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哎!” 麥收,開始了。 向陽隊員一向稱麥收為“搶收”,只因生怕收麥時老天爺不開眼會下雨,一下雨,麥子就會爛在地里,半年的辛苦全得打水漂。 故而全隊人員也不管工分不工分的事了,那怕是休息時間,也照樣握著鐮刀在地里割麥。 一場辛苦萬分的搶收下來,所有人都累的暴瘦了十來斤,臉與四肢更是被曬得蛻皮。 但沒有一人叫辛苦,反而迫切地希望地里還有麥子,能讓他們再收個十來天。 異常繁忙的打麥場上,大家邊打著麥子,邊望著場上的麥子咧著嘴傻笑,一時間,他們豐收了! 往年風調雨順的時候,一畝地也只能收300多斤麥子,可今年天氣這么不順,每畝地卻收了接近400斤的麥子! 一畝地就多了100多斤! 這是為啥呢? 還沒等大家想明白,全隊通上電的好消息又傳了過來。 喜事一波一波的來襲,眾人歡喜的眼前發暈,找不著北。 于是等晚上把麥子收進隊里的糧房后,所有人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再是看鴨蛋,而是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拉著連接燈泡電閘的棉繩。 燈泡隨著他們手中的動作一明一暗。 燈光雖亮,但亮不及他們這一刻眼中的光。 栓子也在拉鹿崽家的燈泡。 林四看的嘴角抽搐,“你家又不是沒有燈泡,你拉我家的干啥?” “我奶看到會揍我?!?/br> 林四:“……” 好吧,看來小伙伴和自己來二叔家的理由一樣。 “行吧,那你玩吧,我先走了?!彼闷鹱烂嫔蠠襞萜鹕?。 栓子揉著被燈光刺的不適的雙眼,問:“你去哪?” 林四揚了揚手中的燈泡,“我去把燈泡放起來,免得誰家小孩來找鹿崽玩時,會把這個塞進嘴里?!?/br> 栓子不解:“塞了再取出來就是了唄,多大的事?!?/br> “你是憨憨??!燈泡塞進嘴里咋??!”林四翻了個白眼。 “你才憨!能塞進去咋會取不出來!要是等下我能取出來,你得喊我爺爺!” 栓子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憨憨,一把從他手中搶過燈泡,三下五除二的褪去燈泡紙袋,拿起燈泡往張大的嘴里一塞,鼓著脹大的臉頰唔唔著。 “**……%” ——我取給你看! 剛反應過來自己被搶的林四,瞠目結舌的望著他。 栓子得意的挑眉瞥了林四一眼,繼而手握著燈泡柄往外拉。 沒拉出來。 栓子沒在意的加了點力氣繼續扯。 還是沒拉出來。 栓子眉頭皺了皺,繼續加力。 燈泡依然紋絲不動。 栓子 林四望著把吃奶勁都使了出來,急的滿頭大汗的小伙伴,倒著后退到門邊,輕輕打開門,彎腰誠懇的說:“對不起,打擾了?!?/br> .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刮痧很疼,我痛感神經特別靈敏。 一痛就會叫,但我這人吧,聲音比較嗲,我怕叫起來容易引人誤會。 就學網上的方法,提前錄了個“疼疼疼”的語音。 刮時,一疼,我就摁下語音。 每次語音響起的時候,我都能感覺身后為我刮痧的爺爺動作一頓。 然后,過了一段時間。爺爺好像跟我杠上了。 我越摁語音他刮的越來勁。 他刮的越來勁我越疼,語音也摁的越快。 期間推拿館的人快笑死了。 ……最后,我是齜牙咧嘴離開推拿館的。爺爺站在門口,一副鼻孔朝天,全軍勝利的模樣目送我。 回家,我和小伙伴視頻,求安慰。 順勢給她看了下我通紅的背。 萬沒想到,那貨竟然說:“臥槽我就知道你不是地球人,你肯定是外星的龍蝦人,說吧,你來我們地球有什么目的?” 我:……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滄洱 10瓶;萌?小蘭、頹廢的tom哥 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感謝在2020-09-13 18:22:02~2020-09-14 18:35: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滄洱 10瓶;萌?小蘭、頹廢的tom哥 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才上午十點, 驕陽便似張火傘般掛在高空,炙烤萬物,空氣在高溫下扭曲變形。 門窗緊閉的車內, 更是猶如一個蒸籠, 熱的人呼吸不暢。 執扇給兒子扇風的孔晴,看著雙臂環胸氣呼呼的兒子, 好笑之余又心疼不已, 扭頭問丈夫,“還要多久才能到向陽隊?” “快了?!比悦χ珓? 在批閱文件的禹祈安敷衍作答。 “你騙人!”禹時森眼里燃燒著憤怒的小火苗, 語氣激憤, “20分鐘前你就說快了!結果現在還沒到!” 禹祈安面對兒子的指控, 訕訕的摸了摸鼻尖, 探身伸手去揉兒子的頭,“這次是真的快到了,爸爸不騙你?!?/br> 禹時森頭一偏躲過他的手, 鼻腔里發出一聲明顯不信的冷哼。 感受到身上蜿蜒流下的汗水將座位打濕, 他煩躁的扭了扭身子, 皺著眉頭去開車窗,窗戶拉開的一瞬間,熱浪夾裹著重度灼熱感撲面襲來。 “不能開窗,一開窗更熱?!笨浊缑Σ坏纳扉L手臂去關窗。 禹時森愣愣的抬手去摸自己短短的劉海,見劉海還在, 面色緩緩放松, 原來頭發沒被熱浪烤焦,方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瞬間汗濕的前胸與后背卻不是錯覺。體溫因熱而升高,而汗液又因高溫變得guntang, 兩項相加,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就是蒸籠內,被大火蒸著的包子。 這下,禹時森被熱的情緒崩潰。 他大力拍著前座椅背,“停車!我要下車!我要回去!” 司機透過后視鏡向禹祈安傳去求助的目光。 禹祈安試圖安撫,“兄弟冷靜——” “我要下車!”禹時森打斷他的話,倔強又委屈的抿著唇與他對視。 孔晴看一向好脾氣的兒子被熱的都發了脾氣,掏出手絹給兒子擦汗的同時加快了扇扇子的頻率。 禹祈安也拿起文件墊板給兒子扇風,只是似蒸籠的車內,有風也是熱風。 禹時森更熱了,額角滑下一條汗溪。 眼看兒子即將再次崩潰,孔晴忙加大搖扇的力度,哄道:“你現在回去可就見不到新朋友了,爸爸不是和你說過嗎?新朋友是個長得像洋娃娃的小meimei,你見到她一定會喜歡的,你們一定會做——” “我不喜歡!”禹時森捂起雙耳猛搖頭,“我不喜歡!我不要和她做朋友!” 看著被熱的情緒徹底崩潰的兒子,孔晴柳眉微蹙,望向丈夫以眼神詢問:不然我們今天先回去? 禹時森遲疑,來都來了,再回去不劃算。 可不回去,兒子這個狀態又明顯不適合去做客。 司機余光瞥著后視鏡里猶豫不決的上司,輕聲提醒:“禹書記,向陽隊已經到了?!?/br> 禹祈安掃了眼窗外因停車而靜止下來的風景,猶豫一掃而空,立馬打開車門,剛想邀請兒子下車,便感受到一股涼爽的風迎面從周身穿過,風吹得人通體舒爽,燥熱消散。 他精神一震,扶著車門,上半身探進車內,喊妻兒下車。 禹時森覷著爸爸被風吹得后貼的頭發,想了想,不情不愿的下了車。 盡管風很大,很涼爽,吹得人舒爽的瞇起雙眼,但仍沒能吹散禹時森的排斥心理,他從始至終的臭著一張小臉。 直至到了林家。 彼時的鹿崽,正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乖乖的攤平著小手手,任由哥哥用鳳仙草給自己染指甲。 花瓣或白或紅的風仙草,加上食鹽,搗碎呈泥狀,便是最天然的指甲油。 林四從碗中夾起一小團花泥,放在meimei的指甲上,將花泥摁壓牢固后,拿起碎布小心翼翼的包裹著meimei的手指。 鹿崽看的好奇,“哥哥,為什么要把鹿崽手指包住呀?” “包住不僅能染得更均勻,還能防止花汁蹭臟衣裳?!绷炙拇?。 鹿崽了然,輕輕“哦”了一聲。 林海峰也是第一次接觸染指甲,看了會后,問侄兒:“全隊都是這樣染的?” “對啊?!?/br> “那這樣說來,大家染出來的花色都是一模一樣的?”林海峰劍眉微蹙。 “對、對啊,怎么了?”林四滿頭霧水。 林海峰望著女兒的小手指出了回神,繼而揪起侄兒,頂替他的位置坐下,沉聲交代:“你去剪塊干凈的塑料布來,再去我書房把鋼筆和膠帶拿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