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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衛國似乎看出他的疑慮,起身進書房,再出來時手中拿著封信件,遞到他面前。 信紙微微泛黃,看得出這封信有很多年了,吳宇州展開信紙,那是封寫給母親的信,內容皆是些rou麻情話,落款1995年12月張誠。 1995年父母已結婚,難道吳衛國所言屬實? “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若不是你一直放下,我打算一輩子爛肚子的里?!?/br> 吳宇州始終沒開口,其一他相信母親品質,其二如果沒張琳琳的事,或許會信吳衛國,但知道吳衛國所作所為后便無法信任,面對這封信,他拿不出證據反駁吳衛國的話,一時像走進迷霧森林,重重霧靄擋著視線看不清前路。 吳衛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別想了,張誠的日子不好過,生不如死?!?/br> 吳宇州不能一直沉默,只好假裝相信他的話,露出悲痛神情,“謝謝叔,對我說實話?!?/br> “不想破壞你母親名聲,這些話我只對你說了?!?/br> 吳宇州又道謝。 “別想了,等會兒留下吃午飯?!眳切l國起身去寫書法字。 吳宇州獨坐沙發,對面墻上仍掛著《易經》上的那句: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毛筆字旁邊的八卦圖外面多了副相框,之前是用膠帶隨便貼墻上,這次用金色相框表起來,東南西北,加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共八個方位,不同方位對應不同時辰和卦,他站起身過去,正準備抬手摸摸材質,忽然被吳靜怡喊住,“正哥,我勸你別動那副圖,那是我爸的寶貝,比皇帝的江山圖還重要?!?/br> 吳宇州收回手。 吳衛國聞聲抬頭,“別聽她瞎說,什么江山圖,我比較喜歡古典文化而已?!?/br> 余野24小時沒見到吳宇州,睡醒馬上給他打電話,這通電話正巧成了吳宇州離開吳家的理由,回到家周祁璐不在,毛豆和余野一人窩沙發一角,一個看書,一個看手機。 余野想黏過去,顧慮毛豆在場只好忍下抱抱親親的念頭,規規矩矩坐著,仨人中一傷員,一小孩,做午飯艱巨任務落吳宇州身上,周祁璐回來后,廚房添加了許多廚具,冰箱滿滿當當。 吳宇州系上圍裙,挽起衣袖,拿出大廚架勢,余野倚門框上邊看他邊指揮,毛豆探頭朝廚房看了眼,低頭繼續看書,過會兒又探頭看過去,瞧見吳宇州從冰箱,拿出坨裹著保鮮膜的rou準備切,他愣了愣,合上書跑去廚房,“哥,漢堡好吃嗎?我想吃漢堡?!?/br> 余野垂眼看他,“你州哥做的飯比漢堡好吃,咱們晚上出去吃漢堡,聽話?!?/br> “不!” 毛豆向來乖巧安靜,少有這樣任性時刻,吳宇州見小孩真想吃漢堡,解開圍裙,抱起毛豆,“走,咱們出去吃漢堡?!?/br> 余野跟他后面,小聲嘀咕了句,“我也想要抱抱?!?/br> 吳宇州:“……” 快餐店人不算多,三人吃飯期間,余野接到電話,于是飯也沒吃完,急匆匆帶毛豆去了案發現場。 案發地在東北方向一棟老樓里,吳宇州安頓好毛豆,走進案發現場,房間不足七十平米的一室一廳,門鎖沒撬動的痕跡,門口沒有血跡,客廳中央唐瀟然帶著兩名法醫再做初步尸檢,余野站一旁緊鎖眉頭。 吳宇州走進人群,看清地面的尸體,也不由地皺起眉,客廳中央三具尸體摞在一起,兩女尸中間夾著位男尸,麻繩將三具尸體牢牢捆綁住,尸體周圍沒有血跡。 三具尸體摞一起,死者性別兩女一男,案發地在室內,這起案子的情況和梁宏一家被害情況基本吻合。 第96章 唐瀟然拍了下蹲地上看尸體的余野, “不用看了三人全勒死的,作案工具應該是條小手指寬的繩子,具體哪類繩子, 等我們回去細看后告訴你?!?/br> 余野站起身問:“死亡時間呢?” “從尸體表面特征來看, 死亡時間超過24小時?!?/br> “三人死亡時間相近,還是各自不同?” “相近?!?/br> 余野偏頭看向吳宇州, “相差不多的時間里, 同時勒死三個人,很可能多人作案?!?/br> “不一定, 要看死者體內是否有藥物成分, 具體結果等尸檢報告才能明確,倒是案發現場、死亡人數、性別都和梁宏家情況一致, 這點有些奇怪?!?/br> “你懷疑兇手同一伙人?” “嗯, 不然怎么有如此巧合的事?!眳怯钪荽鬼慈咿谝黄鸬氖w, 為什么死者都是兩女一男?有何特殊寓意?思慮之際, 余光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耳后傳來同事聲音,“小朋友趕快出去,這不是玩的地方?!?/br> 毛豆盯著地面尸體, 神色淡然未露半分恐懼,吳宇州彎下腰小聲問:“這是死人,毛豆看多了晚上會做噩夢,出去等我?!?/br> 毛豆從走廊地上撿來一雙鞋套,學著大人模樣穿腳上,偷偷溜進來,他摟住吳宇州大腿,“州哥, 我不怕死人,不搗亂,讓我留下看會兒?” 追過來的同事,以為是附近鄰居家小孩,見毛豆認識吳宇州就沒再管,出去工作去了,吳宇州隨口問毛豆,“你知道什么是死亡么?” 毛豆點頭,“分別,永遠不會再見面?!彼f這話時眸光暗淡,像深不見底的潭水,隱藏在幽幽潭水之下的是無盡悲涼。 小小年紀露出這般眼神,吳宇州略微驚訝,想繼續深問,話到嘴邊想起那位扶養過毛豆的好心奶奶死亡時,他正在身旁,那是他第一次經歷死亡,怕觸及毛豆心底傷口,吳宇州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