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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煬笑了,他沒打算說二十年期限的事情,反正于弛早晚會知道。 到時候也是他一個人去。 沒錯,一個人。 但是這一次,他不會瞞著于弛,他會告訴于弛,等他回來,帶他回家…… 展煬嘴角若有若無地上揚了一下,看著于弛桌子上的水杯,問了句,“你喝水嗎?” 于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茶杯,不冷不熱地回答,“涼的,謝謝?!?/br> 展煬:“………”您……喝水敗火呢? 展煬拿過他桌子上的杯子接了杯涼水放下。 沒一會兒,韓旭拿著資料走進來。 昨天老大突然翹班,資料全扔給他了,今早整理好了打算拿給于弛的,結果被展煬脖子上的牙印給驚飛了,一下子忘記了。 韓旭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怎么跟個爸爸似的瞎cao心??? 韓爸又嘆了口氣,走進辦公室。 “喏,昨天的傷亡人數還有各類損失,給你匯報一下。油廠的廠長恢復得不錯,馬上就能出院了?!表n旭停頓了一下,“昨天你走后,兩位死者的老婆帶著孩子來了一趟,我給勸回去了,沒鬧太大?!?/br> “嗯?!庇诔诔谅晳?。 韓旭放下資料走了出去,前所未有的輕松啊,腳步都是飄起來的。 加尼福亞島,MAS杰看著自己的成果,滿意地勾起唇角。 JOK走到他身邊,“搞定了。展煬似乎很不高興呢?!?/br> “二十年之約,他不開心嗎?”杰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期盼的,就是展煬應該期盼的。 JOK翻了個白眼,“我在他面前提了白易,所以他毛了?!?/br> 杰勾了勾唇,聲音有幾分慵懶,“哦——那個小可愛啊?!?/br> JOK看著MAS笑了,似乎在他眼中每一個獵物都是可愛的。 “你看,游戲接近尾聲了,馬上我們就能見面了,真期待?!苯苤噶酥高h處金碧堂皇的場所,眼睛里跳動著迫不及待的光芒。 JOK有時候覺得,他總是在提起展煬的時候,杰眼里才會閃過一絲光亮,像是喜悅,又像是期待著什么……但是都不明顯,別人很難察覺到。 他從十二歲陪著杰一路走來,二十年過去了,現在他三十二歲,杰三十五歲,看起來卻像二十多歲的樣子。 二十多年刀尖舔血,勾心斗角,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吃了別人的子彈,每天的肌rou神經都是緊繃的,沒有一刻是放松的。 因為多少人,都想取他性命。 唯一不同的,就是有展煬的那段日子,或許他應該說是展毅……管他展毅還是展煬,反正他現在是最想取MAS性命的人。 他是在MAS身邊潛伏最久的線人,或許是因為MAS本就不想動他。 結果還是撕破了臉……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太過。 “唉……”JOK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嘆起氣來了。 MAS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看著窗外突然陰沉的天空,展煬下意識擰了下眉頭。 馬上就是他父母的忌日了。 是于叔幫忙安葬的展爸展媽,安葬在青華路華凌墓園。 那天突然就下了雨,展煬忘記自己哭了沒有。 或許沒有吧。 因為從那時起,他就忘記哭和笑是什么感覺了。 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展煬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于弛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看了看來電,于弛嘆了口氣,這才幾天啊……這么積極。 “喂,爸?!庇诔诮悠痣娫?,下意識看了看展煬。 展煬也正往這邊看。 “兒子啊,展煬在身邊不?”于廷看著何敏,試探性地問道。 “在?!庇诔诤粗篃?。 “噢……我給你說一聲啊,快到展煬父母的忌日了,最近說話注意點?!?/br> 忌日…… 話說,他似乎沒有過多去問過展煬父母的事情。 要說印象,也都是七八歲時候的,具體的也記不清楚。 “嗯?!庇诔谕蝗桓杏X有些沉重了,聲音突然就低沉下來。 外面的黑云壓著,似乎有種透不過氣的壓抑無力感。 “好——哎,你給我!” 得了,聽見這個,于弛就知道是何敏女士把手機搶走了。 “你都說完了,起開……” 電話那邊隱隱約約聽見何敏女士嫌棄的聲音。 于弛這邊黑線。 “兒子啊,記得要多給展煬補補,多照顧他,多心疼心疼人家哈?!焙蚊襞坑H切的聲音沿著電話線傳過來,隔著一個手機都能感覺到她撲面而來的熱情。 于弛:“………” 果然是假兒子,親駙馬。 展煬看著于弛逐漸黑下去的臉,錯開目光,嘴角噙上一抹笑。 “我知道了?!庇诔谧旖浅榱顺?,掛斷電話,把何敏女士喋喋不休的聲音斷在電話里。 展煬看著于弛黑著臉扔下手機,挑了挑眉,“怎么了?” 于弛瞪了他一眼,“某些人親駙馬比兒子都親。特地為某個人的事情打了個電話,我看以前也沒這么積極,一年也沒見打電話問問兒子?!?/br> 展煬笑了,有些輕,有似乎很重,落在于弛心上,像是被撓了一下,又像是被壓了一下。 說不上來,有時候展煬的話和語氣就是這樣,很輕,卻又很重,像是一字一句從喉嚨里震出來,又像是輕描淡寫地飄出來,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