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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邪歸正? 林燴尷尬地笑了笑:“是……聽見陸賓他殺了沈舒jiejie我也很驚訝,”他嘆了口氣,看著憂心忡忡的于戮,“之前他幫過我,那個時候把家門的備用鑰匙給我了,說讓我過一段時間來一趟?!?/br> 聶錚緊鎖著眉頭,于戮臉色也不好看了。 林燴還在繼續解釋:“雖然后來各種事情我也都知道了,本來其實不打算來的,但想著明天就返校了,今天這次就當是完成一下約定順便把鑰匙還回去。啊,房間我沒敢多動,只把鑰匙放回去了而已?!?/br> 于戮斜眼看著他,心里不是滋味,也更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人,林燴仿佛對誰都恨不起來,對殺死朋友的人居然也會有這種類似憐憫的感情。用老好人都不足以形容了。 “你剛剛說,那個陸賓幫過你?”他看著林燴。 林燴愣了一會兒,點點頭:“之前有一次在放學回家路上碰到扒手了,陸賓他正好經過,幫我把被搶走的錢包拿回來了?!?/br> “然后他就把鑰匙給你讓你去了?”于戮挑挑右眉毛。 林燴苦笑著點頭:“是,現在想想,我覺得他可能是擔心自己自殺的事一直沒人發現吧?!?/br> 兩人覺得還算能理解,沒繼續問,倒是都挺佩服這個林燴的,知道陸賓是做了什么事的人,還能這樣表示理解和尊重。 林燴輕輕鞠躬,與二位道別后就準備走了,剛邁開兩步,于戮在后面叫住了他:“林燴?!?/br> “請問怎么了嗎?”林燴眨巴兩下眼睛。 于戮思索了一下,自己正站在房屋的陰影下,而林燴所處的地方在陽光下?!爸奥撓捣绞揭步o你了,干脆加個好友吧?!彼f完,雙手插著腰。 林燴笑著說沒問題,回去就加。 于戮的右臂還用打招呼的放在空中,他把手慢慢握緊拳頭,看著林燴走樓梯下樓,輕聲說道:“注意安全哈?!?/br> 林燴沒回頭,不過應該是聽到了吧,有一個細微的點頭動作。 若是其他人于戮倒也不會這樣纏著別人趕緊加個好友,可林燴和陸賓有關聯,而且至少根據喬小治的描述,林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于戮擔心這個孩子會成為下一個自己或是沈余。 聶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進去看看?!彼哌M房間。 “啊啊好嘞?!庇诼揪o隨其后。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房間,以防有人誤入,把門給關上了。 聶錚分了一副手套給于戮,囑咐他雖然可能不會有什么太大的發現,但還是要小心,別讓現場遭到破壞。 房間空蕩蕩的,幾乎可以說是什么都沒有,陸賓的隨身物品都被當作證物帶走了,小小的簡陋房間里好像從沒有人居住過。 旁邊的垃圾桶里有幾個紙團,于戮本著試一試的心情,蹲下,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拎起其中一張,輕輕展開。 上面應該是有寫字的,可惜早已經看不清了,黑色的墨跡看上去像是在水里泡過很久,紙雖然干了,但還是很脆弱,于戮能把它安全鋪開都已經是個奇跡了,皺巴巴的紙團上一個字也看不清,連寫了幾行都無法辨別,不過看上去似乎被撕了一個角。 于戮一臉嫌棄的表情,拿著手機拍了張照,把紙又丟了回去。 “有什么發現嗎?”聶錚徑直去了里屋,余光瞟見于戮蹲下身,回過頭看了一眼。 于戮拍了拍手,撐著膝蓋站起來,搖了搖頭:“有張寫過字的紙,太糊了,完全認不出來,已經拍了張照以防萬一了?!?/br> 他看著聶錚準備進另外一個小房間,三步并兩步跟了過去,兩人一起進去,于戮習慣性地把門關上了。 關上后他就后悔了:艸,臥室。 他擅長聯想的腦袋看著那張陌生的白色床單單人床心情復雜,然而現在又不適合摔門出去,他只能故作淡定地東瞅西瞅,時而看一眼聶錚。 這整間小屋里就只有他們兩個,門窗都關著,所有嘈雜聲都被隔絕,留下的除了安靜還是安靜,窗外的光朦朦朧朧,照在正仔細觀察各處的聶錚背上。 于戮眼睛倏然睜大,然后瞇眼笑笑,欣賞著那道光線在聶錚頭發上所造成的美麗的陰影,與那認真的表情簡直就是絕配。 他張開嘴,卻是欲言又止,他不再靠著墻壁,跟到了聶錚旁邊:“聶隊,你覺不覺得孤男寡男共處陌生房間有種浪漫的感覺?” 聶錚一下子沒意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什么也沒說,只在原地定了幾秒,就繼續著自己的觀察。 于戮自然接受這個沒有回應的結果,手背在身后,又靠近了聶錚幾分,一言不發。 “看看床底下有沒有什么東西,”聶錚直起身,看著于戮,“幫我去對面搭把手?!彼疽鈨扇撕献靼涯菑埓才驳脚赃呅┤?。 “得嘞?!庇诼具^去幫忙。 兩個人把床往旁邊移了很多過去,床底的灰塵瞬間彌漫在空氣里,于戮用手遮住嘴,也忍不住咳了兩下打了個噴嚏。 不得不說聶錚猜得特別準,雖然第一眼看只有厚厚的灰塵,然而再定睛觀察一遍,能發現一張很細小的紙片,原本是壓在床腳下的。 聶錚用手掃開灰塵挑出那張對折的細小紙片,打開,看見里面的字,他霎時緊皺著眉頭。 于戮很好奇,竄到對面探頭探腦地看那張紙片上寫了什么。很少,就兩個字: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