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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野無言,一陣沉默過后,林杰又說:“從警察學院到現在十幾年,我兒子都一歲了,你還活在過去……” 余野在林杰的說教聲中合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吳宇州的臉,膚色冷白,五官精致,一雙桃花眼,眼角微微內陷,眼尾略長,眸中清亮仿佛有星辰,一模一樣臉不可能是別人,但他目光平靜堅決,還有一絲冷漠,又不可能是周祁正的眼神。 車停樓下,他快步走回家,從柜中翻出壓箱底的紙箱打開,拿出張照片,照片中余野單手摟著周祁正脖子,二人笑顏如花。 那年余野十九,周祁正十八。 時光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過了十二年,少年情\\事恍如一場夢。 這夜余野失眠了。 凌晨三點,接到林杰電話。 “沒睡?” “嗯?!?/br> “正好不用睡了,來趟東升燒烤店后面的利來小區,3號樓2單元401室?!?/br> “有案子?” “嗯,晚上在燒烤店遇見的瘋女人和她丈夫遇害了,報案人是”林杰頓了頓,“特像周祁正那哥們,這小子三更半夜去被害人家里,又不說原因,嫌疑很大?!?/br> 作者有話要說: 臨時決定重開這篇文……鐵頭。 第2章 深夜小雨變大雨,伴有轟轟的雷鳴。 余野拉開衣柜,一套套搭配好的衣服,熨帖得板板正正,掛在衣柜中央,他選了套暗色系衣服穿上,走到鞋柜前,在一排排嶄新的鞋中取了雙黑色的穿上,又從雨傘收納架中抽出把傘,這才拎起車鑰匙出門。 案發現場,余野一眼瞧見在走廊做筆錄的吳宇州,走到房門口,他收回視線,戴上鞋套、手套進入室內。 距離門邊一米的位置,血泊中躺著一具男尸,余野蹲下身,查看尸體情況。 程曉璐見他進來,急忙跟過去匯報情況,“死者昨晚咱們見過,叫吳生,男,43歲,二十七中物理老師,胸前連中兩刀,法醫初步判斷第二刀扎破心臟,斃命?!?/br> 余野點點頭,環看死者四周,雪白的墻壁上血跡由上至下,蹭到地面,正對死者頭部,旁邊鞋架上鞋子擺放整齊,周遭無打斗痕跡。 客廳墻上掛著,十幾年前的舊照片,夫妻倆懷中抱著四五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眉眼間,與吳宇州有幾分相似。 沙發、茶幾的東西全部擺放整齊,余野走到窗邊瞧了瞧,陽臺花盆無搬動跡象,窗戶室內反鎖,顯然兇手光明正大從門走進來的,“另一名被害者呢?” “在臥室?!背虝澡锤谟嘁昂竺?,邊走邊說:“劉琴,女,42歲,十二年前兒子走失受了刺激,從此精神失?!那闆r比吳生糟糕?!?/br> 余野腳步一停,回頭,眼神問她:怎么糟糕? 程曉璐撇撇嘴,“您……自己進去看……我、我不進去了?!?/br> 臥室內林杰、法醫等人圍在床邊,余野擠進去看了眼,便明白程曉璐不進來的原因。 碎花床單被血染紅,尸體呈大字躺床上,上半身連中數刀,已經血rou模糊,夸張點比喻就是尸體被刀扎成了篩子。 余野從警十年有余,各類殺人案沒少見,卻仍然被眼前兇殘一幕震驚,死者精神失常十幾年,誰會和一個瘋子有如此深的仇恨? 他環看四周,床頭柜上的鬧鐘,立著沒倒,秒針正滴答滴答地走著,墻面有迸濺的血跡,無抓痕或血手印,床單平整,女士拖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床邊,整間臥室同客廳一樣,無打斗或掙扎痕跡。 法醫唐瀟然直起腰板,“余隊,尸體受損嚴重,我先帶回去?!?/br> 余野拍拍他肩膀,“辛苦了?!?/br> 談話間,伍飛滿臉不悅地從外面進來,抱怨道:“老大,報案人也太不配合了,問什么都不說?!?/br> 余野朝門外看了眼,吳宇州還在做筆錄,“先帶回去?!?/br> 伍飛比劃OK的手勢,又出去了。 天色微亮,頂著蒙蒙細雨,一行人離開劉琴家,回了市局。 審訊室內,伍飛一臉愁相,“不說清楚深夜去劉琴家的原因,你別想走?!?/br> 吳宇州盯著審訊室的窗,面無表情。 余野在他眼中感受到一絲涼意,不像冰一樣寒冷,而是像初秋的早晨,絲絲涼涼。 余野起身推門而入,林杰緊隨其后,二人換出伍飛和另一位同事,林杰直接問:“你和劉琴什么關系?” 吳宇州十指交叉握一起,隨意搭落桌面,目光淡如湖面,“沒關系,我不認識她?!?/br> “不認識深更半夜去她家做什么?你應該清楚,即便你主動報警,也不能排除嫌疑,畢竟有種人愛演戲,喜歡自導自演,蒙蔽警方?!?/br> “如果我想殺她,案發地點絕不選家里,像這種精神不正常的瘋子,走丟是常事,找個無人的荒山野嶺一埋,十年八年不會有人發現,或者帶去某個野湖往里一堆,埋尸的時間都省了,這些方法比死在家更安全?!眳怯钪萏一ㄑ蹪B出的涼意,和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像他真那么做過。 面對和周祁正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人,林杰仿佛回到學生時代,但吳宇州此番話,卻像盆涼水潑入他頭頂,澆碎了剛入境的青春夢,耳邊驟然響起堅定的聲音:此人陰鷙冰冷,絕不可能是軟萌的周祁正。 靜默間,余野手機鈴響,他垂眸看了眼,起身出去,是他入行師父,現在市局局長張春,“喂,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