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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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千年前來了個瘋瘋癲癲的宿垣, 但凡有人遇上他,就別想安心在廢界尋寶了,這廝如狗皮膏藥般癡纏著,非要將所有人都從大大小小的廢界中攆出去。 道劫先前就在某個廢界中被他一劍斬下一指,為躲著這瘋子,這次他特意踏碎虛空行到了極其偏僻的一處角落。 原以為這次運氣極好,正好撞到了一個有天地法則修成的廢界,萬萬沒想到,這天地法則不能用不說,還把宿垣這瘋劍修給引來了! 他再往后退一步,叱罵:“你有??!這些不過是廢界,就算我們不來取,過個千年它也枯竭破滅了,非攔著我作甚!” 被問到此話的宿垣眼中無波無瀾,只一昧地揮著劍步步逼近。 “便是廢界也不可由你妄為,你不離開此界,我就不罷休?!?/br> “草,別讓老子逃過這遭,否則老子定要讓你這東玄界逃出來的喪家之犬滾回去!” 道劫咬牙,自知跟這瘋子沒法講道理,盛怒之下反手連排數掌,掌掌都竭盡全力。 宿垣真人亦是一劍破一掌,將道劫打得嘔出一口鮮血,氣息微弱,幾乎再無還手之力,眼看就要攻到后者面門上了。 然而此刻異狀突生! 宿垣的手一頓,而后緊閉雙眼,似乎在忍耐著某種突如其來的痛苦。 見此情狀,被擊飛在地的道劫心中涌上狂喜。 據說東玄界的弟子在入門時會被拘一絲神魂在山門內,宿垣是叛逃出來的,那絲神魂必然沒取回,想來此時東玄界的人又在以那絲神魂為引,搜尋宿垣的蹤跡! 他不再猶豫,強忍住身上的重傷飛身上前,掌風獵獵劈向宿垣頭頂,后者被這掌擊退,噴出一口鮮血。 道劫見狀非但不收手,反而面色一喜,以奪命之勢再次襲去,就是此刻,他要報這斷指之仇! 然而道劫的手還未落下,一柄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劍倏然而至,將他的手打偏,那一掌也落到了不遠處的島上小山上,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小山驟然碎裂成石塊。 “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唯有一襲白衣似風卷殘云般飛襲而來。 持劍的青年面容秀美年輕至極,劍之所至似有鳳凰清鳴,隱約間透露出的是讓道劫都感覺到心驚膽戰的大道法則! 哪怕是天地法則也是分等級的,例如有人領悟了天地間云霧的變化,或是領悟了寒冰的凝結,這些都是極強的天地法則之力。 但是還有一些法則,如生死,如時間,如輪回,這些難以捕捉的法則少有人能領悟,尋常人更是從不知曉它們的存在,因為它們幾乎只存在于上界那些頂級頂級門派中的驚才絕艷之輩身上。 道劫便分不清這究竟是何等法則之力,只覺得駭人不已。 溫云看到葉疏白飛出去救宿垣,心中暗道句不好,卻也沒覺得意外。 畢竟這是老祖宗,不救不行,況且只有從他身上才能知曉這飛升究竟是何情況,此番不出手怕是也不行了。 在葉疏白的鳳凰化出半虛實之形的同時,溫云緊握住龍骨魔杖輕躍至空中跟上。 少女的眉梢眼角皆是冷傲,唇緩緩翹起,低聲道:“小紅,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在自身的靈力跟魔力融為一體后,溫云并不是每日都沉迷于話本,她也一直在研究該如何運用這股金色異能為好。 事實證明,能研究禁咒的人,研究新的技能并不算困難。 溫云將手中龍骨魔杖換成標準的握劍姿勢,緊隨在葉疏白身后,手上動作精準而又優雅,一套流嵐劍法緊隨在清云劍法之后使出。 她先前同少年葉疏白在記憶世界中練了百年的劍,世界上沒有誰能比她更懂他的劍法。 此番配合下來,兩套劍法交融得完美無瑕,竟讓人尋不到一處漏洞。 龍骨魔杖前段驟然化出一道極熱的火光,杖中的小紅龍倏然鉆入那道龍形劍意中化出原型! 優雅高貴的火鳳揚頸清鳴,威猛霸氣的火龍昂首怒吼。 分明是兩道畫風截然不符的劍意化形,但是交纏在一起卻格外契合,帶著毀天滅地的陣勢沖向道劫! 宿垣仰頭看著這兩道劍意,原本失神的眼忽然閃出微光,怔怔地注視著它們,握著劍的手緊了緊,隨之輕輕動了動。 而道劫瞠目結舌看著這道攻擊,飛快閃身避開,然而那兩道劍意是偷襲而來,他此刻躲閃不及,竟被這龍鳳雙擊給傷得再嘔出一口鮮血! 更慘的還屬暈倒在地上被牽連的謝覓安,那條火龍好似無意地一甩尾,將他這具身軀燒得不成人形。 溫云:其實我就是讓小紅故意燒那條狗的。 “你們是誰?為何插手我們二人之間的爭斗!” 負傷的道劫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這兩人,心中浮出萬般亂糟糟的猜想。 他們身上帶著的是一股極強的本源之力,所以絕對不是廢界之民,難道又是哪對一同來奪寶的野鴛鴦? 他這修為,當然不會因為溫云身著男裝就誤會她的性別,更是一眼看出這對男女的骨齡都只有雙十左右,又因溫云身上那道金光過于精純,一時間他竟也無法判斷這兩人的深淺。 這是只有那些上界大派才可能出現的頂級天驕! 道劫先前被宿垣所傷,一時間也不敢再樹兩個來歷和實力不明的敵人,他往后退了兩步,強忍住怨恨,頗為謹慎地開口:“想來兩位是新來的,我們行走于萬千廢界都有規矩,所謂先到先得……” 他一邊說著,手也一邊暗暗醞釀著攻擊的招式。 溫云將這一切都捕捉在眼中,心中一凜。 她面色如常,甚至又帶了幾分更高傲冷淡的姿態,輕飄飄道:“不過區區一廢界罷了,本小姐才不屑撿這垃圾?!?/br> 此話一落,道劫臉上的警惕果然微微松下來,他微微拱手道:“不知道友是……” 溫云知道自己賭對了,于是眉一揚,傲慢不減道:“我奉師尊之名來抓宿垣這叛徒回東玄界,你別擋著,滾開!” 她表面上云淡風輕,實則內心慌得一匹。 事實證明溫云數百年來磨礪出的絕佳演技依舊精湛,這幅高傲不屑姿態成功唬住了道劫。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溫云,被“東玄界”這個名頭給驚得不敢動手,方才他們才以魂引搜尋宿垣蹤跡,這就已經無聲無息地找上來了?不愧是東玄界! 而且道劫此刻身負重傷,也不能確定自己能力戰三人,“不冒險”正是他行走在各界尤能茍活的優點。 極其愛惜自己的小命的道劫當即識相地隨手提起腳邊昏死的謝覓安,一縱一躍往遠處離去。 溫云卻并未就此松懈下來,而是謹慎地轉頭看向宿垣真人。 葉疏白此刻站在宿垣身側,并未說話,只目光淡淡地看著這位老前輩,三人一時間都沒開口。 最后,執杖的面嫩少女掩唇輕咳了一聲,很是霸道地訓斥:“好你個宿垣,還真會逃,讓本小姐好找!” 宿垣神情古怪,不說話。 溫云便口中嬌罵著宿垣是個叛徒賤民,最后帶著他朝著外海中飛快掠走,因宿垣走得慢了,臨走還挨了那少女一腳踹。 隱在迷霧中一直窺視的道劫這才將心中的懷疑消去,捂著嘴重重咳嗽出聲,鮮血自指縫間溢出,道劫也懶得管,而是強硬地將手邊那個昏死的少年神魂拽出。 方才道劫跟宿垣相斗的余波太大,被牽連到的謝覓安早就陷入昏睡狀態,這次被強行喚出來的是神魂稍強些的墨幽。 墨幽并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但是不影響他罵人。 他目光中帶了滔天的恨意和懊悔,剛出來就陰惻惻地咒罵不止,道劫施下威壓,墨幽總算是閉嘴了,只是神魂依然扭曲著想要從道劫手中掙扎而出。 “本座要養一陣傷,帶我去你的洞府?!?/br> 墨幽不似謝覓安那般輕易低頭,他冷哼一聲并不愿從。 一方面是知曉自己落到這人手中就不可能有好下場,另一方面則是心理失衡,只要想到慣來都是掌控他人命運的自己如今被人拿捏,命如螻蟻,就覺得生不如死。 他沖著道劫厲聲譏誚:“就你?您配嗎?” 這份陰陽怪氣成功惹惱了道劫,他面無表情地將手捏緊,墨幽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臉面,嘶聲尖叫著求饒不止。 “本座配嗎?” 以前都是自己折磨別人的神魂,現在終于輪到自己倒霉,墨幽怨聲喊:“呸!您呸!呸呸呸!” 道劫這才松手,冷冷下令:“帶我回你洞府,再為我抓些醫修來養傷……什么?你們這界沒醫修?真不愧是個廢界!” 他不打算就此離去,來都來了,不趁機去看看那個“清流劍宗溫云”究竟有沒有法則之力,那也太可惜了! 反正東玄界的那兩人怕是已經將道劫拿了回去,如今這個廢界,就是他的天下! * 另一邊,裝完逼的溫云逃得比狗還快。 她的手因緊張而微微有些抖,卻仍不敢松懈,雖說一時唬住了道劫,但對方若反應過來怕是要追殺他們,所以現在能逃多快逃多快,小命要緊! 溫云從不拿命作賭,只想著待己方恢復實力后再偷襲上門,在這一點上倒是跟道劫達成了一致。 “小紅,你先將魔舟上的人帶回吹雪島?!?/br> 此令一出,小火龍飛快地化作原型,一雙巨大的rou翼一扇,朝著迷霧深處飛去,而溫云亦是拼命驅動著她腳下魔杖在飛快散發著金色光芒朝著四洲方向逃竄。 因過于拼命,她臉色隱約泛出青白色,葉疏白見狀,不自覺地松開扶宿垣的手將她攙住,沉聲道:“我來?!?/br> 溫云不肯,這外海上靈力微薄,葉疏白方才使出一記劍意化形就不容易了,再讓他御劍逃命怎么撐得??? 她也是會心疼自家劍靈的。 這時,被葉疏白放開的宿垣險些掉下魔杖,站穩后,虛弱地抬起眼皮,聲音略沙?。骸盁o需這么心急,道劫那廝被我劍意斬傷,一時間追不上來的,慢慢飛也成?!?/br> 語罷,他無奈地看了看這對男女,正色道:“所以你二人無需在我這老人家面前這般郎情妾意憐惜彼此的?!?/br> 溫云:“……” 前輩你怕是老眼昏花,這分明就是主仆間相互體諒罷了。 雖然宿垣話是這么說,但是溫云的求生欲比誰都強,依然是趕在天明時分逃出外海,抵達先前的沿海城邊,正巧的是,他們正好落到了先前的那家客棧門前。 高速飛行了一整夜,溫云這會兒倦怠不已,身形都有些站不穩了。 此刻正是清晨,這處又不是正街,來往行人不多。 小二正挽了袖子在門口掃地,乍見云公子這位豪客歸來,立馬丟了掃把上前迎去:“哎呀云公子!您可是好幾天不見?這幾日上哪兒尋樂子去了?” 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攙扶溫云,只不過立在邊上的葉疏白動作更快,輕描淡寫地橫出手攔住,淡聲道:“我來?!?/br> 葉疏白這會兒臉上的假胡子早沒了,這幅清雋到極致的容顏看得小二一愣一愣的,再見這他同云公子親昵的舉動,立馬就猜到了真相—— 原來如此,這云公子果真是個斷袖! 他懂事地跟上去招呼:“云公子,您先前住的那院子還給您留著呢,我這就去給您換張大床如何?保證又軟又彈……” 重入別院后,里面的布置果然已煥然一新,屋內被換上張大紅床不說,院內的躺椅石桌上也都撒了些粉色花瓣,瞧著很有情調。 然而溫云是個沒情調的人,她隨手將這些不太正經花瓣拂去,又扶著虛弱的宿垣坐好。 她彎身一拜道:“先前為瞞過道劫,在言行上對您多有不敬,還望真人見諒?!?/br> 宿垣滄桑的臉上倒沒有怒意,他淡淡地瞥過溫云,又看向葉疏白,蒼白的唇動了動。 他問:“你們認識我嗎?”