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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韜頓覺一陣尷尬。 眾人都散了,百花樓中只剩下丹鳳白,唐景嘯,唐無衣和聞韜。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碧茻o衣道。 丹鳳白并不看她,而是注視著唐景嘯道:“唐將軍,你可記得十年前的金城之役嗎?” 唐景嘯一聽這幾個字,渾身一顫。 丹鳳白繼續道:“唐將軍,你當時少年英才,初出茅廬,就一戰成名。你當時是天策少將軍,破軍槍法天下無敵。你們天策府本是太子一脈,你卻和當時的魏王惺惺相惜,二人聯手,以天策軍和魏王的朱雀軍一舉攻破了高昌國?!?/br> “你是誰?”唐景嘯眼中怒火灼灼。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知道金城一役慘烈非常,我高昌子民,誓死不降?!贝丝痰牡P白,完全不像個樂伎,她聲音響亮,響徹百花樓。 “原來你是高昌人?!碧凭皣[冷笑道,“高昌背信棄義,首鼠兩端,先臣服我大周,又去和西突厥聯盟。高昌滅國,是你們咎由自??!” 丹鳳白針鋒相對:“在夾縫中生存的小國,有什么尊嚴可言?你要懲罰,就去懲罰高昌國的國主,為什么舉著正義的旗號,屠光了金城幾乎所有的高昌人?” “因為他們該死!”唐景嘯喝道。 唐無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景嘯,怒發沖冠,兩眼噴火,他剛想勸阻,卻被一只手制止了,聞韜看著他,搖了搖頭。 第57章 2.28舊事 十年前,金城城門下的唐景嘯和當時的魏王,當今的天子李樞,身后是十萬大周軍隊,望著這座高昌國的國都。最初,他們并沒有想過要屠城。 高昌不過一個小國,背信棄義,滅國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滅國之后,按照舊例,在此設都護府,高昌子民便可成順理成章成為大周子民。 然而,李樞和唐景嘯很快發現,高昌子民的斗志異常兇猛。明明已經圍城三月有余,高昌子民卻絲毫沒有投降的意思。他們神廟中的火炬日夜不息,每夜所有的高昌子民都拜在圣火中祈禱,隱隱約約傳來哀嚎和□□,而高昌子民的斗志竟然是越來越高昂。 李樞和唐景嘯一籌莫展,于是派出一些軍探探查城中情況。然而不久后他們就探知這些高昌國的子民都信奉一種西域傳來的暹教,圣火就是他們崇拜之物。高昌國的子民,竟然每夜都在用俘虜或者被殺死的大周士兵來祭祀這圣火! 這圣火禮殘忍非常,祭祀以活人為上,以增強圣火的力量。他們堅信,當圣火越來越強大的時候,就可以幫助他們打敗大周的軍隊。一開始,尚有足夠多的大周俘虜和已死的將士獻祭圣火,但是到后來,高昌人竟是用自己的子民來祭祀圣火!那些被活活燒死的人在漫漫長夜發出接連不斷的哀嚎,淹沒在全城的祈禱聲中,那情景,當真可怖至極! 當大周的軍探探知這一消息時,李樞差點掀了軍帳。他原想用圍城的方式讓高昌投降,留高昌子民一條生路,哪里知道高昌子民居然信奉如此殘忍的邪術,他當即下令,屠城,一個不留。 凡是信奉暹教之人,生下來就會接受圣火禮,以燒紅的烙鐵在背心烙出一個圣火的標志。因此,大周破了金城之后,只要看到背心有圣火烙印之人,一律格殺勿論。高昌國的都城金城因此幾乎被屠了個干凈。 不僅如此,后來李樞滅了高昌之后回京復命,特地向先帝進言,暹教為□□,以活人祭祀,大周境內大凡抓到背心烙圣火印之人,一律格殺勿論。幸而除了高昌國內,大周其余地方信奉此教的人甚少,不過是零零星星抓到過幾個,當然,一旦抓到,都是立刻處斬。 此刻,唐景嘯盯著丹鳳白,想起當年金城中被活活燒死之人的慘叫,重復了一遍:“因為他們該死!” “哼,我們該不該死,輪不到你來評判,自會由圣火來評判?!钡P白道。 唐景嘯兩眼充血:“你們連婦孺孩子都不放過,看著他們被活活燒死,你們如何心安?天道又豈可容你們!” “我們的圣火禮,若是敵軍被俘之人,那是他們活該,若是我們自己的人,獻祭皆是自愿,便是孩童,也是父母自愿獻上。干你何事?你們自詡天道,做的又是什么事?屠城的時候,城中多少老弱婦孺,你們照樣格殺勿論?!钡P白針鋒相對道。 “信此邪術,便留不得!我們殺人都是一刀斃命,斷不會將人活活燒死,使之忍受此等苦楚!” 丹鳳白冷笑道:“生死有命,我們愿意怎么死是我們的自由。況且,高昌滅國之后,你們四處搜捕信奉暹教之人,那時早就無人再施圣火禮,你們所殺之人難道不無辜嗎?” “哼,信奉邪術之人,只要找到機會,必然會故技重施。斬草需要除根!”唐景嘯道。 “你們一點都不給人活路!”丹鳳白突然聲嘶力竭,“我有什么錯!屠城之時我只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什么都不懂!我全家都死在屠城之中。憑什么我九死一生逃出去,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陰影之中!” 唐景嘯這下明白了,丹鳳白是金城之役的幸存者,然而她生下來就被烙上了圣火印,高昌滅國后,發現刻有此印者都是要立刻施以極刑的。 “哈哈……”丹鳳白此時似哭似笑的表情,“我一輩子都在躲。我一個弱女子,做過乞丐,撿過破爛,八九歲的時候就在路邊唱戲掙錢。時來運轉被云裳坊看上了,我以為我能過上好日子了。我努力地學詩詞,練字,練歌舞。我是沒有你們中原女子能唱會跳,雍容多才,但我豁得出去!我的歌舞戲,無人可及,哈哈哈哈哈,我寫的詩詞,你們寫不出來,哈哈哈哈!你們看,這次我不就差點得了花魁狀元嗎,哈哈哈哈……”丹鳳白說到最后,已是滿臉淚痕,但她的語氣卻是充滿了嘲諷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