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坊娘子，你怎么看？”唐無衣問。

    “那個娘子，顯然一心系在齊王身上。時間上則從表演結束后一直在春閣，有侍女容娘作證?！?/br>
    “那個容娘，是她從北坊帶過來的，可信度算不上高?！碧茻o衣沉吟，“不過如果說她有殺機的話，也應該沖著素馨娘子。她言語間對東坊翠筠娘子的做派有些輕視，并沒有把她作為假想敵?！?/br>
    聞韜點頭：“芙蓉娘子行事言語都很直率，不像隱瞞?！?/br>
    唐無衣輕輕笑道：“你又知道了？跟你說，女子的話，不要輕易相信?！?/br>
    聞韜撇了撇嘴，又道：“剛才有個侍女好像提到了鬼魂作祟?！?/br>
    “嗯?！碧茻o衣點頭，“這個我也很在意?！?/br>
    “會不會跟歸云山莊一樣，是兇手放出來的煙|霧|彈？”聞韜道。

    “不像。蝶舞娘子名動天下之時你沒有見過，那真的是橫空出世，驚艷天下。在她之后，東坊一直后繼無人，侍女們提到她也屬正常?！碧茻o衣一邊解釋，一邊去筆錄里找相關的流言。

    “在這里，你看，東坊的侍女說，蝶舞娘子幾年前就死在錦園的湖里，芳魂在湖中不得安息。見到新的花魁心生怨恨，先殺死了西坊花魁娘子，再殺死了東坊花魁娘子?！碧茻o衣道。

    “哦？蝶舞娘子死在錦園湖中？”聞韜問道。

    “具體情形我也不知。只知她紅顏薄命，香消玉殞?！?/br>
    “那兇手會不會也知道這個傳言？”

    “知道蝶舞娘子去世詳情的，只有東坊的人。東坊對蝶舞娘子之死含糊其辭，外人很難知道具體情況?！碧茻o衣答道，“從目前的兩個案子看，兇案現場并沒有留下任何和蝶舞娘子有關的線索?！?/br>
    聞韜點頭表示同意，沉思片刻道：“不過，我們最好明早向坊主好好請教一下蝶舞娘子之死的詳情?！?/br>
    “我也正有此意?！?/br>
    “這個，就不算訊問了吧?！甭勴w望著唐無衣，“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聽吧？”

    唐無衣咧咧嘴，明媚的笑容映在燭光之中：“自然帶著你。楚坊主和姜副坊主昨日全程都在張羅，都有目擊證人，絕對不可能是兇手?！?/br>
    聞韜心滿意足道：“那就好，今日在屏風后躲了半天，累死了?！?/br>
    第44章 2.15蝶舞

    第二日一早，聞韜和唐無衣就來找到楚坊主。經過這幾日的奔波勞累，楚坊主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她見二人過來，急切地問道：“唐閣主，聞道長，目前可有眉目了？”

    唐無衣施禮微笑道：“尚在查訪，今日便是有事特來求教楚坊主?！?/br>
    “不必客氣，有什么盡管問吧?！?/br>
    “我們想知道蝶舞娘子的事?！碧茻o衣開門見山。

    “啊……可是與此案有關？”楚坊主吃了一驚。

    “目前尚不知曉。不過我聽說，蝶舞娘子是死在錦園的，是否屬實？”

    楚坊主皺了皺眉，似乎在躊躇。

    “楚坊主，”唐無衣語氣中加了兩份壓迫道，“此案事關重大，還請楚坊主告知?！?/br>
    楚坊主嘆了一口氣道：“蝶舞那孩子，容貌傾城，舞技絕頂，更難得的是，她文采了得，是多少年都沒出過的好苗子。四年前的花魁制舉，也是我們東坊的主場，蝶舞一舉奪魁，文舉藝舉均是一騎絕塵，遙遙領先。本來以她當時的聲勢，多少王公貴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就是齊王也多次籠絡，以求親近，然而她孤高自傲，并未輕易許諾任何人?！?/br>
    “如此，倒是個有主見的女子?！甭勴w評論道。

    楚坊主繼續道：“不料，不久后她竟然和一個武林的少主私定終身，再不接見任何客人?！?/br>
    哼，云裳坊失了搖錢樹，心中自然不喜。唐無衣心道。

    聞韜倒是接了話：“若是如此，放了蝶舞娘子出去成婚就是了?！?/br>
    楚坊主道：“聞道長說的是。我們后來也就答應她離開東坊了。誰料，那武林少主的家中竟是容不下樂坊的歌舞伎，那少主后來背約另娶她人?！?/br>
    “蝶舞娘子的性子怕是不得忍受?！碧茻o衣道。

    “誰說不是呢，當時蝶舞剛打算離開東坊，得此噩耗，竟……竟是尋了短見?！?/br>
    “那請楚坊主告知，蝶舞娘子是如何死的？”唐無衣道。

    楚坊主皺了皺眉：“她……她是沉湖死的，就在錦園?！?/br>
    “怪不得有此流言，請問蝶舞娘子沉湖之時可有異象？”唐無衣道。

    “據說，蝶舞死前在湖中跳了舞。我并沒有親眼所見，據說她是憑空在湖心小島跳的，跳的正是蝶飛花舞一曲，紅衣翩翩，金蝶飛舞?！背恢鞯?。

    “怪不得，此次西坊娘子在湖中出了事，就有人說是蝶舞娘子鬼魂作祟?！碧茻o衣道。

    “楚坊主！楚坊主！”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三人住了話頭，楚坊主命人進來。

    只見兩個東坊歌伎慌慌張張進來道：“楚坊主，昨夜蝶舞娘子顯靈了！真的是她的鬼魂！”

    三人俱是一怔，沒想到剛提到蝶舞娘子的舊事，就出了這樣的事。

    唐無衣道：“你們不要慌，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

    那兩個歌伎跪下來，一個歌伎顫顫巍巍道：“我們是住在葳蕤閣的，能從窗口看到錦園的湖。昨夜子時前后，我出來小解，忽然看見湖心的小島有個紅衣女子在跳舞！我一開始以為是哪個樂伎娘子在練舞，后來一看，整個湖一只船也沒有。那女子是憑空到湖心小島去跳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