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衍心不在焉地開車，滿腦子都是，顏溯喜歡那型的？

    顏溯喜歡那型的？

    瘦瘦弱弱，白白凈凈，一看就是個小美受。

    “額…顏老板……”嚴衍開口想問，又覺得不太合適，他和顏溯啥關系啊，他憑什么去打聽人家隱私。

    顏溯回頭，疑惑地望著他。

    嚴衍眼角視線掃過他，耳根子微略發燙，張了張嘴，不知該怎么說。

    “我可以幫你介紹?！鳖佀堇洳欢∶傲司?。

    嚴衍一腳踩剎車，慣性驅使下，兩人上身同時前傾，嚴衍眼疾手快，橫出胳膊護住顏溯，避免對方撞上車前雜物匣。

    “介紹什么？”嚴衍滿臉驚恐。

    顏溯抿唇，目光閃爍，半晌，垂下眼簾，要長不長的頭發遮住了半邊面頰，他語帶遲疑：“夏森，影校的學生，最近剛請來幫忙看店的，人不錯?！?/br>
    嚴衍：“……”顏老板你怕是誤會了。

    不過這也意味著，顏溯和那大學生，沒那方面的關系吧。

    嚴衍吹了聲口哨，踩離合掛擋上路，笑瞇瞇地開玩笑：“想啥呢，哥可是鋼鐵直男，對小男孩不感興趣，哥喜歡黑長直大波和翹腿?！?/br>
    不過，記憶中他初戀好像是平胸。那時候年紀小，嚴衍想，現在應該長成大姑娘了吧。

    顏溯點點頭：“知道了?！?/br>
    “同性有啥好的，又沒屁股又沒胸，大家都帶把，上了床為誰艸誰這事都能打一架?！眹姥芤荒樋雌萍t塵的淡然超脫：“不利于性生活和諧?！?/br>
    顏溯沒作聲，嚴衍還想接著侃大山，旁邊人沒反應，于是鋼鐵直男叨逼聲戛然而止。

    他扭頭看了眼顏溯，顏溯后腦勺對著他，雙眼直直望向車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嚴衍覺得不太對勁，輕聲喊他：“顏溯?！?/br>
    顏溯后背一僵，回頭坐正，心不在焉地應和：“嗯，你說得對?！?/br>
    嚴衍一口氣驟然卡在了喉嚨里。

    一路無話。

    東街菜市場一共四個出入口，分別在東西南北，菜市場占地就半個足球場那么大。

    因為出了命案，現場封鎖嚴禁出入，平常人滿為患的菜市場此刻只有蒼蠅、蚊子亂飛。

    男尸是在北口發現的，北口充當了臨時垃圾傾倒場，菜市場內的垃圾都堆放在這里。

    男尸被發現時，仰面橫躺在惡臭垃圾堆上，眼睛瞪大望著天空，他穿了一件軍綠T恤和破洞牛仔褲，十指不甘心地大張，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在他腳下，有一捧黃白菊花束，似在祭奠這橫死的人。

    劉彬與何為提上物鑒箱搜集可疑物材，法醫林端繞著男尸做初步尸檢。

    報案人哆哆嗦嗦地立在一邊，她花白頭發，看起來上了年紀，不停抬起布滿皺皮的手擦拭眼淚，嘴里振振有詞：“造孽啊，造孽啊……”

    嚴衍指著那束詭異的菊花問鄭霖：“那花怎么回事？”

    鄭霖看了看嚴衍，又看了看顏溯，最后望向男尸和他腳下那捧花，搖頭，莫名其妙：“不知道?！?/br>
    嚴衍想問顏溯，心中卻是忐忑，憋了半天，沒問出口。

    顏溯轉身去詢問賣菜大媽：“阿姨，好點了嗎？”

    老太太緊抓著手里的菜籃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尚未完全從極度驚嚇中回神，干癟的嘴皮哆嗦著，目光混濁，越過他，打量更遠的地方。

    “我幫您提著?！鳖佀萆焓秩ソ铀掷锏牟嘶@子。

    老太太一個寒戰，松開了干瘦的爪子，顏溯拎著菜籃陪她到路邊石凳坐下。

    “我早上五點起床，來這兒賣菜……”老人嗓音顫抖：“就、就看到這……趕緊打110，唉，造孽啊?！?/br>
    顏溯輕拍她后背，聊作安慰。

    “您來時，那束菊花就在那兒嗎？”顏溯輕聲問。

    老太太想了想，點點頭：“怪得慌，瘆人?！?/br>
    身后一道身影覆過來，顏溯回頭，正對上嚴衍的眼睛。

    “兇手放的?！眹姥芎V定。

    顏溯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第13章 勒死自己（2）

    搜集檢材，清理現場，將尸體運至殯儀館準備解剖。

    現在的首要問題是確認被害人身份。

    市局。

    顏溯在接待室喝茶，趙局親自給他送去黑枸杞，那兩人正在聊天，主要是趙局嘮叨，話題無外乎相親找對象組織安排。

    趙局說得唾沫星子橫飛，顏溯面無表情凝望窗外，一臉得道高人的模樣。

    技偵室，張科趴在桌上，眼睛大大地瞪著，嚴衍抱臂問：“沒有匹配的失蹤人員？”

    張科坐起身，搖搖腦袋，雙手放在鍵盤上，可有可無地敲了敲：“沒有匹配，死者不在失蹤人員行列?！?/br>
    “那么大一個菜市場，人來人往，就沒一個認識死者？”張科納悶。

    嚴衍橫坐上桌沿，攤開雙手，比他更無奈：“現場詢問遍了，沒人認識，只有一種可能，死者不是東街口那邊的人?！?/br>
    “這不廢話嗎?！睆埧茖W著鄭霖的語氣：“很顯然，東街口菜市場并非第一案發現場?！?/br>
    嚴衍抱臂，皺緊眉頭：“要不聯系電視臺投放尋人啟事？”

    “大海撈針啊?！?/br>
    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無奈。

    “再說了，菜市場死人，分分鐘傳遍全市，還嫌不夠亂？媒體幫咱們找人？算了吧?！睆埧葡肫鹨郧氨幻襟w透露嫌疑人身份，導致抓捕落空的悲慘經歷，砸吧嘴說：“他們不幫倒忙就謝天謝地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