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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惟當然不能傻逼似地干站在這,環顧一圈,發現旁邊就是那座綠油油的圖書館。 他想起那天郭頌說的話,不抱希望地進去瞧了一眼。 結果里頭竟然沒那么寒酸,一樓正中間是樓梯,兩邊似乎是電腦機房,二樓就有了一排排的書架,兩邊各有兩個額外的房間,軟裝搞得不錯??磕戏块g里是自習室、地中海的簡潔風格,但是桌椅沙發的擺放位置和配色明顯有設計過的痕跡,靠北是古老一點的風格,是圖書室,書架能看出有些磨損,但是燈□□氛很有感覺,就顯得整個房間復古而不是土。 再往三樓走,房間就都成了自習室,現在只有高三開了學,但是里面的人居然還不少,可見校方為了讓圖書館能留住同學折騰了一番軟裝還是很有成效的。 參觀圖書館的那么會兒功夫,外頭下起了雨,陸惟找了一個視野不錯的地方,果然看到剛才還在那兒的郁啟非沒影了。 他失了興味,干脆回到那個復古的大房間里,往某個角落里的沙發上一橫——沒人,安靜,適合睡覺。 二十分鐘過去,已經有了些困意的陸惟忽然想到,郁啟非就近躲雨,會不會往圖書館跑? 這么一想,瞌睡就醒了。 陸惟去自習室里找了找,果然在其中一間發現了郁啟非。 他挑了個不靠窗的角落,四周都沒有什么人,看樣子似乎是在做題。 房間很大,陸惟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坐下,他果然沒有注意到。 沒多久,就有人陸陸續續地離開,都是趕著去上課的。 這會兒雨更大了,圖書館的免費傘早就被拿光了,后面離開的同學們用校服罩在頭頂上,跑了沒幾步就被徹底淋了個透,還有人狼狽地滑了一跤。 陸惟手機里卻恰好收到一條消息,是瞿進霄發來的:體育課取消了,下節上自習。 LUV:有人守嗎? 瞿進霄:沒,體育老師直接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的,曹凝在三班有課,目前還沒有老師占課??!你在哪兒,回來打撲克? LUV:圖書館。 瞿進霄:[驚恐].emoji 瞿進霄:……學習? LUV:躲雨。 另一頭的瞿進霄拍拍驚魂未定的小胸口,繼續打字:要不要我去接你? 陸惟看了眼還沒有走的打算的郁啟非,回:暫時不用。 預備鈴打起來的時候,這間自習室徹底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郁啟非注意到人都走了,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余光便從陸惟身上掃過。 他又把視線往回轉了點,看著陸惟。 陸惟順勢起身,以一種自然的姿態坐到了他身邊,順便把跟瞿進霄的聊天記錄推了過去。 當然,那句“暫時不用”沒有出境,郁啟非自然也不會未經他同意往下翻。 看完,郁啟非點了點頭:“謝謝,知道了?!?/br> 然后像是心安了一樣,繼續低頭琢磨題。 陸惟在他旁邊干看著他拿鉛筆寫了又擦擦了又寫,五分鐘過去紙都快被擦透了,題下頭還是空白一片。 陸惟忽然想打破這尷尬又無聊的寂靜,語氣里帶了點嘲意:“我就納悶,你是不是沒認出我來?” 郁啟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在跟他說話:“???認出來了,但是……” 陸惟挑眉,等著下文。 郁啟非:“圓錐曲線真的好難啊?!?/br> 陸惟:“……” 他忍了忍,忍了又忍:“我不是說,認出我是你同學?!?/br> 郁啟非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你是說前男友的那種?!?/br> 陸惟后頭的話一下就忘了怎么說。 郁啟非的態度太坦然了,就好像那段短暫的交往,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過一樣。 陸惟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想:反正兩年前就這樣,不應該意外。 他看了眼還在埋頭苦苦想這題怎么入手的郁啟非,沖他伸了下手:“我教你?!?/br> 郁啟非“哦”了一聲,把模擬卷和演算紙推了過去。 陸惟先自己做一遍整理思路,然后翻開一張新的演算紙,一步一步引導著給郁啟非講。 他先前在化學課上那套“因為所以”,多少透著點懶得應付曹凝的意思,因為他如果真想講題,是很厲害的。 郁啟非那時上高一,陸惟是高二的學長,說是學長,其實兩人生日也就相差半年,陸惟上學早,成績卻出奇得好,生平考過的最差成績是年級第二,而郁啟非,有幸在接受陸惟全科輔導、把男朋友從第一拖累到第二的那個學期末,考出了他中學以來的最好成績——第二百名。 那時候陸惟還安慰他說是因為他天天到處比賽沒時間學習的緣故,等郁啟非打算正兒八經走普通高考路線的時候才知道,那純粹是陸惟的溫柔。 他其實是腦子不太好使。 不過偶爾,他的腦子也會從“失靈”狀態變“靈”,比如現在。 可能是怕陸惟待會再耐著性子講一遍,用這種溫柔動搖他,也可能是怕陸惟講完一遍就嫌煩了不講了,總之他的理解能力在這一刻突破極限超越自我,一遍就聽懂了。 按照陸惟的習慣,他講完以后會把先前演算的紙藏起來,讓郁啟非自己再做一遍。 郁啟非把過程寫完,稍稍猶豫了一下,又翻開另一道怎么也做不出來的題,試探地推過去:“能給我講講這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