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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近期經常去教會,據說蔣麗雯加入教會也快十年了?!?/br> “什么教會?” “天主教會,”劉春滿答,“規模不大,就十幾個人。當地政府對這種小團體管的不嚴?!?/br> 墻上懸掛的石英鐘,指針指向了十二點,深夜了。 嚴衍揉捏眉心,幾名警察同志都跑了一天,說不疲憊是假的。 劉春滿合上筆記本,等待嚴衍指示下一步。 明明他才是本地的刑警大隊隊長,但嚴衍身上似乎有種很特別的威懾力,讓人不由自主將他當作領導,就仿佛,此人非常值得信任。 嚴衍環顧大廳,窗外夜色濃稠。 “先休息,明早六點準時集合?!眹姥芷鹕砩蠘?。 劉春滿站起身,在他身后行警禮,帶著其他同志也去休息了。 嚴衍摸出房卡,刷卡進屋。 剛進去就察覺不對勁,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暗處似乎有雙眼睛,虎視眈眈盯住了入侵者。 嚴衍沒猶豫,插房卡取電,燈光驟亮。 顏溯坐在床沿邊,一絲情緒也沒有,危險而警惕的視線將他牢牢勾住。 嚴衍微彎身,放低了自己的姿態,竭力讓顏溯感覺不到威脅,他柔聲試探著喊:“顏老板?” 顏溯怔住了,嚴衍極緩慢地靠近他:“顏溯?!?/br> “嚴…”仿佛意識從冰冷的殼里復蘇,顏溯眼底露出迷茫,他張了張嘴:“衍…” “是我,寶貝兒?!眹姥苓M洗手間,將帕子浸滿溫水擰干。 顏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嚴衍上前擦拭他額間和雙手的汗水。 顏溯指尖動了動,嚴衍握住他的手。 “案子……”顏溯下意識問:“破了嗎…” “快了?!眹姥軗е?,小心翼翼將他壓回床里,曲肘抵在顏溯身側,用身體的重量壓著他。 “我想起…”顏溯想說些什么。 嚴衍伸手,食指抵在他唇間:“噓…別想,別說,睡覺?!?/br> 顏溯乖覺地閉上眼睛,嚴衍俯首在他眉心親了下,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兩人睡到翌日大清早,生物鐘作用下,嚴衍到點就睜開眼睛,身旁的床頭燈亮了一小盞。 嚴衍兩腿繃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回頭,顏溯已經醒了,正靠著床頭玩手機。 嚴衍想也沒想,爬起來,大長腿一邁,就擠到了顏溯身邊,單人床狹窄,嚴衍又是人高馬大的個兒,顏溯只能擠在他懷里。 嚴衍低頭一瞅,又是貪吃蛇。 “寶貝兒,”嚴衍攬住他的肩膀,笑瞇瞇地問,“好點了嗎?” 顏溯一臉冷漠,我自巋然不動地玩著貪吃蛇,淡淡地說:“好了?!?/br> “真好了?”嚴衍低頭,自下而上注視他的眼睛。 沒有冷漠迷茫,沒有疲憊疼痛。 又是他的顏老板。 “真好了?!鳖佀莘畔率謾C,翻身下床:“案子進展到哪一步?” 嚴衍將張科的調查和劉春滿的走訪告訴他。 顏溯微微蹙眉:“你說江天源高中時進過少管所?” “對,”嚴衍頷首,“從小惡行不斷,虐貓…放火…偷窺女廁……” “——很多犯罪傾向者早年都出現三種最典型行為,”顏溯彎身撿起地上的外套丟給嚴衍,“虐殺動物,縱火以及…尿床?!?/br> 嚴衍坐起身,明白他的意思:“可以將他列為重大嫌疑人?!?/br> 顏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輕點頭。 “我昨天晚上就想告訴你,被你打斷了?!鳖佀葑卮策?。 嚴衍勾他手指頭,順嘴抹油,那架勢好比當街調戲良家民女的登徒子,風流紈绔斜勾唇角:“寶貝兒,咱倆像不像事后?” 被調戲的顏老板:“……”一臉冷漠。 “江天源,”顏溯沒搭理他的調戲,兀自說道,“我昨天下午一點半左右,回二樓休息,從樓梯窗戶里看見,他出去了?!?/br> 嚴衍笑容一斂,坐起身,面帶嚴肅:“跑了?” “畏罪潛逃?”顏溯想了想,不大同意:“不像。昨天下午一點左右,并沒有確定他是嫌疑犯,他有充足的時間逃跑。如果是逃跑,通常會收拾東西帶身上,但他什么也沒帶?!?/br> “應該不是逃跑?!鳖佀葩舛鹊?。 “他從哪里跑的?”嚴衍凝眉。 “高全山莊后邊的小山坡,那里有條山路?!鳖佀萘闷鹧燮ぃ骸八郎掀轮缶妥吡松铰?,如果是逃跑,肯定不會明目張膽走路上,很容易被看見或者逮住?!?/br> “他不是為了逃跑,那是為了去做什么?”嚴衍納罕。 顏溯猜測:“找人?” “找誰?”嚴衍飛速收拾完畢,兩人一同離開房間。 “假如江天源真的殺了他母親蔣麗雯,而且是為了取得保險金,那么他應該去找誰?” 嚴衍抓著后腦勺,仰天思索:“保險公司?” “那等得警方立案,確認死者是蔣麗雯,”顏溯說,“DNA鑒定結果尚未出來,那才是證明死者身份最有力的證據,保險公司看的是死亡證明?!?/br> “所以他不是去找保險公司?!?/br> “而是找和他能否取得保險金這件事有關系的人?!鳖佀荼晨糠鎏荩骸耙獜乃勒呷胧??!?/br> 嚴衍點頭。 “江高全那里什么動靜?”顏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