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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琮嵐很佩服對方縝密的思維,金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小人,心無城府,只認錢。他心中對于道德的觀念很弱,所以只要出的價錢足夠高,任何缺德的陰損事他都做得出來。而且他思維簡單,拿錢辦事,不會有一些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是合作的不二人選。 金柱繼續回憶道:“當時我害怕出人命,所以沒敢做得太過分。誰知道那個何華身手矯捷,居然沒受什么傷,只是皮膚被擦破了一點皮。我以為何華一定會發怒,要開除我,可沒想到他居然什么也沒說,也沒追究我的責任?!?/br> 這一點,和沈琮嵐想的有一些出入:“何華沒責怪你?” 金柱搖頭:“沒有,我當時本來以為肯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甚至做好了被打的準備,可何華卻從始至終都沒責怪我,甚至連重話都沒說?!?/br> 沈琮嵐心里微微一驚,一個想法在他腦海里蹦了出來:“莫非真正打傷你的人,是秦豐?!” 金柱聽到秦豐的名字,臉色白了白,他有氣無力地問:“這是不是第三個問題?” 金柱不吃虧,他心里一直盤算著,沈琮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金柱不敢再問,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吃完飯準備去帳篷里睡覺,突然有人蒙住了我的頭,把我拽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拳打腳踢。他一邊打,一邊還罵,罵我弄傷了他的臉,讓他沒法拍戲,還說什么他的臉很值錢,弄傷了我這輩子都賠不起之類的,大概是這個意思,我實在記不清了?!?/br> 這話一出,沈琮嵐和吳言都有些怔住了,這個口吻明明就是何華的口吻,他想要泄憤才找金柱,可為什么金柱說話的語氣卻這么奇怪,就好像根本不確定一樣。 沈琮嵐深深的看了一眼金柱,他的表情很嚴肅,有驚恐也有害怕,回想起那個差點讓他丟了命的夜晚,他至今仍心有余悸??唇鹬谋砬?,他是真的沒有說謊,也就是說,當時施/暴者說的話并沒有讓金柱信服,他并不相信眼前打他的人就是何華。 沈琮嵐想了想,繼續問:“那好,第四個問題,在你被打的時候,你有什么感覺?不管是嗅覺還是觸覺,或是聽覺,只要你能想起來的,全部都告訴我?!?/br> 這個問題,和事先商量好的不一樣。吳言有些疑惑的看向沈琮嵐,但沈琮嵐心里似乎有他自己的想法,吳言沒有打岔,默默地繼續聽著。 金柱仔細地回憶當時的情景,那些堅硬的拳頭砸到他身上的觸感,冰冷的語氣,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香水味。 “有一種茶香的味道,好像是什么香水吧,味道怪怪的,像我家村子田地種的茶葉味。當時身邊有好幾個人,打人的人和說話的人不是同一個,說話的男人聲音很低沉?!?/br> 沈琮嵐在心里默默的把這個線索記了下來。金柱繼續說道:“我當時被打的不省人事,醒來之后已經是3天后的事情了,我以為我任務失敗了,卻沒想到五千塊錢按時打到了我的卡上。為了賺這錢,差點搭上我的命,所以等到出院之后,我就很快辭掉了在片場打工的工作,拿著錢回家娶媳婦了?!?/br> 沈琮嵐深吸了一口氣:“好,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覺得當時打你的人不是何華?” 金柱微微一驚,面對沈琮嵐逼人的視線,他沉默了好久,才回答說道:“只是我的直覺罷了……我在險些傷了何華的時候,他并沒有發怒,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壓根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真的很難想象,何華會事后報復?!?/br> 金柱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那個電視劇,當時的男二號演員是秦豐,如果何華出事了,最有可能上位的人就是他。而且他的聲音——” 金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沈琮嵐深深的看了金柱一眼,他臉上的驚恐并不像是裝出來的。沈琮嵐懷疑,金柱心里很清楚地知道當年打傷他的人究竟是誰,只是沒有直接的證據。 五個問題問完了,沈琮嵐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結論。他和王喜發點點頭,示意可以放人了,保鏢松開了金柱,又把金強脫臼的手腕重新掰了回去,兩人屁滾尿流的離開了體育場,一路上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次的事情,繞了一個大彎,總算是有所收獲。金柱和金強這種人,油嘴滑舌,很難從他們嘴里聽到一句實話,除把他們逼到絕境,才能從他們嘴里問出點東西。 時間已經將近午夜,天色很晚了。王喜發完成自己的任務,和沈琮嵐打了聲招呼之后,就帶著保鏢回夜店繼續風流快活,吳言送姚昕曼回家,沈琮嵐不想當電燈泡,他慢條斯理的開著車,吹著夜風,慢慢的在腦海里梳理至今為止的思路。 車上響起了電話鈴聲,沈琮嵐瞥見來電顯示,頓時想起來和袁秋每日通話的約定,他急忙拿起電話,和袁秋解釋:“俏閻王,我忘了給你打電話,剛才我一直——” “我知道?!痹镌陔娫捘穷^輕聲笑了,聲音低沉有磁性,讓沈琮嵐的心跳又漏了半拍:“柯羅在9點的時候撥通了我的電話,那邊發生的事,我都聽到了?!?/br> 沈琮嵐一驚,急忙查看通話記錄,果然在9點的時候,有一通和俏閻王的通話記錄,時間記錄是32分43秒。 “你、你聽到了多少?”沈琮嵐臉漲得通紅。 袁秋輕笑著回答:“從你威脅金強開始,我就一直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