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她倒是想有這別樣的煩惱, 可惜兩輩子都沒福體驗,微抿著唇, 眼里流露出痛色。 這……這怎么了, 他有說錯話嗎?譚笑啟見妹子眉目透著清冷,心不由得一抽,不會是……是沒娘老子吧? 一時間堂屋中陷入了沉寂,昏暗的燈光照在童桐平靜的臉上, 其周身充斥著悲傷與孤寂。雖然經歷了新生,但前世父母的影像在腦中依舊清晰, 他們離婚后有各自的生活, 而她是被遺忘的那個, 像野草一般地長大。 今生父母感情深厚, 對兩個女兒也是非常疼愛。如果有可能她并不想替小童彤活下去,而是希望這一家子能齊齊整整一直幸福下去。 可惜……沒有如果。 冼默彥看不得phoenix這個樣子,他的心會跟著疼,匆忙走過去擁緊她, 大掌掌著她的后腦懇求道:“不要再去想了?!?/br> 譚笑啟慌了:“meimei妹子,我我不是故意的,”說著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笑啟, 把剩下三天的房錢退給他們,”譚上聲音哽塞,丟下愛鳥大跨步沖出了裳河坊,誰也沒注意到他紅了眼眶。 趴在冼默彥懷中的童桐聽著譚上沉重又紊亂的腳步聲,心知自己這番表現戳到了他的痛處了。 回了河樓一號房,冼默彥將懷里的人送坐到沙發上,蹲下身子,雙手包裹著她的臉頰,拇指輕柔地拂過清凌的鳳眼,想要抹去其中的孤獨:“桐仔,我們結婚吧?!?/br> 再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無時無刻地想騙她去民政局。他渴望完完全全擁有她,渴望成為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他愛她。 這……有點突然,童桐難得的緊張了,眨了眨眼睛,正視eric,不是沒讀懂他眼中濃烈的愛,但……舔了舔唇,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脫口而出:“我們現在安省,就是要扯證也得等回了京都才行,而且你在我姐那……” 冼默彥沒想到她會同意,后面的話已經聽不進去了,驚喜之余絲毫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我們現在回去,”拿了手機就打電話調私人飛機過來接。 “不……不是,”童桐呆坐在沙發上,她剛應承了什么,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看著冼默彥頎長的背影,急急道:“我跟你說結婚是大事,你要想清楚,我是不會簽什么婚前協議的。我名下就一套房子,加上錢款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撐死也就6000萬。你不一樣,單銘創的股份便值300億……” 冼默彥跟沒聽到一樣,掛了電話,開始收拾東西,手腳非???。 “哎…哎等一等,”童桐想收回剛剛說的那句話。 只是已把話聽進耳朵里的這位先生不讓:“我們開車去宛南機場,明天上午領證,領完證也不耽誤我們去海市?!?/br> 什什么呀?到了這會童桐是看出來了,他剛剛那出情深似海十之八.九是順著她起的頭演的,沖過去從后抱住他的腰,不讓他繼續收行李:“你欺騙我感情?!?/br> “我沒有,”冼默彥絕不承認自己對她的愛有分毫假,任由兩只無骨的手在他的敏.感處作亂。今天晚上就是天上下冰雹,他都要把她帶回京都,不然明天事情肯定有變。一把抓過她放在椅子上的風衣,疊好裝進箱子里。 “eric,不要這樣,”童桐像樹袋熊一樣死扒在他背上。 只是她忘了狗男人是在軍區大院長大的,散打和近身格斗不輸一般的特殊兵。173公分108斤的她被男人帶著滿屋子走,還很不費力的樣子。 五指像蜘蛛腿一樣,順著結實的肌理一點一點地往下爬。童桐親吻他的耳廓,嗲聲勾引著:“我們做點愛做的事好不好?” 就在“蜘蛛腿”將要襲上雄起的阿弟時,冼默彥終于不再縱容她放肆了,一把擒住那只手,甩背將樹袋熊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今晚我戒色?!?/br> 身下的大床還在彈動著,童桐蹬腿繼續鬧:“你打人?!?/br> 冼默彥笑著離她遠遠的:“等上了飛機讓你打回來?!?/br> 兩眼盯著他不太雅觀的襠處,童桐一翻身擺了個非常妖嬈的姿態:“嗨……帥哥,我聽說有些事不能憋,會把自己的寶貝憋壞的?!?/br> “明天晚上你可以真身體驗一下壞寶貝,”冼默彥將她的電腦拿來,塞到她懷里:“你現在應該工作了?!?/br> 她這會哪有心思工作,逮到他的手又纏上去,哭喪著說:“你在我姐那才0,12分,距離滿分100還非常非常遙遠,你耍詐,”兩手圈上脖子,掛到他身上。 “哈哈……”冼默彥抱著“蜘蛛精”堅.挺地站在床邊,被動承受著她的熱吻。 “蜘蛛精”一邊吻著一邊使勁向后方床上賴,冼默彥掂了掂她,就是不遂她愿,在女人快要惱時啞聲說道:“桐仔,我們先扯證,等你什么時候想辦婚禮了,我們再辦好不好?” “那等辦婚禮時再扯證不是一樣嗎?” “我要名分,”冼默彥很堅定,看著她又強調一遍:“我要成為你的合法愛人?!?/br> 童桐頓住了,望著他清澈的桃花眼中自己的身影,突然迷茫,她在固執什么? 這個問題,直到她和冼默彥站到國徽見證神圣合法婚姻前宣誓,才想明白。固執的不愿意結婚,是來自心底的懦弱。她不怕婚姻里的現實,只怕自己給不了冼默彥想要的幸福。 “我們自愿結為夫妻,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共同……” 由民政局局長陪站在一旁的南湛,拿著手機專心地拍視頻??粗曨l中那對新人,他眼角的笑紋更顯深刻。 “外甥結婚,您等會可要給咱們發喜糖,”民政局局愛上書屋,昨晚上10點了這位大部長竟打電話給他,說有事相求。 今天民政局有一班同事6:30點上班,現在6點50. “一定,我就這么一個外甥,”南湛拍好視頻,順手發到“小四房”群里,將手機揣回袋中,調過頭來:“老蒙,我還得請你件事兒,這冼家你是知道的……” 不等南湛把話說完,戴著厚實近視眼鏡皮膚黝黑的蒙正小手一揮:“明白,低調低調?!边@有錢人家事兒是多,轉眼看向宣誓臺,新人宣誓結束了。 他怎么瞧著這姑娘都不像是自愿嫁的。 自民政局出來,兩人沒敢在外逗留,直接上了大舅給安排的車子去往機場。紅彤彤的結婚證拿在手里,童桐迅速接受了自己已婚的事實,翻開看兩人的結婚照。她先生笑得很滿足,就是有點緊張。 而她…… “這照片太丑了,”童桐一臉嫌棄,指腹擦過照片中的自己,她就像是被綁架的人質一樣,笑得僵硬兩眼無光。不但貶損了自己姣好的相貌,還把冼默彥襯托得更加俊逸。 “我覺得很漂亮,”冼默彥小心翼翼地從她手里抽走那本結婚證,收進錢包里:“你平時比較忙,這些東西就由我來保存吧?!?/br> 看著空空的兩手,童桐也是服了:“丑的又不是你,”扭頭認真打量起旁邊這位剛上任的老公:“都被你騙到手了,你還在怕什么?” 將錢包貼身放好,冼默彥攬著她的肩:“怕你再給我換一本?!?/br> 今天可是他大舅——昨晚新聞上才見到的南部長,親自領他們進的民政局。童桐賞了冼默彥一個眼刀子,還嬉皮笑臉,她這還不知道該怎么跟大姐交代:“你就不覺得吃虧嗎?” 兩人婚前什么也沒簽,也就是說從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起,冼默彥賺到的每一塊錢都有她五角。一夜暴富是什么感覺?她沒窮過,真說不上來。 “如果娶你算是吃虧,那我愿意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吃你的虧,”冼默彥埋首在她的頸窩:“冼太太,冼先生愛你?!彼男默F還在快速的跳動,本該踏實下來,但怎么都不能平靜。 一想到童桐、冼默彥是合法夫妻,他就快樂得無法平靜。 既成事實了,童桐也沒什么可矯情的,抬手攬住先生精瘦的腰:“暫時先別公開,我要沉靜一下?!?/br> “好,”冼默彥已經請大舅跟民政局那通過聲了,這本來也就是他和桐仔兩人的私事。 叮?!6!?/br> 隨身的包包里,突然傳來手機提示音,后就不斷了。童桐心一抖,這不會是鬧上新聞了吧?趕緊地掏出手機,原來是有一群人在加她微信。點開添加新聯系人,也不用花心思辨認,人家都有署名。 沐甄女士(奶奶)、冼董事長(爺爺)、南雪教授的司機(爸爸)、南雪教授(mama)…… 冼默彥就知道是他們,冼家一大群還有南家一小群,總共39位,實到37位,落下的那兩位是軍人,常常會階段性消失。 37位一個大群,共同祝福他們喜結連理,新婚快樂,早生貴子早發財。 與童桐這盛世美好、和樂融融不相同的是冼默彥的“冼氏酒rou兄弟群”,群里遍布哀嚎,還有對冼二如黃河流水滔滔不絕的敬佩之情。 冼大哥:二啊,爺爺說你娶了一個非常非常厲害的大律師,我一開始還不信,在見過弟媳的備注后,哥只有一句警言贈予你。千萬別作死玩出軌。最后請看向我炯炯有神的鷹眼,哥太敬佩你的勇氣了。 冼大弟:二哥,我媽在逼婚,她正在打電話給四嬸,想問問二嫂有沒有相熟的同事,要給我安排一個。這日子沒發過了,我已經收拾好了卡,準備離家出走。 冼三姐:同被逼婚,不過我娘還算良心,她知道我放浪不羈愛自由,所以沒想過給我安排一個律師。正打電話給我爸,讓他跟四叔說說,請二嫂給介紹個……個個檢察院的。啊啊……檢察院……我倒(請不要試圖搶救)。 冼四弟:我剛被我媽拿雞毛撣子揍了一頓,鼻青臉腫。 冼三姐:@冼四弟,為啥? 冼大哥:小四自己找死,老娘好心好意給他安排相親對象,他在那嚷嚷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四叔22歲結婚,所以冼二結婚也早。我們家就別跟著學了,上一輩沒帶好頭。 冼三姐:龍生龍鳳生鳳是這么用的嗎?被打活該。@二哥,今晚你帶二嫂回老宅吃飯嗎?我剛好休假在家,二嫂喜歡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妹子親自動手。 童桐湊過頭來,看一眼“冼家酒rou兄弟群”:“你們家氣氛還不錯?!?/br> “那是因為爺爺退下來后就把能分的資產不偏不倚全分了,沒的爭,自然斗得少,”冼默彥回復冼三:“phoenix接了一個案子,我們要去海市一趟,過段日子你們可能會在新聞上看到她的消息?!?/br> 冼大哥:大案子,擦亮眼睛,我們拭目以待,童大律威武?。?! 冼三姐:ok,等你們回來,我再給做。 冼二:謝謝。 去海市,兩人沒再浪費資源坐專機,走特殊通道進了候機室。他們開的那輛大g昨晚已經被專機上的工作人員開到了海市,今天下午在機場交接。 候機室,童桐坐在椅子上靠著冼默彥,嘴里嘀咕著:“昨晚要不是你拉著我離開裳河坊,我們肯定能見到譚上醉酒?!?/br> “明小姐不是給你發信息說了昨夜的情況嗎?”冼默彥攬著人,手指撥弄著她的耳垂,看其遺憾地嘟著嘴,忍不住親吻她的額頭:“2014年底,譚上在譚笑啟回到鎮上后去海市,也許是為了打聽你和穎姐的消息?!?/br> 童桐吹了一口氣:“應該是?!?/br> 結合她收集到的信息,在2014年前,譚上并不知道譚娟主謀殺害國家稅務人員的事。昨兒傍晚,譚笑啟問到她父母,她有意演那出,也是想試探譚上,結果算是喜人。 “拍張結婚證照片給我,”躲得了初一避不過十五,童桐考慮之后還是決定把領證的事告訴她姐。 “好,”冼默彥就在等著她這話。 在片場等戲的童穎,躺在大太陽傘下的搖椅上,刷著微博,神色陰沉。唐雞屎又上熱搜了,這回是得了個什么野.雞視后??茨切┠X殘粉把她給捧得,成功地將弄不太明白娛樂圈套路的觀眾帶偏了,都以為那野.雞獎是什么奧斯卡級別的大獎。 笑話! 更令人氣憤的是,唐雞屎一有風吹草動,那些雞糞一樣臭的粉絲總喜歡帶上她這個無辜者,就好像無底線地踩她能發財。 童穎心疼辛苦賺來的每一分錢,能讓她花錢的只有小桐仔和她自己。至于唐雞屎,那就是坨臭烘烘的雞屎。 ?!?/br> “小桐仔,”童穎臉上的神情立馬陰轉晴,下拉屏幕,點進微信,笑容僵住。照片中兩本小紅本本很醒目,也很刺目。 “艸” 一拗起身,帶得搖椅大晃,雙手撐著椅把。下了搖椅,大跨步上了自己的房車,嘭的一聲關上車門。 如童桐所料,照片發出去不到30秒電話就來了。她倒是坦然,接通后也不出聲,聽著電話那頭的大聲質問。 “你結婚怎么不跟我說一聲?我是你姐。你扯證,我必須是見證人。冼默彥呢,”童穎舍不得罵meimei,但冼默彥是什么東西? “混蛋!” 等她一陣罵完,童桐才出聲:“姐,我接了個案子,孟婷是被牽涉在其中的一個當事人?!备鷈ric結婚,她也有一點點私心,就是萬一哪天自己出什么意外,有冼家護著童穎會安然度過余生。 孟婷?童穎愣住了,這個名字是她做夢都想撕碎的。 “這個案子很復雜,如果定罪了,孟婷這輩子都別想活著從監獄里出來,”童桐清楚這也是童穎的一塊心病。 水眸大睜,桐仔她……童穎想到冼默彥的背景,動容了但還是很不甘心:“你你沒穿婚紗,”眼淚珠子滾落。 “等把2004年的事情都結了,我會披上婚紗,到時你送我出嫁,”童桐眼眶也濕了:“我現在去海市,下午見我的當事人?!?/br> 童穎眨著眼睛,抽噎了一聲:“冼默彥說給你安排保鏢,人到位了嗎?”能讓孟婷牢底坐穿,肯定是大罪。狗急了跳墻,誰知道那賤人會干出什么事?她的小桐仔是細瓷,可不能被那顆茅坑里的爛石頭給砸了。 “人已經聯系好了,過兩天會直接去海市找我們?!?/br> “好,你自己一定要當心。保鏢沒到位前,讓冼默彥陪著你。他人高馬大的,挺能唬人?!?/br> 人高馬大?童桐轉眼看向清瘦的冼先生,忍不住笑了。冼默彥拿走她貼在耳上的手機:“喂,姐,你放心,桐仔在海市這段時間我會一直陪著?!?/br> 聽到聲,童穎才消的火立時大盛:“今天的賬還沒完,等我拍完這部戲一筆一筆跟你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