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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噸被爸爸用力的抱緊,耳邊是他沙啞的聲音?!鞍职?,你眼睛怎么紅紅的?像小兔子哦?!?/br> 周文安吻了吻他熱乎乎的額角:“爸爸想你了?!?/br> 小孩子溫度高,剛睡醒就像是個小太陽,熨得人肌膚暖熱。 噸噸捏他睡得發紅的耳尖,真跟小兔子耳朵一樣,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試圖抱住他:“我也想爸爸了,昨天我夢到爸爸和我,還有叔叔一起坐在高高的摩天輪里?!?/br> “是么?”周文安摟著兒子轉個身,平躺下來讓兒子趴在自己身上,“噸噸,你是不是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梁叔叔?” “是啊?!眹崌嵭∑ü梢欢找欢盏赝吓?,依偎在爸爸的肩窩里。 周文安落在兒子后背上的手,遲疑著揉了一下,繼而是一下一下地往下撫。 腦海中是昨夜里,他在驚詫意外與彷徨茫然中聽梁司寒同自己說的那些話。 他能從話與話的邏輯與語氣中,感受到梁司寒的激動與緊張。 是的,那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竟然表現出了一種難能的緊張。 但是周文安沒法回答他。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就像是忽然抵達的一場暴風雪,排山倒海般將他侵襲。 哪兒還有他思考的余地? 他滿心只知害怕。 所以他茫然失措中拒絕了梁司寒。 結婚? 他跟梁司寒么? 荒唐中甚至還帶了點兒詭異莫名的怪誕。 兩個完全陌生的人,要為了一個意外的孩子而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周文安想,生活的戲劇化,真是遠遠超過自己寫的毫無邏輯的偶像劇劇本。 噸噸醒后再次入睡,好一會兒才醒來。 爸爸不在床上,他蹬開薄薄的空調被,翻身下床。 可他實在是太困了,上半身還趴在床上,一條腿在床沿晃蕩兩下,屁股朝天地又睡了過去,雙手還緊緊拽住了被子。 周文安準備好早飯進臥室時,就看到噸噸這么一副怪里怪氣又稚氣十足的模樣。 心頭一軟,抿抿唇角,走過去單膝跪在床邊,摟住了寶貝兒子,在他后腦勺親了親。 這可是他唯一的心尖小寶貝呢。 現在還有人要跟他搶寶貝,周文安難過死了。 = 噸噸覺得今天爸爸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的粘人。 本來梁叔叔來接,他就想撲過去,結果爸爸一直抱著自己。 而且爸爸和梁叔叔一句話都不說,好像陌生人一樣,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噸噸敏銳地意識到爸爸和叔叔好像鬧得不太愉快,他沒明白。 坐在爸爸腿上時,他蹙著小眉頭朝著叔叔看過去,注意到他眼下的黑眼圈:“叔叔你眼睛也變成小熊貓了哦?!?/br> 梁司寒的睡眠一向很差,昨晚更是一夜未眠。 他抬手揉了下噸噸的腦袋:“一直都有,沒事?!?/br> 他看周文安的臉色也很差,而且一直低著頭,只留一截白皙的脖頸。 今天他穿一身草綠的寬松體恤衫,大圓領口,露出細細的平直的鎖骨,柔弱中帶著一抹堅韌。 噸噸左右看看,嘟嘟嘴,扒拉了一下爸爸的衣服領口,在他脖子上劃撥,小聲嘀咕:“爸爸?你不高興哦?” “沒有?!敝芪陌驳皖^,同他笑了笑,“爸爸沒睡好。有些累?!?/br> 梁司寒道:“我來抱噸噸吧?!?/br> 周文安卻立刻回絕:“不用?!?/br> 似乎說的太過凌厲了些,他在噸噸疑惑的眼神中,補了一句,柔聲說,“沒關系的,我抱著好了?!?/br> 噸噸仰頭,扯開嘴角對爸爸笑,又對梁司寒笑了笑:“爸爸抱著我好啦?!?/br> “嗯?!绷核竞粗⒆拥男δ?,也不再堅持,伸手從副駕駛上拿過一個大玩偶。是個白肚皮,四肢纖細的可愛大青蛙玩偶。 他偶爾聽噸噸說自己的青蛙睡衣,青蛙發帶,還有家里的小青蛙雕塑,就知道他肯定是很喜歡的。 “哇,小青蛙!”噸噸扭過身體,伸開手臂接住軟綿綿的大玩偶。 玩偶幾乎跟他一般高,腿腳特別細長,眼睛是個玻璃珠一樣的黑色的,圓鼓鼓地瞪著。 噸噸同它對視幾秒,而后用力抱住,“我有一個小青蛙啦!” 周文安心緒復雜。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有人對他好一些,他就高興得眉開眼笑。 如果這樣下去,梁司寒很快就要把噸噸搶走了吧? 可是周文安在這種時候,也斷斷說不出那種掃興的話來,他只是揉著兒子的腦袋,低聲提醒:“要說謝謝叔叔?!?/br> 噸噸響亮地喊:“謝謝叔叔!我好喜歡小青蛙??!” “叔叔”兩個字,讓梁司寒明白,周文安暫時是不準備將事實告訴噸噸。 他想,也許是他太著急了;可是心里那股子難受與酸澀,是真實存在的。 下車時,梁司寒無聲中遞給周文安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和一個口罩,都是全新的?!按髦?,劇組人多嘴雜?!?/br> “謝謝?!敝芪陌搀@訝他的細心,接過來后拆開包裝,將口罩戴在臉上。 巴掌臉孔,顯得口罩很大。 噸噸看著爸爸戴口罩,好奇地扯開看了看,又給他捂好,露出大大黑黑的眼睛,明亮極了,像是水潤的黑色珠子,在口罩里的下半邊臉圓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