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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毅將他護在身后,陰鷙的鷹眼死死盯著雷軍,散發出陌生人靠近時的危險氣息。 雷軍怔愣片刻,突然笑了,輕喃,“眼神真像啊?!?/br> 暴雨沖刷了那句話,小展毅沒聽太清。 展毅皺了皺眉,“你是誰?我不認識你?!?/br> “你當然不認識我?!崩总娦α?,語氣平緩,“但我認識你父母?!?/br> “?。?!”小展毅畢竟還小,提到父母時渾身顫抖,激動起來,“你怎么認識他們?!” “……”雷軍悲涼地看著展毅,展毅很不喜歡那樣的眼神,像是憐憫、同情。 同情他這么小就失去父母嗎? “我來接你?!崩总姏]有回答小展毅的問題,直接開口,語氣不容拒絕,似乎不論展毅愿不愿意,都會被帶走。 展毅抓著顧羽的手緊了緊,“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你不想知道你父母怎么死的嗎?”雷軍問,居高臨下地看著顫抖的小展毅。 像一個大壞蛋,小顧羽當時就是這么想的。 “……”小展毅咬了咬嘴唇,“我憑什么相信你?” “憑我認識你父母?!崩总娬Z氣從容不迫,似乎篤定展毅會跟自己走。 顧羽感覺展毅渾身顫抖,拉著他的手拽了拽,展毅回過神來,堅定地看著雷軍,“我要帶他走?!?/br> “……”雷軍的眸子盯著顧羽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這崽子鬼靈精怪,也是個好苗子,走吧?!?/br> 兩個人在雨夜被帶走,悄無聲息地消失。 孤兒院、警察局全都找不到這兩個孩子的信息,像是人間蒸發了。 孤兒院莫名其妙地出了個關于他倆的鬼故事。 后來他才知道,雷軍是特種兵,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結識小展毅的父母。 小展毅的父母是被毒蛇所殺,毒蛇故意放他走,純屬因為好玩兒,還放話二十年后要展毅找他報仇。 展毅被培訓成沒有感情的特種兵,甚至連怎么笑都忘記了。而顧羽,成了最厲害的技術員。 二十年后,展毅因白易的死隱退特種兵,怕被雷軍查到而改身份為展煬,從此與雷軍他們不再有聯系,沒想到五年后又被楚俞查到。 二十年前的展毅已經是過去,現在,他只是展煬。 顧羽從雷軍那里回歸正常社會后才聽說孤兒院流傳的鬼故事,還是關于他們兩個的。竟生生不息地當圣經傳了下來,可把顧羽笑死了。 這個梗讓他笑了一個星期,不定期地提起來笑笑,而展煬那張冰霜臉還是紋絲不動,只有顧羽樂得跟個二哈似的…… 夢很長,卻又很短,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是虛無縹緲的歷史,經歷許久,已經模糊了。 凌晨三點,東方泛起了魚肚白,“賊船”靠岸了。 “醒醒了,醒醒了!”開船的人拿著一條粗糙的鞭子粗魯地趕著船板下的一群“勞奴”,有幾個沒被叫醒的還被打了,再叫不醒的就拳打腳踢,趕下船。 展煬冷眼旁觀,不動聲色地握緊手心,跟著勞奴下船,由于他長得太過“精雕玉琢”,所以一路上惹了不少矚目,這會兒下船,又被那些帶工的人上下打量,惹得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楚俞含糊不清地對他耳語:“忍住啊?!?/br> “……”展煬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皺著眉在注視下跟著那群勞奴走進分配的住處。 “這是人住的嗎?” “這怎么住人?” “狗窩都比這個好!” 住處是一個牢房一樣的逼仄空間,像牢房一樣的構造。 門就是幾根扎在一起的木樁,木樁間隔很大,晚上漏風。 里面沒有床,只鋪了一層干草。 勞奴們不樂意了。 經過一路觀察,展煬發現這些年輕的勞奴大多數都是小時候跑出來混社會的,社會水深,混得久了也就跟那些三四十歲的不相上下,連語氣模仿的都一個樣兒。 隨行中只有展煬和楚俞默不作聲,其他人都小聲抱怨起來。 領路的人不樂意了,揮舞著鞭子大叫:“嚷嚷啥?!愛睡不睡!就這兩間,你們隨便分配,六點起來干活!” 領路的人走之前,還略有些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展煬。展煬渾身升起一股惡寒,在心里把楚俞罵了個遍。 楚俞看出展煬的不爽,在注視下拉著他進了右邊的“牢房”,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來都來了,再不爽也要執行完任務再離開?!?/br> “……”展煬擰著眉頭甩開楚俞,自己走進去,自顧自選了墻角的地方,宣布這個地方我占了。 其他人看著囂張的展煬,也不敢上去說道,都無奈地選了其中一個牢房進去,該睡睡,該坐坐,該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 大約兩個小時后,一個人拎著一桶飯過來,大聲嚷,“吃飯了吃飯了!” 展煬緊鎖著眉頭看著那桶勉強說得過去的飯,但還是接受不了現實,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楚俞。 “……”楚俞捏了捏眉心,小聲道,“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出去后任你打行吧?大哥咱們忍忍!” “……”展煬強行壓下將要沖出天際的怒火,咬牙切齒道,“尼瑪,你等著!” 展煬放棄了米粥,只吃了一個烙餅,他實在接受不了桶裝的飯……感覺像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