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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溯撩起眼皮,視線輕飄飄掃過他。 “昨晚的事…”嚴衍笑:“咱倆…” 顏溯放下杯子,神色淡漠:“你太激動了。沒什么?!?/br> “???”嚴衍搓手,心頭浮出微妙的失落:“就…沒什么?” “嗯,”顏溯點頭,不在意道,“沒什么?!?/br> “哦…”嚴衍抓了抓后腦勺,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尖刀。 屋子里越來越悶熱,仿佛有無形大石壓在頭頂,壓得人喘不過氣。 嚴衍豁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客房,一言未發,臨走時順便帶上了門。 顏溯愣怔,須臾,他自嘲似的扯了下唇角,嘴皮都給咬破了,有點疼。 顏溯茫然地發了半天呆,直到窗外一只麻雀撞上玻璃,細微尖銳的聲響將他驚醒。 他起身下床,去樓下。 警察們在屋子里跑來跑去,幾乎能調集的所有人手都在搜尋線索。 三天不到,連死四人,而且全是案件相關人,這次事件可謂讓警方措手不及。 顏溯環顧一圈,沒見著嚴衍人影。 他在樓梯上站了會兒,才慢慢地邁步走下去,猝不及防和路過的小民警撞上,對方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br> “沒事?!鳖佀葑岄_他,去了大廳沙發,坐著發呆。 二十分鐘后,嚴衍回來了,手里拎著油條、豆漿和稀粥。 原來是去山腳下買早飯了。 嚴衍把早餐遞給他,顏溯伸手接過,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誰也沒先開口。 顏溯慢條斯理吃東西,嚴衍就看著他吃。 詭異的尷尬。 顏溯感覺自己快要吃不下去了,嚴衍盯得他如芒在背。 幸好劉春滿及時出現,打破詭異尷尬的氣氛。 “找到了!”劉春滿激動道:“找到一處地窖!入口就在山莊背后菜園子里,一堆柴垛旁邊!” 嚴衍和顏溯同時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嚴衍飛快扭頭,收回視線,大步流星跟上劉春滿,去了后院菜園。 兩位民警合力將蓋在地窖入口的石盤挪開。 瞬間,壓抑已久的腐朽霉臭撲面而來,就像放置已久的臭雞蛋加醋,兩個民警沒有防備,給這氣味兒撲了一臉,臉色發青退至一旁。 與其說地窖,倒不如說毒氣室。 “嘖,”劉春滿皺臉,“有夠熏的啊?!?/br> 顏溯幽幽地自兩人身后冒出來。 一只口罩遞到嚴衍面前。 嚴衍低頭,顏溯把口罩塞他手里,已經越過他,踩著洞口的豎直井梯,準備下去了。 “顏溯!”嚴衍急忙戴上口罩:“小心點,注意安全,別摔了!” 顏溯整個身子沒入洞口下,一只手伸出來揮了揮。 嚴衍扯開嘴角,無可奈何,笑著搖搖頭,追上他一起進入地窖。 嚴衍打開警用手電,確認顏溯就在他身邊。 “還有手電嗎?”顏溯問,嚴衍從衣兜里摸出一只遞給他。 兩人一東一西環視檢查這座地窖。 存儲干雜物的地方,有紅薯、干玉米、糧食和其他雜物。 嚴衍一腳踢到瓦罐,那瓦罐撲通倒地,細碎的破裂聲在地窖里嗡嗡回鳴。 “嚴衍!”他身后的顏溯驀然道:“這邊!” 嚴衍轉回手電,循著顏溯的身影步過去,兩道手電光一齊照到門上,厚重的鐵門。 這地窖里還有個房間。 顯然不正常,誰家在地窖里弄這種關犯人一樣的門??? 嚴衍抬腳踹上去,門鎖撞動,鐵門顫了兩下,沒開。 “得開鎖?!眹姥馨咽蛛娺f給顏溯:“幫我拿下?!?/br> 顏溯伸手接過,電筒光照到門鎖上。 嚴衍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根鐵絲,盯著門鎖鎖孔,將鐵絲小心翼翼插進去,開鎖,技術令人驚訝的熟練。 “…嚴警官,”顏溯好笑地說,“你要是失業了,還可以去干開鎖這行?!?/br> 嚴衍跟著咧了下嘴角:“我小時候就經常撬我們家門鎖,老頭子想關我,關不住。就小時候那種鎖,都有鎖孔,給我工具,防盜門我都能撬……” 鐵絲在鎖孔中,游魚般鉆動。 “后來老頭子換了指紋鎖,我才沒撬開?!?/br> 輕微的咔嚓聲。 嚴衍扔掉鐵絲,站起身,一把拽開鐵門。 灰塵伴著臭氣,迎面撲來,嗆得兩人直咳嗽。 嚴衍伸手扇開面前的灰,貓著腰鉆進去。 同一時刻,身在寧北的張科趕到市局,將江欣艾照片發送給嚴衍。 手機震動提示有新信息。 嚴衍摸出手機,叼著手電筒抬頭,白光照到了地面身著白衣的女孩兒。 手機屏幕上,女孩微笑著注視他,她的神情看上去安寧而靜謐。 嚴衍卻在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呼吸停滯,瞳孔鎖緊。 正是那晚神秘的白衣女—— 哪有什么山鬼,根本都是人! 顏溯上前,伸手探向女孩頸間,沒有起伏,她已經死了。 狹窄空間中,彌漫著尿sao屎臭,就像農村里的豬圈,角落堆滿排泄物,另一邊小架子上放置著遍布污垢的日常生活用品。 不到十平的地方,酸臭難聞。 女孩身上有血跡,但沒有明顯創口,右腳踝處圈著鐵鏈,到她死去都沒能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