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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棋收繞過前門,來到了練習生和導師居住的酒店入口。 正要走入旋轉門,他忽然被人叫住了。楚棋收回頭,看見樓梯下的燈光陰影里有一個長發及腰的羽絨服女孩。她在戚戚寒冬夜里把自己包裹得像個粽子,戴著保暖耳套和口罩。黑暗中她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烏溜溜的眸子里好似有他的倒影。 “你是……?”楚棋收不記得自己認識她。 “是我?!彼铝丝谡?,對他瞇眼笑,“那天我們在片場,我是群演,你拿三百,我只拿七十的那個。還記得我不!” 經她這么一說楚棋收想起來了。有一次他被貝傳喊去拍方勝居,在片場里他遇見了一個為了看言明跑來當群演的女孩。那天他們聊到很晚,最后還是言明過來找他,女孩才知道原來這倆人是朋友。 “記得。你跑到這兒來做什么?”楚棋收納悶她為什么會在凌晨四點蹲在這里。大冬天的刺骨寒風一吹,體感溫度估計已經跌破零度了。 “我家在附近,得知言明要來這邊錄選秀,就從學校跑回來了?!彼苓^來一把扒住了楚棋收的胳膊,“可惜我沒抽到門票……但是聽粉絲說言明會收信,能等他錄完節目交到他手上。節目快結束了吧?我從一點一直站到現在?!?/br> 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了拿出了一封貼著兔子貼紙的信封,上面還有個落款:言明哥哥收——來自卉蕓。 原來她真名叫卉蕓。 楚棋收回望演播廳穹頂,上面反射著來自舞臺的瑩瑩燈光。他答:“應該要結束了。但言明不從這道門回酒店。演播廳里有一條長廊直通酒店二樓?!?/br> 卉蕓眼里希冀的火光霎時隕落。她大失所望:“那怎么辦啊,我白等了一晚上,腿都凍僵了?!?/br> 她的視線忽然鎖住了楚棋收的臉,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群演小哥,你幫我把信帶上去好不好?你和言明是朋友,關系那么好,見他一面比我容易多了?!?/br> 楚棋收凝視著信封上的清秀字跡和小兔貼紙,心想她準備得一定很用心。 “好,我幫你帶?!?/br> 楚棋收接過了她的信,收進懷里。 “太感謝了!”卉蕓臉上重現喜色,她笑著和他搖手,“凍死我了,早知道你在我就該直接找你……那我走了哈,回家吃吃飯睡覺了。辛苦小哥?!?/br> 楚棋收拿著信上了樓。用言明給他的房卡刷開了門。他把卉蕓的信和詹佳夢的信疊放在門口的圓桌上后,走進浴室開始脫衣服洗澡。 舒服的熱水驅散了他的疲憊和寒冷。這時,他聽見有人回來了。 楚棋收穿好了浴袍走出浴室,看到言明正靠著小沙發讀他放在桌上的粉絲來信。王籌則在一邊整理裝得滿滿當當的化妝袋:“別看了言哥,趕緊睡一會兒吧。上午九點還有活動……我幫你收起來?!?/br> “讓我把這封看完?!毖悦魇滞笠惶П爿p易躲過了王籌前來抽信的動作。他當前讀的正是卉蕓寫給他的那封。 楚棋收和他說:“這封是我替你的粉絲捎上來的。她沒有門票,但又想把信遞給你,所以在樓底等了一宿?!?/br> 王籌聽得直縮脖子:“我的媽呀,言哥,他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是我在樓底站一晚上,鐵定要被凍死不可?!?/br> 三言兩語間言明已經把信讀完了,他把它疊回原樣塞進了信封,那認真的模樣像是名貴珍寶收納起來。王籌很有眼色,把這封信和其他的粉絲來信一起裝到了一只黃皮文件袋里。 言明卸妝后的嘴唇沒了血色,額前浮起了幾根纖細的青筋,眼底血絲蜿蜒,布滿疲倦感。蜜桃的選秀節目組習慣了讓導師和練習生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在這里累了這么多天,哪怕是神仙也要撐不住了。 言明洗完澡后換了身睡衣,和楚棋收肩并肩蓋著棉被躺在床上,他合上了眼,在入睡前不忘問:“等天亮了,你要回去上班嗎?“ 楚棋收:“不回。我今天請假,陪你?!?/br> “嗯……” 楚棋收順著言明的發旋向外捋著他的頭發,言明喜歡被他摸頭發,在這陣讓他安心的撫摸中,言明舒張開了因疲憊而微蹙的眉頭,沉沉睡去了。 上午八點,兩人被王籌喊醒了。三小時的盹兒不足以讓他們神清氣爽,但勝在能恢復一些體力。 九點言明要去十分鐘車程以外的地方錄一期選秀衍生綜藝,錄完就能回家了。 王籌一件一件地給言明拿外衣外褲,動作干凈利落:“言哥,節目組包了兩輛公交車載我們過去,人多會有點擠,可能要站著……咱們也能開車,但導演說那邊路沒修好,坑坑洼洼的,而且沒有停車場?!?/br> 有些藝人為了維持形象不愿意和其他工作人員擠在一輛車,但言明很好說話:“沒事,那就不開車了?!?/br> 楚棋收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你們談工作吧,我下樓去買咖啡……順便給你們帶兩杯?!?/br> 節目組給他們準備的是速溶咖啡,楚棋收喝不慣。 他簡單整理了一番后就出了門。酒店一樓有家咖啡屋。 點完了單,他坐在收銀臺前的位置上等待。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有人在敲玻璃窗,循聲看去,發現敲窗的人竟然是卉蕓。 她手上拎著一包熱豆漿,繞進大門沖向了他:“早上好!群演小哥,你幫我把信交給言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