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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不是豫兒?!绷撼衫蠋焽@了口氣。 袁秋不敢置信的抬起眼眸,望著梁成,:“您——知道?” 梁成點點頭,表情很惆悵:“知子莫如父,梁豫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也是我最自豪的學生。他能蘇醒,我真的以為出現了奇跡,直到他回家的時候,我才漸漸發現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br> “其實我也說不出來那究竟是什么感覺,大概是父親的第六感吧,我總覺得眼前的人并不是我最熟悉的兒子。他的表現并無異常,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小動作、習慣,都和豫兒一樣。只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或許是因為太像豫兒了,反而有一種違和感?!?/br> 梁成問袁秋:“我聽說是叫——復制人對吧?” 袁秋點頭,將這些日子在柏昌市發生的事情,以及關于S組織的情報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梁成。梁成聽后久久不語,尤其在聽到全球范圍內共有18億自愿參與的志愿者時,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是一場革命?!绷撼傻吐曊f道:“如果這一技術完全成熟,對整個世界的沖擊將是毀滅性的。18億人只是一個起點,一旦復制人乃至定制人全面進入到人類的生活,選擇接受他們的人只會越來越多?!?/br> 這一點,袁秋也心知肚明。 “現在的技術缺陷是,被復制的人必須要殺死最能影響他體內芯片的人,完成最終復制的過程?!?/br> 梁成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有多少復制人的誕生,就有多少人類死亡?!?/br> 袁秋點頭,過了一會兒,梁成問:“只要殺死那個人,真的就能完全復制,讓死去的人‘復活’?” “從理論上來講,沒錯?!?/br> 梁成沒再說話,他垂下了眼眸,臉上的皺紋微微顫抖,似乎在竭力隱忍著什么。 門吱呀一聲重新被推開,梁豫走了進來,他對于袁秋的到來并不吃驚,算準了他一定不會對梁成置之不理。 “敘舊敘完了嗎,是不是該送你上路了?”梁豫陰翳的打量著袁秋。 袁秋冷眼直視他:“梁豫,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該把老師牽扯進來,他可是你的父親?!?/br>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父親?!绷涸ビ行┎荒蜔骸罢f起來這都怪你,你要是早死了,我的芯片數據就不會這么紊亂,說不定還能做回以前那個孝順懂事的乖兒子??赡悻F在好端端的站在這,我所有的芯片數據都在叫囂著讓我殺了你,我怎么可能做回以前那個梁豫?!?/br> “袁秋,搞不清楚的人是你,現在在這屋子里最想殺你的人,是我和梁成兩個人?!?/br> 袁秋沒說話,他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后的梁成究竟是什么樣的表情。 袁秋并不傻,剛才梁成問他問題的時候,袁秋就已經看出來梁成有些動心了,只要殺了他,梁豫就能恢復原狀。一邊是失而復得的親生兒子,而另一邊,是害死兒子的罪魁禍首,這個選擇題的答案,并不復雜。 袁秋經歷剛才的戰斗之后,體能已經消耗過大,即便能勉強抵擋住梁豫,可面對梁成和梁豫的父子,他并沒把握能取勝。 袁秋從兜里掏出槍,這把槍是李嘉臨時趕制出來的槍,子彈已經用掉了3發,還有兩發子彈。 “老師,我是一個兵,不戰而降是一個兵的恥辱,這是您曾經教會我們的?!痹锇褬屵f給了梁成:“如果我快死了,我希望最后能給我解脫的人是老師您,這也是我對您的賠罪?!?/br> 梁成握著這把槍,手微微發顫。 梁豫盯著袁秋,眼眸冰冷:“這把槍是你唯一的勝算,沒了它,你真的以為還能傷了我嗎?” 袁秋淡淡的說道:“我也只是求個問心無愧罷了?!?/br> 梁豫沉下眼眸,迅速沖了上來。 梁豫和袁秋都是聯邦數一數二的特種兵,尤其是梁豫,變成復制人之后的戰斗力更是大幅度提升,他在死前就是聯邦最強的兵,袁秋曾和他一起訓練過好幾次,都沒能挺過10招。 梁成百感交集的看著眼前廝打在一起的兩人,一個是自己的骨rou,另一個是最疼愛的學生,梁成活了幾十年,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煎熬。 梁豫出事之后,梁成不是沒有責怪過袁秋,他也是人,一個孩子的父親,他不知道在瀚爾城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梁豫保護袁秋受重傷這是事實,即便罪魁禍首不是袁秋,但對于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而言,袁秋是最便利的出氣筒。 如果豫兒沒有保護袁秋,那么如今活下來的人,或許就是豫兒…… 梁成無數次的在心里假設,如果袁秋死了,梁豫還活著該有多好。這個聲響不斷地在梁成腦海里回響,從三年前,一直回響到現在,愈發清晰。梁成咬了咬牙,舉起了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正在奮戰的袁秋。 袁秋的身子已經有些站不穩,右邊的身子滿是血,似乎舊傷裂開了,他的臉色發白,動作也漸漸變得有些遲緩。梁豫飛起一腳踢在袁秋的腹部,袁秋猛地咳出一口血。 梁成的心揪痛了起來,在他分心的瞬間,梁豫飛身肘擊,打在了袁秋的胸腔上,袁秋悶哼一聲,大概肋骨是又斷了。 梁豫的手指變成了五把鋒利的短刀,他坐在了袁秋的身上,緩緩地抬起手。 “就當是你欠我的,袁秋?!绷涸ニ菩Ψ切?,短刀直指袁秋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