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恩,徐二狗他們和小雞仔子似的,不能打也不抗揍?!?/br> 林海峰望著今年15,面龐殘留著稚氣的林三,手指動了動,這是棵好苗子,忍不住出聲指點。 “揍人得講究技巧,徐二狗只是看著傷勢嚴重罷了,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一起練軍體拳,現在先去上工?!?/br> “哎!”林三歡喜不已,一溜煙的跑了。 “海峰你!”林豐收氣惱的跺腳,“小三本就喜歡打架,你再教他這些,不是讓他天天給你找事嘛!” 林海峰淡然一笑,“我不會把小三教成只會用拳頭的莽夫,再說,就算沒有小三今天這檔子事,徐建黨也會想方設法的來找茬,不然會找你要說法而不是找我,他定忍不到下工,說不定過會兒就會尋來?!?/br> 果然。 等到休息時間到,徐建黨便迫不及待的沖過來,矛頭直指林海峰。 “林海峰!現在可不是上工時間,你休想再推三阻四!你一回來就指使你三侄兒把我兒子打成這般,是不是表明你對我這個領導心有不滿,繼而打擊報復?” 林海峰慢悠悠的掏出煙,慢悠悠的點燃,又慢悠悠的抽了口,在徐建黨等的額暴青筋時才開口。 “據我所知,雙方互相斗毆時,我侄兒是孤身一人,而你兒子那方有五人,這他嗎的五人一人抱一肢,還能余出一人看戲,你確定我是打擊報復,而不是送我侄兒去找揍?” 徐建黨:……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遷怒的瞪了眼兒子,五對一怎么會被打成這樣? 徐二狗被瞪得縮著脖子,“我、我們是被偷襲的,對!就是他林三趁著我們沒反應過來卑鄙無恥的偷襲!” 林海峰把玩著打火機漫不經心的說:“想必被偷襲的你們心中憋著一肚子火,林三就在一旁,叫上你的小伙伴去打回來吧?!?/br> 方便完的隊員們再次聚攏過來,聞言,咧著嘴起哄。 “對,別慫,打?!?/br> “打打打!” 在孩子間,論打架,林三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就許孬狗這樣的,林三能把他打出屎來。 林三躍躍欲試的擼高了袖子。 徐二狗下意識的退后一步,鼻青臉腫的臉上暈染出抹深紅,好似被火燎過的豬頭。 徐建黨自認找到機會,斥責道:“林海峰你竟然唆使孩子們聚眾斗毆!” 林海峰不贊同的擰眉,“不過是孩子間互相切磋的事,怎么能是聚眾斗毆?對了,學校離派出所不遠,既然是偷襲,徐二狗你被偷襲后為何不報警?” 徐二狗聞言,剛抬起的頭立馬又垂了下去,下巴幾乎埋到了胸膛里。 林海峰看的心里嗤笑,面上卻一本正經的勸誡。 “徐建黨同志,看來你思想覺悟不行啊,你應該教育孩子,遇到事就該找警察同志解決,而不是避之不及,除非此事另有緣由?!?/br> 徐建黨眉眼重重一跳,他可是知道兒子在大方山上干的那些事,要是被大家知道,絕對會落下個糟蹋集體財產、侮辱解放軍的名頭,說不定連自己都得跟著吃掛落。 情急之下,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孩子間的切磋而已,哪用得上麻煩警察林海峰我們要做不為黨添亂的好同志!” 他自己都沒認識到,他已經順著林海峰的意思,先是把單方面被毆打說成雙方斗歐,繼而又變成了孩子間的切磋。 林海峰收回誘導的做態,嚴肅冷峻的面上,眉眼間一片凌厲之色。 “既然知道是孩子間的切磋,你徐建黨利用職權,在上工時間帶著隊員將我堵在此,是否心存惡意想挑起兩隊間的紛爭?” 徐建黨:…… 這話怎么這么耳熟? 馬二妮偏身摟過被林海峰嚇得戰戰兢兢的兒子,見自己男人一臉迷糊的噤口無言,再思及林海峰現在就是個平頭老百姓,單手叉著腰,破口大罵。 “林海峰你個絕戶頭!你自己不能再生,你也看不得別人有兒子,心毒的指使你侄子打我兒,就沖你這黑心肝的樣,活該你絕戶頭!” “誰說我二叔沒兒子?我們都是他兒子!”林家三兄弟紅著眼站到了林海峰身后,腕粗的木棍橫在身前。 林海峰審視過徐二狗,黝黑的目光里滿是譏諷。 “跨下有二兩rou,他嗎的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如果你認為擁有二兩rou的徐二狗是你的福氣,那我祝你福如東海,現在請你帶著二兩rou回吧?!?/br> “你、你……” 馬二妮被他口口聲的二兩rou氣得七竅生煙,顫抖著食指說不出話來。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林四的大呼小叫。 “……二叔,奶!鹿崽給你們做了飯啦!” 隨著聲音,林四急奔的身影出現在路上,懷里的鹿崽被他顛的小身子往上竄。 林四看到黑壓壓的人群,以為眾人是在休息,咧著嘴擠進人群,顛顛湊到顯眼的林海峰面前,放下鹿崽,一把掀開籃蓋,顯擺著內里的飯菜。 “二叔二叔,我跟你說鹿崽可心疼你啦!得知你很晚才能下工吃飯,小小的人,站在凳子上給你炒雞蛋,從頭到尾都沒用我幫忙……” 林四手腳并用的模仿著鹿崽的動作。 而鹿崽,一站定就注意到了場內的徐二狗,莫名覺得他眼熟,邁著小短腿走到徐二狗面前,仰著小臉打量他。 徐二狗生怕被認出,左躲右閃的藏臉。 馬二妮護著兒子,豎著眉頭呵斥,“賠錢貨邊去!” 鹿崽瞄到徐二狗脖頸上的黑痣,確定他就是在大方山上欺負自己的壞家伙,氣鼓鼓的跑到林海峰身前,攥著林海峰的褲腿,指著徐二狗告狀。 “二蛋爸爸!那個壞家伙欺負鹿崽和哥哥?!?/br> 林四看到徐二狗,心里咯噔一聲,忙拉著三哥到一旁打聽情況。 注視著炒蛋的林海峰,撕回視線,蹲下身,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兒,指腹輕柔的摩挲著鹿崽臉上的黒污,良久,鼻音濃重的呢喃:“他欺負了鹿崽?” “恩恩!” 鹿崽嫩著小嗓子復述了那天的事,說到激動處,握著小拳頭晃著小揪揪,本就凌亂的小揪揪被晃得愈發凌亂,要掉不掉的耷拉在耳邊。 末了,漲著憤怒到通紅的小臉,“二蛋爸爸,欺負回來!” “好?!?/br> 林海峰眉眼含笑的應下,轉身站起時,笑容消失殆盡,周身氣勢隨之變作鋒利,似新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欲飲敵人血。 “徐建黨,子債父償你沒意見吧?” 隨著‘吧’字的落下,抬腿將徐建黨踢飛。 徐建黨的身子似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的飄起,又重重的砸向地面,發出“砰”的重物落地聲。 全場人員驚呆的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 “??!” 反應過來的馬二妮,尖叫的同時推搡著隊員,“都給我上!” 被金花嫂從廁所拉出來的林老娘,邊系著褲腰帶,邊怒氣沖沖的高呼:“豐收你瞎啊,看不到打起來了?” 叫的是林豐收,但向陽隊全員都站了出來,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 “都不許動,”林海峰黝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眾人,“家庭恩怨,你們不許插手?!?/br> 站在人群里的三爺爺,用拐杖搗了下滿面不解的兒子,“看什么看?想讓我因隊員聚眾斗毆而挨批評?去,擋住那邊的隊員?!?/br> 兒子恍然大悟,連忙通知大家去擋人。 林老娘和一眾婦女,死死的攔著馬二妮,期間總是“不小心”的打到馬二妮。 林海峰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盯著徐建黨看了片刻,隨即出手。 挑飛、拳擊、背摔…… 每換一個動作,林海峰怒喝一聲,“他嗎的敢欺負我女兒?” 一套格斗術下來,躺在地上的徐建黨只覺自己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骨頭疼得好似被驢車碾過,但偏偏地面上無半點血跡,身上也無紅腫的跡象。 眼看林海峰的腿又抬了起來,再也顧不得臉面,匍匐著摟抱住林海峰的腿,指天發誓的急吼:“我回去就好好教訓我家小子,保證他不敢再嘴賤,都是鄉里鄉親的你信我一次!” 林海峰也揍夠了,順勢收回腿,黑黝黝的目光直視著徐建黨,嘴角掛著“和善”的笑。 “沒關系,再有下一次,咱們之間再‘友好’的交流就是了?!?/br> 徐建黨打了個寒顫,臉色蒼白的好似窗紙,“絕不會有下一次!” “呵,”林海峰冷笑,狗是改不了吃屎的,隨即冷喝,“滾!” 徐建黨如獲大赦,忙不迭的爬起身,身上的灰塵都不敢拍,一瘸一拐的夾著尾巴溜。 等走到無人處,揚手狠狠扇了跟上來的徐二狗一巴掌,“你個廢物!” 馬二妮連忙去扶人,看到兒子腫高的臉頰,心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你打兒子干啥?有氣你對著林海峰出??!” “閉嘴!” 徐建黨眼里閃過陰狠,招來個隊員,“朱大頭,從明兒開始,你給我天天盯著林海峰,看到不對的地方就來告訴我,老子就不信沒有辦法治他!” 作者有話要說: 林海峰:狗改不了吃屎。 徐建黨:誰說的?不信我改給你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十四夜 第16章 另一邊,向陽隊的隊員可高興壞了,哪怕他們沒上場打人,也覺得倍爽,有心想去吹捧林海峰一番,可對上他那身還未收起的煞氣,誰都不敢上前。 鹿崽不知大人的心思,像顆小炮/彈似似的沖到林海峰面前,抱著他的腿,仰起的小臉上滿是崇拜,興奮的小奶音打著飄。 “二蛋爸爸好厲害,打跑了大壞蛋!” 面對著女兒的小花臉,林海峰心里又暖又疼,長臂一伸抄起鹿崽,低八度的聲音里掩不住后怕與關心,“有沒有哪里被燙到?手手有沒有被蛋殼劃到?中途有沒有掉下椅子?” 鹿崽展示著自己完好無傷的小手手,“都木有,鹿崽很小心噠?!?/br> 林海峰看著白嫩的小手,心里更加后怕,他簡直不敢想要是鹿崽被燙到了的后果,收緊了胳膊,加快腳步回到樹下。 他打濕手帕,小心翼翼的給鹿崽擦臉,“鹿崽,你給爸爸做飯,爸爸特別特別高興,但爸爸還害怕,怕你會受傷。鹿崽是爸爸的寶貝,爸爸舍不得你受半點傷害,所以你答應爸爸,長大之前不要再碰灶房了好不好?” 鹿崽糾結的攪著手指,嘟著小嘴,“餓肚肚不舒服?!?/br> 林海峰鼻腔發酸,鹿崽是怕自己吃不到東西,餓肚子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