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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安低眸,有些居心不良地小聲問:“梁先生繼續說下去嗎?” 梁司寒被噎了一下,正色回答:“那還是小周先生說吧,我也只知道個囫圇大概而已?!?/br> 噸噸閉著眼睛笑,細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叔叔笨笨的?!?/br> 梁司寒沒有在看噸噸,而是看向了周文安,見他嘴角意外地含著笑意,像是干了壞事得逞后的小模樣。 唇紅齒白,陽春白雪。 越看越是讓人心頭柔軟。 周文安一抬眸就看到梁司寒有些銳利的眼光。 他被當場抓包,緊張地紅了臉,說故事都變得磕磕絆絆起來,說了好幾句才順過去。 周文安的故事說到一半,噸噸就睡著了,可意外的是,身旁的梁司寒居然也瞇著眼似睡非睡。 他微微靠近一些梁司寒,低聲提醒:“梁先生?” 梁司寒聽見輕柔的呼喚,睜開疲憊的眼眸,意識到自己竟要睡過去了,才輕輕地抱著孩子坐好:“沒事,我不睡?!?/br> 他怕把孩子摔了。 周文安避開他的視線,柔和說:“你要是很累的話,就躺在沙發上瞇一會兒吧。我抱著噸噸就行?!?/br> 梁司寒其實是常年的睡眠不規律,特殊時刻甚至需要晚上吃安眠藥才能正常睡覺。而這幾天心里記掛著周文安父子倆,幾乎是整夜整夜無法睡著,無非是在片場或者來去的路上瞇一會兒解解乏。 今天滿特殊的,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放松,懷里又抱著兒子,耳邊又是周文安輕柔和煦的聲音,梁司寒竟然困意濃重。 他也不推脫,畢竟萬一自己抱著孩子睡著了,得把孩子摔疼了。 周文安伸手去抱噸噸時,一不小心碰到了梁司寒的手臂和腿,一時間尷尬無比,兩頰發熱。他低頭,看著噸噸可愛的嫩臉蛋,心里盡量不容雜念??墒欠置鞲杏X到,男人的手掌從自己的小臂滑過去,掌心的溫度比噸噸的后背還燙。 梁司寒見他抱著孩子要回房間,伸手握住他的肩,湊過去征詢意見:“你能抱著噸噸靠著我嗎?我想跟你們待在一起?!?/br> 周文安渾身的氣息都很柔和,加上孩子那股子陽光暖熱的氣息,實在是有令人心安的魔力。 周文安看了眼長沙發,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稍微扭了一下被他按住的左肩。 梁司寒松開,等他挪了下位置坐在一角后,他躺上去。 周文安低眸,便見這無比高大魁梧的男人躺在自家的三人座無邊沙發上,發頂正靠在自己的腿邊。 家居褲的料子很薄,他都能感覺到梁司寒頭頂強烈的熱氣。 他正抱著噸噸看向別處,卻見梁司寒的手抬高,落到自己的膝蓋處握住了噸噸的小手。 而睡夢中的噸噸,似有感應般,小手指當即握住了他的拇指。 也就是這個小小的動作,讓周文安不禁鼻頭一酸,似乎被觸及了內心某處。 他的噸噸,好像真的已經被搶走了一部分。 就像是蒲公英的種子,成長到一定的時候,遇到了一陣風,離開才是一種必然。 盡管,他還那么地不情愿。 噸噸睡了很久很久的一個午覺。 睡夢中,他好像是躺在安全又舒服的搖籃里,好像有人在給他唱歌,風一陣一陣地吹來,舒服極了。 醒來一睜眼,迷糊朦朧視線里就是梁司寒的臉,他恍惚忘記了為什么他在家里,只是驚訝中夾雜著快樂地大喊:“叔叔!” 周文安在廚房做飯,亦聽見這興高采烈的呼喚。 寶貝兒子這么可愛,難怪梁司寒惦記著,若換做了是他,肯定也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才行。 真是甜蜜而失落。 一想到噸噸讓梁司寒明天還來修水管,周文安也只剩下一聲嘆息。 誰攔得住他呢? 也許梁司寒說的沒錯,噸噸有權利知道事實。 噸噸敲開廚房門,扒拉著門框往里偷偷看:“爸爸,我們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周文安頭也沒回地道:“冷面,你不是天天想要吃冷面?” 他正在切西紅柿和茶葉蛋。 噸噸好奇地推門進去,墊著腳看廚臺:“嗯?可是冷面的湯湯不是要準備很久嗎?爸爸什么時候開始做的?” 這個冷面很好吃,但噸噸記得工序很復雜。 湯里面要放很多東西,還要把湯放進冰箱的,不然就沒有又酸又甜又爽口的味道了。 周文安細心解釋:“早上去買了兩個茶葉蛋,湯也是早上你跟珠珠說話的時候準備的,一直放在冰箱里。本來準備讓珠珠在家里吃冷面的?!?/br> 噸噸自然而然地說:“那我去叫珠珠啊。珠珠一定很高興。剛才珠珠mama來接她的時候,她還跟我說要跟我多呆一會兒呢?!?/br> 周文安把切片的西紅柿放好:“等等,我跟你一起過去?!?/br> 此時,門外出現了梁司寒的身影:“小周先生,你忙吧,我陪噸噸過去?!?/br> 他見周文安圍著一條米褐色的格子圍裙,里頭的家居短褲還沒有圍裙長,側身時仿佛穿了一件格紋裙,下面是小腿和精巧的腳踝,他頗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周文安穿裙子可能也很好看。 周文安倒是沒注意到他的眸光,點了點頭說:“麻煩梁先生了?!?/br> 不到半天,他都快要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