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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秋怔住了,就連電話那一頭的沈琮嵐也僵在原地。 事件進行到現在,他們竟然完全忽略了這個最重要的一點!喬盛一年前落水身死,而對他實施校園暴力的罪魁禍首就是白輝、吳春、楊洪修和趙曉峰四個人,死者不可能開口講話,而施暴者也不可能自己把罪行捅露出來,那么周氏兄弟是如何知曉那天發生的事,進而鎖定這幾個孩子呢? 袁秋又回想起了案發時的那首詭異的童謠:五只麻雀叫喳喳,嘲笑貓咪回不了家,貓咪貓咪喵喵叫,抓住麻雀使勁咬。紅色的毛呀紅色的牙,麻雀再也不動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沈琮嵐和袁秋一直埋頭查案,卻完全忽略了這最關鍵的一點。這首歌謠唱的就是喬盛在岈砜瀑布落水的情形,在當時喬盛的死亡現場,還有另外一個人! 沈琮嵐突然覺得心里一涼,如果當時現場還有另一個人,那么這個人不僅目睹了兇案過程,還將白輝、吳春等人的犯罪事實告訴了周成和周雄,他知道這兩人做的是在刀尖舔血的買賣,所以他借刀殺人,借這兩人的手除掉了殺害喬盛的兇手。 現在想想,那四十多具孩子的尸體被發現了或許根本就不是偶然,當時現場的腳印十分清晰,幾乎是吸引著警察前往山洞。發現了孩子們的尸體,就等于曝光了周氏兄弟的惡行,這把用于復仇的刀,也將會被生生折斷。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一招干得漂亮! 電話這頭,楊洪修被沈琮嵐的聲音吵醒了,對于那天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比他這個當事人有發言權。沈琮嵐顧不得什么,急忙問楊洪修:“喬盛死的那天,現場除了白輝、吳春、趙曉峰、和你四個人,還有沒有別人?” 楊洪修被沈琮嵐當頭一問,怔了半天:“沒有啊,那天在現場的確實只有我們四個人?!?/br> “你再仔細想想,周圍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沈琮嵐心急如焚。 楊洪修仔細回憶一年前發生的事,他喃喃道:“其實那天,我們約在岈砜瀑布的人不是喬盛。吳春的父親不給他贍養費,他缺錢,就和白輝想出了一個敲詐勒索的方法。每年在露營區都能遇到昌發小學的富家孩子,白輝就盯上了看上去最好欺負的那個,寫了一封恐嚇信,約他在岈砜瀑布見面?!?/br> “你們本來找的人是誰?”沈琮嵐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氏集團的小少爺,周小超?!睏詈樾藁卮?。 沈琮嵐神色陡然一震:“誰?” “周小超,就那個愛哭鬼?!睏詈樾藁卮?。 沈琮嵐想不明白:“如果信打算給周小超,為什么最后會落到喬盛的手上?” 楊洪修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送信的人是周小超的好朋友,就是李子迪,我們把信交給他之后,就直接走了?!?/br> 電話那頭,袁秋沒想到在這里聽到了小迪的名字,他又問了一遍楊洪修:“你確定是李子迪?” 楊洪修很篤定:“其實前不久我和李子迪一起逃命的時候,我問過他,為什么一年前拖他轉交的信最后會落到喬盛手里,可李子迪很茫然,看他的反應對喬盛的名字一無所知。他只說那封信確實交給了周小超,剩下的就什么都不記得了?!?/br> 小迪和周小超,一定有一個人知道喬盛死亡的真相,可究竟誰目睹了當年事情的全部經過,按照他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還是難以確定。 “喬盛墜落之前,白輝曾讓我拍了一張他站在懸崖邊的照片,說是勒索用?!睏詈樾捱t疑了一下,說:“我不知道這照片能不能幫上忙,因為只拍到了喬盛一個人?!?/br> 沈琮嵐大喜過望,不管有沒有用,現場的照片總是能告訴一些遺落的線索。照片就保存在楊洪修的網絡硬盤里,一年來他一直沒有刪除??铝_很快的破解了網盤密碼,將那張照片分別發送到了沈琮嵐和袁秋的手機上。 照片里,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小男孩渾身濕透,站在瀑布下,他的身上有一些淤青,臉上也有傷,可是眼眸卻閃著倔強和不甘,不畏懼白輝和吳春的恐嚇。他的樣貌和周小超有幾分相似,皮膚繼承了周雄的黝黑,臉上的神情更加堅毅成熟。 沈琮嵐和袁秋將照片放大,試圖尋找蛛絲馬跡,很快的,兩人的視線同時鎖定在了喬盛的衣服上,純黑色的T恤上有幾塊地方有明顯的白色痕跡,像是什么白色的毛粘在了衣服上一樣。 “這是什么白色的毛?”沈琮嵐又把照片放大了幾倍:“看上去好像還不少?!?/br> 袁秋想起了什么,猛地站直了身子:“是貓!” 他們去周小超家里家訪的時候,周小超的懷里一直抱著一直白色的長毛貓,據小迪的回憶,周小超很喜歡那只貓,以前露營的時候還偷偷把貓帶去了營區。喬盛身上的貓毛,很可能是周小超家里的那只白貓留下的。 沈琮嵐在電話里說道:“也就是說,周小超當年目睹了喬盛死亡的經過,他知道是白輝、吳春他們謀殺了喬盛,所以將這件事告訴了周雄和周成,喬盛是周雄的兒子,是周小超的堂哥,周氏兄弟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這幾個殺人犯??晌矣X得講不通,所謂的五只麻雀,難道另一只就指的是周小超嗎?” 袁秋的聲音很低沉:“不,周小超不是麻雀,他是那只貓,第五只麻雀,是送錯信的小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