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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溯幽幽打斷他:“來不及了?!?/br> “什么?”嚴衍猛地回頭,前方車燈幾乎同一時刻照射過來,空中傳來直升機轟隆鳴響。 不止一個人,是一支小隊! “……”嚴衍震驚:“這是…來抓你的嗎?” 顏溯撇了下嘴角:“這算少的了,以前…他能找一支軍隊,追著我穿越整座沙漠?!?/br> “………”嚴衍目瞪口呆:“然后,你被抓回去了?” 下坡路段山勢漸緩,大抵45度斜坡,顏溯快速在心中默算距離,山底是長江支流,河水壯闊,水勢較快。 他仿佛能聽見隱隱轟鳴的水聲。 “不…”顏溯瞇了瞇眼睛,捏著方向盤的雙手攥緊,手背青筋浮出,整個人變得危險而狠厲,他聲音冰冷:“我跑了?!?/br> 刺啦—— 前后兩輛路虎在狹窄山道上,一高一低,以兇悍姿態,加速沖撞向大奔。 宛如兩只巨獸在同一時刻達成共識,先撕碎他們中間的敵人,獠牙與利刃揮向無路可走的黑色大奔。 幾乎在同一時刻,車身劇烈震顫,頭重腳輕的強烈失重感撲面而來。 嚴衍張了張嘴,有點震驚,還有些興奮:“臥槽……” 顏溯掉頭沖下斜坡,一路碾碎花草灌木、枯枝敗葉,風從耳旁呼嘯而過。 嚴衍高呼一聲,顏溯搞不懂他為什么興奮:“會游泳嗎?” “除了文化課考試?!眹谰賱邮纸獍踩珟В骸案缟抖紩?!” 顏溯唇角浮出微不可察的笑意,眼角余光掃過車前鏡,瞬間,面色驟變。 “嚴衍??!”他大喊:“低頭——” 顏溯話音未落,嚴衍結實的胳膊已經橫了出來,按下他腦袋。 火焰彈閃電般襲來,裹挾著熊熊燃燒的烈火,帶著炙烤整座大地的野蠻,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二人。 毫秒之差,火焰彈飛馳的火苗,幾乎化為一道橙紅射線,自兩人頭頂咆哮而過,車前擋風玻璃震裂,細小的尖刀般的玻璃碎片劃破裸露在外的皮膚。 炙熱,空氣中彌漫起烈火炙烤的刺鼻焦臭。 沒給兩人任何喘息機會,數枚火焰彈投向黑夜中瘋狂逃竄的大奔,熾目光亮霎時照亮整片天空。 連始終冷靜的顏溯額間都冒出汗水,他側頰繃緊,雙眼始終注視前方。 一枚火焰彈擊中車尾,剎那,guntang氣流猶如火山爆發沖出的巖漿,氣流向上掀翻車尾,油箱處傳來危險警報。 河流就在前方! “嚴衍!——”顏溯來不及回頭,嚴衍已經幫他解開安全帶。 大奔被爆破級力量轟上半空,整座車身倒轉。 兩人一左一右,幾乎同一時間蹬開車門,在油箱轟然爆.炸的前一秒,跳車摔進長江支流。 滔天波浪咆哮著,瞬間連車帶人,一同卷入黝黑河水。 顏溯體力有限,撲騰了兩下,被沉重疲憊的身體拉扯向下,他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更能感受到重力存在,猶如看不見的手,拽著他,拖著他,向深淵深處下沉。 窒息感鋪天蓋地。 會死嗎…顏溯緩緩閉上眼睛。 黑夜中,一只手橫地伸出來,拽住他的手腕,與無處不在的重力對抗。 顏溯猛地睜開眼睛,在肺部氧氣耗盡之時,嚴衍緊緊抱住他,貼著他微張的唇,將帶著男性灼熱溫度的空氣渡入他嘴里。 · 盛夏。 “你哪里人?缺朋友嗎?你看我怎么樣?” 留著齊肩短發的少年坐在巖石上,回頭望向笑得陽光燦爛的年輕人。 “……”少年收回目光,對年輕人視若無睹。對方自來熟似的,一把攬住他:“沉默當默認哦?!?/br> · 夜色中,顏溯瞳孔驟然縮緊。 直升機上,瞄準兩人的狙擊手吐掉嘴里口香糖。 高速旋轉的彈頭射向浮出水面的二人。 顏溯被嚴衍壓在懷里,動彈不得。 “你知道這叫什么不……”嚴衍笑瞇瞇地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br> 血水涌出,與黝黑的河水交融。 直升機上,狙擊手吹口哨慶祝:“擊中?!?/br> 耳機中傳來低沉的聲音:“收隊?!?/br> 嚴衍抱著顏溯的兩條胳膊緩緩松開,溫度和血液迅速從他體內流逝。 “不準閉眼睛!”顏溯命令道:“嚴衍,看著我!” 顏溯從來不知道,他在瀕臨絕境下,孱弱身體還能爆發出強大的求生力量,他攀住浮木,抓著嚴衍,在黑色的河水中用雙腿蹬踹。 · “你會忘了我嗎?” “不會,你呢?” “不會?!?/br> · 十分鐘后,筋疲力盡之際,終于摸到河岸。 白色手電光射來,聞聲而來的巡邏村警跑向兩人:“你們做什么的!” 顏溯喘息著,灰頭土臉,渾身是泥,狼狽虛弱到了極點。 他抱緊昏迷不醒的嚴衍,斷斷續續地說:“救、救他…” 話音未落,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摔落在地。 · ——穿越洪流、沼澤與舊光陰,該遇見的,終將遇見。 20歲的嚴衍抵達南美第一件事,路過印第安人的帳篷,順手進去算了個命。 印第安人的算命方式很獨特,讓他面對印第安大神足足站滿十分鐘,才領他坐到一看就是中世紀巫婆才用的水晶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