和往常和一樣不近人情。 白鷺自覺無趣,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好吧,從軍……啊不,應該說,活了這么多年,我還從沒見過這么馬虎的間諜,偽造身份都能出這么大紕漏。不開玩笑,如果你問我,他是特情人員和他是一個因為仰慕你所以設局接近你的小fans,哪個可能性更大,我只能回答你……” 杜君浩沒有聽完他的“高見”便按下了內線,通知勤務兵備車,晚上送他回家。 聽他這意思是準備自己過過堂再把人交給國安局,白鷺也就不再廢話了。 沒有等到杜君浩回去,家里就出了事,但和身份存疑的小omega并無關系。是身體一向不錯的廚娘在準備晚餐時忽然暈倒了,管家擔心她是突發心腦方面的疾病,不敢冒然搬動,便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卻遲遲不到,管家唯恐延誤搶救,便聯系了杜君浩。 掛了電話不過幾分鐘,就來了兩個年輕人幫忙送醫。雖然他們穿的是便服,但從身姿步伐可以看出,這兩個年輕人都是軍人。 管家沒有多問,只對路希交代了一聲便隨車去了醫院。他不必費心照看來歷不明的小客人了,先生慮事行事遠比他要周全,可能早在圣誕節那天就派了人過來,家中來歷不明的客人一直有人暗中“照看”。 因為送醫及時,突發心臟病的廚娘逃過了一劫。晚些時候,杜君浩從醫院出來,獨自驅車回家,勤務兵被他留在了醫院。廚娘還沒有完全度過危險期,管家又上了年紀,沒有年輕人陪護不成。 杜君浩放好車,穿過庭院,按響了門鈴,耳聽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從門里傳來,終于到了玄關。門從里面打開,松木烘烤的熱氣撲在臉上,其中夾雜著一縷茉莉花香——那是小omega尚在發育的腺體流逸出的信息素,淺淡而甜軟,和它的主人給人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