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回姑小姐,是蘇若琳小姐她們,她們在那附近剛好有一處院子,且還剛好就是張元良與懷倩柔的小院中間?!?/br> 沈精羽:…… 這是怎樣一種神一樣的運氣?! 也不知道蘇若琳這是運氣好,還是她故意打聽著她倆的八卦,特意去買的。 真是……活該他倆倒霉。 “這也確實氣人,三哥三嫂就真還想吊在張家?!”沈精羽表示,不是很理解。 起碼今天回來,她將自己甩人巴掌的事與沈母報備過后,沈母只是意思意思地讓她關一個月禁閉,并無其他嚴重懲罰。 在她們這些從邊關回來的女眷眼中,張元良那種人就是欠打。 也或許,京城這邊女眷的想法與她們不甚雷同。 絹芹先是點頭,后是搖頭:“小姐聽聞后,小哭了一場,之后她就尋我們夫人,堅決表示想要退親,被我們老爺聽到,老爺說小姐不懂事,不能對男人太逼,要體諒男人方能稱得上溫婉賢淑,然后小姐就……” 最痛苦的不是未婚夫捅的刀,不是曾經的手帕交捅的刀,而是來自最親近親人的刀。 沈精羽聽到這里才有些明白,三哥若當真對三侄女說出這些話,那也無怪三侄女會感覺委屈。 沈云婉此時已經平靜下情緒,啞聲道:“其實我最想,是由沈家上門退親,可是父親非不同意。說除非男方來退親,否則這門親事堅決不退,我真不知曉他是怎樣想的?” “那說書先生還說,張元良今日當場為懷倩柔做了一首詩,稱她為花中仙子。我與他定親幾年,他都從未為我做過一首。如此之人,又怎堪為良配?!” 沈精羽表情奇怪:“花中仙子?” 她抽了抽嘴角,“那還真是……眼瞎!臭槐花嗎?” 房內的其他人噗嗤一聲,跟著笑了出來。 見沈云婉露出了笑意,沈精羽溫聲安慰:“好了,多大點事!待明日我便去與我娘敲敲邊鼓,保你這婚事一定能退,你就放心好了?!?/br> 沈云婉彎了彎唇角,感覺情緒差不多平靜了,她才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多謝小姑姑?!?/br> 隨后,她又被引著去凈了下面,待重新出來,除了眼圈兒還能看出哭的痕跡,已經重新恢復到之前的溫婉模樣。 “讓小姑姑見笑了?!?/br> 沈精羽就笑著搖頭,給她遞過去一杯溫茶:“回去好好泡泡澡,睡上一覺,說不定不用多久,就會有好事來到呢?!?/br> 沈云婉跟著點頭:“那自然再好不過?!?/br> 等送走了沈云婉,沈精羽緩步回房。 此時,她身后的濕發已經干得差不離,摸上去只剩下一層隱約的水氣,她邊往寢室走,邊低聲嗤笑:“那兩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死不悔改?!?/br> 不過蘇若琳此舉,倒是間接幫了她個小忙。 原沈母還說,她今日掌摑了張元良,張家明日可能會上門來討要個說法之類云云,維持住臉面。 但是現在她將這事情一鬧,估計張家人明天應該來不了了,而是她沈家人上門去討要說法了。 在心里暗暗記下這個人情,沈精羽尋思著以后若有機會,就將這人情還回去。 此時夜色已深,沈精羽在婢女的伺候下梳通頭發,并將蔻丹細細地涂好綁好后,才將人都趕了出去:“我先自己一個人待會兒,郁金你待會兒再進來?!?/br> 今日郁金值夜,原應是她今晚睡在屏風后的小榻上陪床。 “是,小姐,那奴婢先去端點茶水過來?!?/br> 為了給小姐足夠長的時間思考,郁金還特意去取得時間久上一些。 而沈精羽則趁著這個間隙,快速地許出了自己的愿望: “我希望,讓我三侄女能成功退親!再讓懷倩柔和張元良統統倒大霉?!?/br> 為了讓這個愿望能夠很快實現,她很虔誠地反復重復了十多遍。 直到最后,估計著差不多了,沈精羽才睜開眼睛,咬牙輕嗤:“敢欺負我沈家的人,就要有掉進霉潭里的覺悟?!?/br> 當晚,瑾郡王府邸。 聞胤瑾看著紙張上小未婚妻新添的愿望,敲敲桌面:“退親和倒霉嗎?這個簡單?!?/br> 聞胤瑾之前在梳理大皇子的通房細作數目時,就發現了懷家與大皇子之間在的暗處勾當。 更甚至,那位在外表現一直清高無塵的懷大人,還給晉紹杭送了不少女人。 而很不巧,這次的紅俏,便是走的懷大人那邊的路子,進的大皇子府邸。 懷大人作為一個喜愛送女人的大戶,即便之前從未出過差錯,但只紅俏這一個,就足夠他吃一壺。 聞胤瑾勾起唇角,從一旁的書架上,取過一疊密信資料:“張家還沒到時候,但是懷家,可以開始涼了?!?/br> 說罷,他的語氣又頓了頓,“為防節外生枝,還是先退親,再倒霉,這樣才算足夠穩妥?!?/br> 此時,并不知曉聞胤瑾想法的沈精羽,已經美美地進入夢鄉,只是在入睡前,她還禁不住想著:明天真的該去做善事了,為了她的法力能夠充沛持久,善事功德絕對不能少。 當然,如果能順便為家人積累更多福報,就更好了。 次日一早醒來,沈精羽精神奕奕,簡單梳洗過后,便帶著婢女往中和院走。 第51章 答應 路上, 她見到了已久未見的大哥沈崴。 一段時間不見,她感覺大哥頭頂上本來就沒有多少的頭發,現在是越來越稀疏了。 他那已經是定制過的小號玉冠, 現在戴在他頭頂上都已經略顯空蕩。 “大哥?!鄙蚓鹫泻?,“你今日沐休?” 沈崴腳步略緩, 等她走近后點頭:“沒錯, 難得休息, 去給父親母親請安?!?/br> 說著,他就發現沈精羽眼神不住地便往他頭頂上飄去,一下又一下。 沈崴:…… 他抬手摸了摸頭,原想說上幾句暖場, 低頭一看,卻發現帶下來幾根頭發。 沈崴抽了抽嘴角, 忙將手背在身后, 看著面前俏生生的小姑娘,盡量和藹道:“走吧, 時間也不早了, 別讓父親和母親久等?!?/br> 沈精羽嗯了一聲,邊走邊道:“大哥,等下午我讓人給你送些生發的,你記得按時使用啊?!?/br> 沈崴想想書房里小妹送的那些生發膏,嘆息一聲擺手:“我這實在太忙,暫時做不到定期用那東西養護頭皮, 就不麻煩小妹了?!?/br> 沈精羽連忙補充:“這次不是抹的, 是口服的?!?/br> “口服的?”沈崴詫異。 “沒錯?!鄙蚓瘘c頭, “芝麻丸, 味道還不錯。大哥在外面餓的時候, 還可以當零食吃。我讓人做得多,你吃的時候也不用心疼?!?/br> 這些都是她之前在濟仁藥鋪時,讓宿大夫做的,現在估計已經攢下不少。 沈崴又摸了下腦門,最后到底還是接受了沈精羽的好意,笑呵呵道:“如此便多謝小妹了?!?/br> 雖然他和這個晚出生的小妹之前沒有見過幾次面,但以他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爹了。 所以,只管將她當閨女寵,沒毛病。 今日的中和院中,由于沈鐘海也休沐在家,故而院中來的人比較齊。 見沈精羽與沈崴一起過來,沈母只打眼一瞧,就有些心疼:“老大最近可是累著了?這許久沒見,感覺臉上的褶子都比之前多了?!?/br> 沈崴:…… 沈崴無奈,他抬手摸了摸臉:“母親過憂了,兒子最近真的不是很累,今早起來,還在院中打了一套拳?!?/br> 沈母也知在公務一事上多勸無用,遂轉而道:“那也要保重身子骨。這樣,以后讓廚房每日褒些藥膳,給你送到衙上好好補補。這公務重要,身子骨兒也一樣重要?!?/br> 沈崴連忙點頭應是。 早膳,沈府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地用了早膳,便各自離開。 沈精羽貓在沈母這冰盆十足的屋里躲涼,一邊幫沈母遞花枝,看她修剪插花,一邊道:“娘您都不知道,我早晨看到大哥腦門上的頭發都嚇了一跳,他肯定沒有按時用我給他的那些生發膏?!?/br> 沈母嘆息一聲:“你大哥他忙。就京兆府的一堆破事,比你父親這個二品大員都要忙得多,哪里又能有時間去每日搗鼓他那頭發?!?/br> 沈精羽又拾起一朵嬌艷的小野薔薇遞給沈母,跟著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剛才又讓人去藥鋪,把我之前讓他們做的芝麻丸包了幾袋子回來,讓他閑著沒事時就吃上兩粒,再看看效果?!?/br> “不是你自己搗鼓的吧?!?/br> “嘿,那哪兒能啊,女兒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是宿大夫家的祖傳方子,一般人都不知道的?!?/br> 沈母修剪花枝的速度并不快,慢悠悠地,聽得這話,她打趣地看了她一眼:“這這丫頭,倒是想得長遠?!?/br> 沈精羽愣了一下,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反應過來后,她臉一下子有些紅了,不依道:“娘,您在瞎想什么呢?!哪里有!” 沈母被她搖得身子有些晃,連聲道:“好了好了,你讓你大哥保養頭發,是為了你大哥好,絕對不是為了惦記著你將來成親時,由他這個長兄背你出去時丟你的面子,絕對不是!” “娘!” 母女兩人閑談間,沈母已經將面前的花瓶給修理完畢,一瓶郁郁蔥蔥的插花兒被小丫鬟端著擺好,另一個丫鬟上前整理滿桌的枝條殘葉。 沈精羽將沈母拉到一旁的小幾旁坐下,等到丫鬟們將都系都收拾完畢,才揮手示意人都出去,低聲對沈母道:“娘,您看我三侄女的那門親事,能退得成嗎?” 沈母正用濕帕子擦著手,聽得這話抬眼:“可是又發生了什么事?” 沈精羽便將昨晚從絹芹那里聽到的消息,又原樣地與沈母說了一遍。 等聽完,果不其然,沈母就怒了:“老三這兩口子,這些年是越來越不像樣了!張家那小子,也不是個東西,在外面鬧出這樣的事,就這樣,她們還想著往家里劃拉個什么勁兒?!?/br> 昨日沈精羽回來后,沈母聽聞沈精羽的訴說,就有些生氣。 一方面是氣張家小子沒有將沈家放在眼里,大庭廣眾下,與別人親親我我。另一方面,則是氣沈精羽今日甩出去的這一巴掌,很有將老虎花稱號重新搬回京城的預兆。 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閨女的那一巴掌打得好。 “你三嫂那人啊,年輕時也是個不能容人的性子,脾氣也大,沒想到,這才多少年過去,就開始瞻前顧后了?!鄙蚰父袊@。 沈精羽連連點頭:“那娘您看這親事……” 沈母想了想,拍了下沈精羽的手,道:“無事,這事我會和你三哥三嫂再談。至于張家那小子,再過上幾日便是你父親的壽宴,到時娘親自瞧瞧,當真不成,這親事咱們就退定了?!?/br> 沈精羽笑嘻嘻地抱住沈母的胳膊:“娘,您可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